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1章 竹海藤影与婴孩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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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海的风是绿的,穿过千万竿翠竹,吹得叶尖“沙沙”响,像无数根绣线在摩擦。浅拨开挡路的竹枝往前走,脚下的腐叶层很厚,踩上去软绵绵的,却能听见竹根在土里伸展的“咯吱”声,带着股潮湿的腥气。
“前面是‘缠魂藤’的地界了。”带路的竹海老妪拄着根竹杖,杖头雕着朵竹花,“藤绣派说这藤是神赐的,能护竹海;竹绣派骂这藤是魔种,害了太多人。两派斗了二十年,把好好的‘竹心防线’拆得七零八落。”
浅的魂珠在怀里发烫,珠内木甲童的“滋滋”声与竹枝的摇曳声撞在一起,弹出个不安的频率。他蹲下身,指尖拨开腐叶,土里的竹根上缠着圈暗红色的藤,藤上的刺泛着黑,刺尖竟渗出细小的血珠。“是戾气,”浅皱眉,“这藤在吸活物的魂。”
池的螺甲童突然窜上竹梢,铁皮眼睛盯着竹海深处,那里的藤长得格外密,缠成个巨大的网,网眼里隐约有光点闪烁。“机器猫说网里有活物,心跳很弱,像个孩子。”池顺着竹节往上爬,竹杖敲在竹竿上,发出“咚咚”的响,惊起无数只竹鸟。
血璃的血芽展开翅膀,翅膀上的红光在竹影里晃,照出藤网下的轮廓——是个襁褓,被藤缠在最密的网眼中央,襁褓里的婴儿正发出微弱的啼哭,哭声一落,周围的藤就轻轻晃动,像是在哄他。
“是个娃!”老妪的声音发颤,竹杖往地上一顿,“藤绣派的人说,三个月前有个女人抱着娃闯进竹海,把娃丢在藤网里就跑了,说这娃是‘竹海的钥匙’。”
就在这时,竹海深处传来阵急促的脚步声,个穿藤甲的女子拨开藤网冲出来,身后跟着十几个持藤矛的汉子。“不许碰他!”女子的藤甲上绣着荆棘纹,声音像被藤刺扎过,“这是藤神选中的孩子,能让缠魂藤听话!”
她是藤绣派的首领,名叫藤棘。话音刚落,竹绣派的人也到了,为首的青衫老者举着竹剑,剑穗是用竹心线编的:“藤棘你疯了!这娃身上有魔气,再让藤缠着,整个竹海都要被蚀了!”老者叫竹渊,竹绣派的掌事。
两派的人立刻剑拔弩张,藤棘的藤矛往地上一戳,土里的缠魂藤突然窜出,缠向竹渊的脚踝;竹渊的竹剑劈出道青光,斩断藤条的同时,竹根从土里钻出,挡住藤绣派的路。
浅的魂珠突然剧烈震动,珠内的光顺着藤网往婴儿那边流。当珠光碰到襁褓时,婴儿的哭声突然变亮,襁褓上的布被光掀开,露出孩子的小脸——额头上有个淡红色的“永”字印记,左手手背上是“龟”字,右脚脚底板是“堂”字,三个印记连起来,正是“永龟堂”。
“是永龟堂的印记!”浅的呼吸一滞,魂珠里的木甲童“滋滋”狂响,像是认出了什么,“阿芷爹的骨纹印记,怎么会在他身上?”
藤网突然剧烈晃动,缠在婴儿身上的藤开始收紧,婴儿的啼哭变得嘶哑。竹海深处突然传来个女人的喊声,声音带着哭腔:“对不起……娘也是没办法……”
声音刚落,个身影从藤网后窜出来,转身就往竹海外围跑,跑过浅身边时,她的斗篷被竹枝勾住,露出身后的三条尾巴——是条狐尾,毛茸茸的,在竹影里闪着红光。
“是狐族!”血璃的血芽炸毛,“她身上有魔族的气息,尾巴上的毛带着蚀灵水的味道!”
女子没回头,身影很快消失在竹海尽头。而藤网里的婴儿,额头上的“永”字印记突然亮了,缠在他身上的藤竟慢慢松开,露出襁褓里的块木牌,牌上刻着永龟堂的绣标,背面是行小字:“守线者,终会归线。”藤棘把婴儿抱回藤绣派的祭坛时,浅和池跟了过去。祭坛是用缠魂藤的老根筑的,中央的石台上刻着藤纹阵,婴儿被放在阵眼,周围的藤条往他身上缠,却不再收紧,只是轻轻蹭着他的脸颊。
“三个月前那个女人来的时候,身上全是伤,”藤棘往石台上洒了些藤汁,藤纹阵亮起红光,“她说这娃是她和永龟堂的人生的,身上有两族的血,能镇住缠魂藤的戾气。还说等娃的印记长全了,就会有人来接他,到时候竹海的恩怨就能了了。”
池的螺甲童突然跳到石台上,铁皮爪子碰了碰婴儿的手背,“龟”字印记突然发烫,印里浮出段记忆碎片——
碎片里的女人怀着重孕,在永龟堂的念芷花田里奔跑,身后跟着个穿永龟堂短褂的男子,男子手里举着绣标,标上的“永”字在月光下闪。两人跑到花田中央,男子把块木牌塞进女人手里:“等娃生了,就带他来永龟堂,我教他绣防线的线。”
碎片到这里就断了。婴儿突然抓住螺甲童的铁皮尾巴,咯咯地笑起来,脚底板的“堂”字印记亮了,石台下的缠魂藤突然开出白色的花,花芯是金色的,像永龟堂的念芷花。
“是阿芷爹的气息,”浅摸着婴儿的额头,“这男子的绣标,和阿芷爹当年用的一样。”
