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洛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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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呕……你这个小混混,呕……把木木的房间……呕……搞得那么臭……呕……”

老妪抬起头来,又低下头去呕吐。

她五十多岁,体型微胖,皮肤白皙,脸上有些细小的皱纹,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

张哲翰知道她是谁了,“您是荆荆?”

花匠的姑姑,蛇界辈分最高的天督。

老太太嫉恶如仇,脾气刚烈,搞不好会挨揍,张哲翰连忙走上前去帮她拍背,“姑姑,我不是故意的。”

荆荆拨开他的手,捂着鼻子怒道:“谁是你姑姑,还不赶紧滚!”

黑暗中传来两声妖媚的女人声音:“嗯~好臭!”“好臭!”

张哲翰四下环顾,却没看见一个身影,他突然明白了,狐妖最擅长藏匿,附近不仅有老妖婆,还有其他狐妖。

这座院子八成是花匠的据点,厨师和管家手下有卫道士,花匠自然也有。

两声“好臭”提醒了他,不能就这样去找女人,一身臭烘烘,不管是艾曼还是叶子楣都会被熏跑。

真是杀人一万自损三千啊,熏跑了花匠也熏臭了自己,这种损招不能再用。

古银杏树下重又铺满金黄的银杏叶,张良和甪里先生周术还在没完没了地打劫,道士们回到被掀去了一半的草楼观里继续诵经。

张哲翰站在半月形的上善池畔,躲在刻着“上善若水” 四字古篆的花岗岩下,拂去身上的臭衣服,赤身裸体跃入水中。

“扑通”

一入水便直直插到水底,这时候才发现忽略了一件事,无形的奥丁圣衣无视一切非生物物质,水就像空气一样不沾身,根本就无法洗浴。

只好脱下圣衣放进储物舱,卸下圣衣的一刹那,刺骨的冰凉瞬间包裹全身,池水冷得像淬了冰的钢贴在皮肤上,带着水草腐烂的滑腻感,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吸盘在拉扯四肢。

耳朵先灌满了闷响,自己的惊呼被水压揉碎,化作无数细小的气泡,贴着耳廓滋滋破裂。

本来正常的呼吸突然凝滞,鼻子嘴涌入冷水,呛水的声音都发不出来,急忙屏住呼吸。

正确的操作应该是在岸上脱下圣衣,深吸一口气再下水,这下倒好,肺腑在收缩,空气所剩无几,必须马上浮出水面换气。

他拼命睁眼,视线却被墨色的水糊住,“狼眼”开启,视线清晰起来,池底偶尔闪过磷光,照亮游过的银鱼群,它们像碎掉的月光,撞到他脸上时,鳞片擦过皮肤,带着针尖似的凉。

指尖突然触到粗糙的石壁,青苔在缝隙里蠕动,滑溜溜的,混着泥沙的腥气钻进指甲缝。

刚一蹬水,脚踝被什么东西缠住,滑腻腻的,带着寒意,不是水草的软,硬硬的像是鳞片,带着规律的震颤,像有把钝锯在慢慢收紧。

浑身汗毛猛地炸开,本能想踹开那东西,却在低头的刹那僵成了石块。

两点幽绿骤然在黑暗里浮现,间距足有三尺,像两盏悬在坟头的鬼火。

紧接着,磷光扫过那团阴影,水桶粗的身躯盘踞在池底,鳞片在微光里泛着冷铁般的青光,七寸处的褶皱间还卡着半截枯骨。

威压骤起,张哲翰的心脏像被一只冰手攥住,骤然停跳半拍,喉咙里涌上腥甜。

一条蛇!

一条诸天境大蛇!

一条能吞掉一头牛的巨蟒!

