第649章 真面目（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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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清寒也没想到这都过了好一会儿的事情，明明都已经聊了很久别的了，怎么突然还会在小萌醒了之后扯到自己身上……？

问题的关键是小萌对此当然一无所知，更何况现在的小萌已经跟赵媛处于一个深度交流的状态了，而且说实话，段清寒也不想打破她们两人现在的气氛，因为自己也是很少看到赵媛这样跟小萌说话，一边带着一种姐姐的慈爱，但一边又带着一种医生的可靠，两种气质交织在一起竟然无比的和谐，也让他忘记了自己最开始想说什么。

更何况就算现在被赵媛问了，反正刚刚自己也非常诚恳的认错了，大不了等会儿两人聊天的时候再重新针对这个问题好好说道一次就行了，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不过没想到这一次是由自己的妹妹来出卖自己，不对，应该也不能算得上是出卖，毕竟一开始小萌当然也不知道段清寒这边也没吃饭，还想着怎么好好的回答赵媛的问题。

于是向来人中龙凤的哥哥此刻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的看着小萌转了转眼珠，很认真的回答了赵媛：“水果呀，阿姨今天给我削了特别好吃的梨子！”

“梨子呀……”

赵媛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然后眼神有意无意的瞟向段清寒。

段清寒当然接收到了她眼神的示意，最后也只能隔着帘子悄悄举起了一只手，表示认输。

赵媛也看见了段清寒眼中的笑意，自己当然也没想真的再根据这件事情较真的意思，毕竟刚刚也已经“清算”过了，只不过现在借着小萌提起，倒是更有意思了一些。

当然了，小萌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哥哥跟面前的赵医生刚刚又聊了什么的，还十分用力的点头，然后又承诺道：“那我明天也会好好吃饭的！我一定可以坚持！”

段清寒眼看话题终于没再落在自己身上了，终于松了口气，走过来对小萌问道：“那现在有什么想吃的吗？阿姨还没回来，让她顺路给你带。”

小萌听到这句话之后，还是有些面露难色。但再看了一眼旁边的赵媛，好像又有了勇气似的，思考了一下：“那我想喝阿姨做的汤……”

“这个当然没问题，阿姨刚刚走的时候就交代我了，她回去做饭，肯定也会顺便煮你爱喝的汤。”虽然医院食堂是有营养餐，而且也会给一些病人及家属提供一点简易的做饭工具，比如微波炉之类的，但对于段家人来说，能在这边住院，已经算是克服了一些麻烦了，但在饮食方面当然是不能马虎，不只是找了新的两个厨师专门帮着做，而且在营养搭配上也请了国内外声名远扬的营养师，专门给小萌调配。

这也是为什么赵媛刚刚没有答应段清寒，顺便让阿姨给自己做一份晚饭的原因，虽然赵媛知道，只要自己开口了对方肯定会答应，但现在阿姨本来也很关心小萌的健康，赵媛不愿意让对方再分心到自己身上，而且自己下了班之后也可以慢慢悠悠随便看看吃什么，就算回去点外卖也是很开心的，没有必要麻烦别人。

因此段清寒倒也没有坚持，所以在联系阿姨的时候只汇报了小萌想吃的东西。

因为考虑到小萌现在暂时需要在病房内隔离的原因，所以就算聊天的时候两人都没有越过帘子。而不知道是不是赵媛来了的缘故，还是说睡了一会儿觉，终于有了点精神，总之原本一天都蔫儿兮兮的小萌，在傍晚的时候，终于恢复了一点精力。

又到了下班时间，赵媛知道现在自己再在这边呆着也不太好，因为自己也是医院的医生，明白此刻本来就是医生护士交接班换班的时候，自己再在这边呆着，虽然也不会造成多大的麻烦，但至少到时候医生交接班写记录的时候还要多写一笔，就不给自己的同事们增加这种负担了。