腥气猛地涌上来,不是鱼的鲜腥,是带着铁锈味的腐臭,直冲鼻腔。

鳞片摩擦的沙沙声在水下放大,像无数枯叶被碾碎,与他急促的心跳声在耳膜里共振。

他又忍不住呛水,苦涩的液体灌进喉咙,混着水底淤泥的土味,刺得舌尖发麻。

巨蟒突然动了,速度极快,像道黑色的闪电划破墨色。

张哲翰看见它张开的嘴,獠牙足有半尺长,齿缝间挂着黏腻的涎水,倒映出自己扭曲惨白的脸。

他在颤抖,心中充满恐惧,这么近的距离,如此猝不及防,做什么都来不及。

什么也没穿,什么护具也没有,负级状态,只要擦破点皮就一命呜呼,灰飞烟灭。

开叉的蛇信子扫过脖颈,带着硫磺般的烫,比池水的冷更让人战栗,鳞片摩擦的沙沙声在水下放大,像无数枯骨在耳边磨牙。

蛇信子离皮肤只有一厘米时,一道蓝影掠出,速度在水中丝毫不逊于陆地。

一声难以形容的闷响,鳞片碎裂,巨蟒发出震耳的嘶鸣,尾尖猛地扫过来,张哲翰被抽得撞上石壁,眼前金星乱冒。

柔韧的肌肉在疯狂抽搐,温热的血迸发奔涌,染红了视线,那股铁锈味的腥气浓得像要钻进骨髓。

蓝影一闪而逝,那坨庞大的蛇身在数秒后在水中溃散,张哲翰瘫在石笋旁,胸口剧烈起伏。

诸天境大蛇在夕夕面前不堪一击,他看着正在消散的血雾,指尖还残留着鳞片的冰凉,后颈的冷汗混着池水往下淌。

刚才夕夕只要慢半拍,变成血雾的就是自己。

周遭突然静了,他以最快的速度穿上奥丁圣衣,扶着滑腻的绿苔喘息。

“咕噜……咕噜……咕噜……”

耳朵的听觉捕捉到极轻的声音。

不是自己的呼吸,是从更深的黑暗里传来的。

池底铺满灰绿色的淤泥,陷进半个脚掌时,冒出的气泡里裹着黑色的腐殖质,气味像陈年的坟土。

威压又起,又一坨轿车大的圆形阴影从淤泥里浮起,张哲翰的神经再次绷紧,怎么还有!

但这次磷光照亮的是布满青苔的背甲,纹路如古篆流转,青金色的光在沟壑里缓缓淌动。

好像是龟甲,古篆纹像有人用朱砂笔在活物背上刻了千年。

一头和轿车差不多大的老乌龟,正在缓缓靠近,在距离两米处停了下来,它似乎没有攻击的意思。

水流带着暖意,驱散了些刺骨的冷,它背甲边缘的老茧蹭过张哲翰手背,竟有玉石般的温润,与蛇鳞的冰凉判若两个世界。

“咕噜……咕噜……咕噜……” 三角形龟喙一张一合,好像在说什么。

“同传术”被触发,张哲翰听明白了,它在说“谢谢你救了我们”。

听它这意思,刚才杀掉的蛇是这池里的黑恶势力,无意间做了一件善事。

“不客气,举手之劳。”张哲翰一开口,“同传术”自动转译成咕噜咕噜的龟语,连“举手之劳”这样的成语也翻译成了“顺手做的很简单的事”。

老乌龟一愣,咕噜咕噜道:“你,你能说我们的话?”

张哲翰作了一揖:“龟老先生,晚辈有礼了!”

说完这句话才发现自己赤身裸体,作揖很滑稽,好在面对的不是人。

老乌龟点头算是还礼,“小先生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请收下这个。”说着嘴里出现一个铜盒,摇着脑袋递过来。

啊哈,还有意外收获,张哲翰伸手从龟喙衔取下铜盒。

打开铜盒,里面躺着一卷帛书。

展开帛书,先闻到了松烟墨的香,混着某种干燥的草药味,压过了水底的腥。指尖触到帛书的刹那,触觉突然炸开,不是纸的软,是类似皮革的韧,上面的符文凸起,像活的虫在蠕动。

他刚接稳,帛书突然发烫,像揣了块烧红的炭,烫得他差点松手,与此同时,池水竟 “哗啦” 分开,露出青石板铺就的路,两侧的水流壁泛着琉璃光,能看见被困在里面的鱼虾,它们扑腾的声音隔着水传来,像遥远的鼓点。

老龟偏过头,眼窝深陷的地方,似乎藏着笑,慢慢转身,消失在暗墨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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