她刚准备拿起手机跟段清寒和小萌告别，不过还没开口，段清寒那边倒是先接了个电话，看他的表情好像是魏之霖。

赵媛礼貌的暂时没有起来打断，不过很巧的是，自己的手机倒是也在这时候震动了一下。

跟段清寒不一样，自己倒是没电话，是一条微信消息……而发消息的人居然是宁纪泽。

赵媛看到对方的名字倒也不算惊讶，毕竟自己都答应过了，会给对方做医疗顾问，更何况这两天宁纪泽也就只来找过自己那一次，后面除了有一次中午的时候给自己发了一个最简单的是或否的问题让自己回答，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联系了，两人之间也没有聊过其他话题。

这一次宁纪泽倒是也没有过多客套，直接单刀直入的过来找自己请教医学类的问题

赵媛看了一眼旁边的段清寒，对方的表情看上去没有太大变化，不过在接收到赵媛的视线后，还是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一个人往走廊那边走了几步，看上去应该还在跟魏之霖聊公司方面的事情。而她也不知道段清寒电话什么时候能打完，万一等会儿自己输入到一半，对方就结束了，也不好把宁纪泽晾在对面太久。

而小萌这时候倒是非常懂事，看了看已经走到外面去了的段清寒，显然已经习以为常：“可能是哥哥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吧，他这两天也就偶尔接一些电话。”

赵媛点点头，看了看手上的聊天框，想着打字也麻烦，干脆直接语音发送过去就行了。

而且宁纪泽问自己的问题，倒也不是什么特别新鲜的，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常见的一些提问，而且还真的跟影视创作有关，因为他问的问题是哪一种突发疾病看上去比较吓人，但是在影视作品中又能比较快速的恢复或者痊愈，关键是最好不要影响到主角的身份。

虽然赵媛看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是在心里面笑了一下，毕竟以自己看那些医学再创作的文艺作品来看，其实大部分都是经过艺术加工的，要是真的放到医院里面来，能经得起推敲的没几个。不过宁纪泽都问了，自己倒是也顺着他的思路想了想。

赵媛直接按下语音发送键，对着听筒说道。

“我等会儿可能要忙着下班，所以不一定能及时回复你的消息，我就干脆用语音说了吧，到时候你要是有别的问题也可以汇总了之后来问我，我看到就会立马回复。”

稍微给自己前面的话做点铺垫之后，赵媛就开始直接侃侃而谈了。

“你既然问我什么病能比较适合艺术加工，其实最简单的……就是之前很早的时候电视剧里面最常用的车祸情节，不过哪个地方受伤比较讲究，最通俗也是最常见的，就是脾损伤，也就是脾破裂，因为脾脏的血供非常丰富，而且不像其他脏器一样，稍微有一点保护脾脏是比较脆弱的，受到挤压或者冲撞都有可能造成破裂损伤，而如果一旦造成这样的损害之后就非常容易引起大出血……这个时候就可以进行一些艺术加工和创作了，比如说如果你想让这位受伤的主角或者配角病情加重，那么大出血有可能会引起腹腔内的感染，如果腹腔内的感染没有办法得到及时控制的话，就会引起弥漫性腹膜炎，而弥漫性腹膜炎就很容易危及到生命，而且一旦控制失败，很可能就会造成dic或者其他免疫系统的损伤，导致患者不治而亡……当然这个只是最坏的推测，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们需要这方面的创作的话，如果需要往这方面继续延展，那到时候给我一个思路，我也可以帮你们进行一些医学上的补充，至少能让情节看上去不那么天马行空；当然了，如果往好的方面说，虽然皮破裂是有可能引起大出血，而大出血也会使患者进icu进行治疗，但如果运气比较好，而且治疗得当的情况下也是很好控制的，这个时候只要控制住出血点立马进行急诊手术，把腹腔内的污血全部清除掉，然后找到出血点缝好止血，最后清洗腹腔官府就可以推出手术室了，如果这样的手术恢复好的话，就算你术中输血输了好几袋，却也可以在合理的范围内做到一周之内生龙活虎的出院！总之这两种方式都可以延展，如果好的快的话也是可以用的，就看你们需要哪一种了。”

“对了，如果需要一些伤春悲秋的处理方式的话，还可以引用教科书上非常经典的案例就是大叶性肺炎，有的时候剧烈淋雨或者受凉之后就有可能导致这样的肺炎，会引发一些普通人觉得吓人的高热，而且整个人也非常虚弱，但是大叶性肺炎只要治疗得当也是好的很快的，后面连后遗症都没有。还有一些急诊手术什么的，虽然我觉得阑尾炎这个疾病已经算是在普通人眼中比较常见的了，但阑尾炎发作的时候确实也是非常疼的，而且疼痛非常剧烈……就看你们需不需要类似的创作了。”

赵媛洋洋洒洒说了一堆，好几条语音发过去，大概也把宁纪泽问的问题回答了个七七八八，正当自己还在思考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疾病可以给宁纪泽作为参考的时候，一抬头发现小萌在不远处正聚精会神的看着自己。

“…………”

自己刚刚应该没有说什么很奇怪的话吧。

赵媛在看到对方好奇且灵动大眼睛时，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而且自己也不知道小萌有没有听懂刚刚自己说的那些，但好歹大部分都是一些医学词汇，想来应该也没什么事吧……赵媛心里这么想着，然后抬头望着眼睛对小萌笑了笑。

小萌看上去好像也很懵懂的样子，看到赵媛对自己笑了，更是十分热情的咧开嘴角，露出一个只属于他们这个年纪的纯真的笑容。

啊，有时候觉得小孩子还挺好的……

赵媛猛然脑海里划过这么一个念头，不过很快就又收了回去。

自己从前对小孩子这种东西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说不上讨厌，但也绝对不算喜欢，因为她也知道，所谓自己会喜欢的小孩，大部分都是那种别人家的小孩，要么听话懂事，要么乖巧可爱，更何况自己之前在儿科急诊的时候就受过一轮折磨了，有些过分溺爱孩子的家长以及根本无法无天没有受过管教的熊孩子，那才是真正的噩梦。

所以自己现在看到小萌这么喜欢，那也只是因为对方确实是万里挑一的好孩子，赵媛非常清醒的在心里检讨了两秒，然后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当然还没等自己想清楚，走廊外的段清寒好像已经打完电话，正收着手机走了进来。

赵媛也顺便站起身跟他告别：“现在正好是下班时间，我也趁现在回去了，毕竟回去还要照顾多餐。”

“多餐？”

小萌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很好奇的说道：“这是什么东西？”

众所周知，养猫的人都很喜欢别人一起讨论自己的小猫，尽管这只小猫是自己运气好捡到的，但赵媛还是很认真的停下来跟小萌解释道：“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哦。”

“赵医生居然有养小猫咪！！”

果然听到这个答案的小萌更开心了，眼睛都亮了起来：“我也很喜欢小猫咪，不过我当时还想跟妈妈说等我再过两岁让我养的，没想到现在先进医院了……”

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太多遗憾，因为孩子还不知道自己的病情严重程度，所以比起所谓成年人的伤春悲秋，对于孩子来讲则是更加充满期待。

赵媛蓦地想起了段清寒曾经养过的那一匹小马驹，抬头看了他一眼。

不过段清寒此刻，表情依然温和，好像过往的经历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他依然是那个光风霁月的哥哥，而现在也微笑着对小萌说道：“那等你病好了，先去赵医生家看看小猫怎么样。”

“好啊好啊！”小萌立刻把头点的跟拨浪鼓似的，眼睛里也全是不加掩饰的期待，“我还没有好好摸过小猫呢！感觉只有两年前摸过一次，后面就没什么印象了。”

“我记得哥哥好像有一个专门养猫养狗的朋友，当时妈妈跟我说等我病好了可以带我去见一见，我还等着呢……”

赵媛没想到段清寒连这件事都给小萌说过，心里又惊又喜，一边觉得两兄妹果然无话不谈，也欣慰于段清寒做哥哥的温和，一边又有些惴惴不安，毕竟站在医生的角度，自己当然也知道现在的治疗没有一刻是能马虎的，而且就算做足了十分的准备，却还是要警惕各种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就像现在，其实小萌也依然半只脚踏在危险中。

但赵媛肯定不会将这种情绪泄露出来，反而仰起头很用力的对小萌承诺道：“好啊，多餐是一只很聪明的奶牛猫，你见到了也一定会喜欢的。”

“赵医生，那这只猫你当时是怎么看上的呀？是去猫舍抱回来的吗？”小萌忍不住多问了两句。

赵媛看了看旁边的段清寒，倒也没瞒着，很坦诚的说道：“这还要多谢你哥哥，算是我的运气好在我家楼下捡到了这只小猫，就抱回来养了。那时候多餐一点都不亲人，那天还下雨了，一只猫瘦骨嶙峋的在屋檐下瑟瑟发抖，真的很可怜。”

一边说着，赵媛也想起了那天的场景，说起来命运也真的很神奇，捡到多餐也就是一个瞬间的事，如果当时那个瞬间自己没有跟段清寒一起回来，可能就真的错过了，现在也不知道它会在哪里，还会不会继续流浪……一想到这里，赵媛心里面还是充满了庆幸。

“真的吗？那我更要去看看了！”

小萌说到这里语气更加兴奋。

倒是段清寒出来开了个口：“不能说是多谢我，应该说是多谢我们两个。”

赵媛微笑着也点点头，算作回应。

时间也差不多了，要是再待下去，等会又会影响交班护士们的工作了，因此赵媛走到门口：“那明天再见，我到时候会来看你们的。”

听到这句话，段清寒也愣了一下，下意识说道：“你明天不是正好休息吗……？”

这下换成赵媛发呆了半秒钟，没想到段清寒居然把自己的排班表记得这么清楚了，什么时候会休半天都知道，更何况自己已经跟同事们换过班了，没想到他连这都注意到了。

“明天……”赵媛其实也知道，如果自己明天想休息的话，确实可以让同事帮忙自己查个房，因为同事们也都挺理解自己，这段时间确实分身乏术，不过她也不能真因为这样就让同事们帮自己干活，所以摇了摇头，还是说道，“没事的，反正明天正好我也要过来查房，到时候就可以顺便过来看看你们了，不用担心我。”

为了让段清寒不要再说出其他的话，赵媛立刻又加了一句：“而且我今天才收了个新病人，我明天还得过来写查房记录呢，反正都要来医院，来看你们一趟也是顺路。”

段清寒自然也看出了赵媛的意思，没有再拒绝，轻笑着说好。

于是赵媛又跟小萌道别了一次，这才走出熟悉的大楼。

回家的时候赵媛，心情也还算轻松，大概是发现自己来了之后，小萌的状态确实好了一点。

虽然他们谁都不知道今后几天还有可能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但至少自己确实能帮得上忙，也算让自己欣慰了。

现在的情况也还算能接受，只是一些化疗副反应而已，而且谁都知道清髓之后会有一段时间，三系几乎完全减低，到时候是要住icu的，那才是最严峻的时候。

赵媛舒了一口气，还好今天路上一路畅通，连地铁都有座位，也算是平淡生活中一些令人开心的好消息。

到了家楼下的时候，赵媛终于感觉肚子有点饿，不过想了想，自己今天在病房里还吃了一份甜点，于是也没了点外卖的兴致，干脆在上楼之前，鬼使神差的拐到了之前那家馄饨铺。

老板这时候正好准备收摊，不过看到是赵媛走过来倒是很热情的招了招手：“小姑娘小姑娘！”

“是不是下班了过来吃晚饭，正好还剩个一两份，我还正想着要是没人的话就直接收摊回去给家里人吃了算了，怎么样，需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