竹渊不知何时站在祭坛外,青衫被藤汁染了块,手里的竹剑却收了起来。“十年前,确实有个永龟堂的绣者来过竹海,”他的声音软了些,“说要教我们用竹心线和缠魂藤合绣‘双生防线’,藤绣派的老掌事不同意,说藤是他们的根,不能让外人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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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进祭坛,从怀里掏出片竹心,竹心的纤维里藏着根细红线,是永龟堂的魂灵线。“这是当年那绣者留下的,说竹心线韧,缠魂藤强,合在一起能挡千邪。可老掌事把线烧了,还把人赶了出去,说永龟堂想抢竹海的宝贝。”
婴儿突然抓住竹渊的竹心,竹心线与他手背上的“龟”字印记一碰,印记突然渗出金色的光,光顺着竹心线流进竹渊的体内。竹渊的眼睛亮了,他突然想起十年前的画面——那个永龟堂的绣者,正蹲在竹海里教他编竹心结,说“线要缠得松些,才能透气”。
“我想起来了,”竹渊的声音发颤,“他说缠魂藤的戾气,能用竹心线的清气中和,就像……就像永龟堂的魂灵线能融邪祟一样。”
藤棘看着石台上的婴儿,缠魂藤开的白花落在她的藤甲上,荆棘纹竟慢慢变成了竹花纹。“那个女人说,要是两派能放下争执,用竹心线和缠魂藤合绣‘双心缠’,就能解开娃身上的魔气,让缠魂藤成为竹海的防线。”
婴儿的啼哭声突然变成了笑声,三个印记同时亮起,祭坛外的缠魂藤突然往一起聚,缠成个巨大的结,结的一半是藤纹,一半是竹纹,像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解开婴儿身上的魔气,比想象中难。
缠魂藤的老根里藏着只“藤蚀魔”,是百年前竹海的怨气与魔气结合而成,附在藤上吸收活物的魂,三个月前被狐母的魔气惊醒,一直躲在藤网深处,靠婴儿的气息壮大。
当浅和两派绣者来到藤网最密的地方时,藤蚀魔终于现身了。它像团巨大的黑雾,裹在无数根缠魂藤里,藤条的末端是无数只小手,抓向婴儿的襁褓。“把孩子给我!”魔雾里传出无数个重叠的声音,像所有被藤吞噬的魂灵在嘶吼。
“用双心缠!”浅喊道,魂珠往藤网中央一按,珠内的光分成两道,一道往藤棘那边流,一道冲向竹渊。
藤棘的藤甲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贴身衣物,衣上绣着半朵未完成的双生花,是她年轻时跟竹渊一起绣的。“竹渊,还记得这花吗?”她将藤绣线往竹渊的竹心线上缠,藤线带着荆棘的锐,竹线带着竹心的韧,缠在一起时,发出“嗡”的共鸣。
竹渊的竹剑插进土里,竹根顺着剑穗往上爬,与藤棘的藤线交缠,在藤蚀魔周围织出个巨大的结。“当年是我太犟,”他的竹心线突然渗出竹泪,滴在藤线上,“以为竹心线比什么都干净,忘了你说的‘藤里也有暖’。”
婴儿被浅护在怀里,额头上的“永”字印记亮得发烫,印记里流出的金光顺着双心缠的结流,结上的藤纹与竹纹突然活了过来,藤纹开出白花,竹纹长出绿叶,花叶交织处,发出净化的光。
藤蚀魔的黑雾在光里发出惨叫,被藤纹缠住的部分开始消融,被竹纹裹住的部分化作清气,融入竹根。当最后一缕黑雾散去时,缠魂藤突然剧烈晃动,藤条上的刺全部脱落,露出里面的金色纤维,像无数根纯净的藤线。
婴儿的三个印记渐渐淡去,变成了普通的胎记。他抓住浅的手指,咯咯地笑,笑声里,竹海的缠魂藤开始往“无界全图”的光网方向延伸,金色的藤线与竹心线缠在一起,在竹海外围织出道绿色的防线,线网里的白花与竹影交织,像幅流动的画。
藤棘和竹渊站在防线前,手里的线缠成个小小的双心缠,线的末端系着婴儿的襁褓布。“那个女人说,等防线成了,就来接娃,”藤棘的声音软了,“说他爹在永龟堂等着,说永龟堂的线,能连起所有被分开的家。”
竹渊把竹心线往浅手里塞:“这线混了缠魂藤的金纤维,能让防线更韧。带上娃走吧,他是永龟堂的娃,也该回永龟堂了。”离开竹海时,浅抱着婴儿走在最前面,婴儿的襁褓里塞着藤棘绣的藤叶和竹渊编的竹哨。竹海的缠魂藤在他们身后织出长长的绿线,与雪岭的冰纹线、落霞镇的晚霞线连在一起,“无界全图”的光网又多了道鲜活的绿。
老妪往浅的背包里塞了袋竹心籽:“这籽埋在永龟堂的花田里,能长出连着竹海的竹,以后想传话,对着竹说话就行。”她看着婴儿的小脸,眼里的泪落在竹杖上,“那女人的尾巴,我认得,是青丘狐族的,听说她们族里出了叛徒,勾结魔族,害了不少人,她怕是……有难言之隐。”
池的螺甲童蹲在浅的肩头,铁皮爪子逗着婴儿的小手,婴儿抓住爪子,笑得口水直流。“机器猫说这娃的灵力和永龟堂的魂灵线很像,”池摸着下巴,“说不定真是阿芷爹那辈人的后人,你看他抓针的样子,多像个小绣者。”
血璃的血芽落在婴儿的襁褓上,翅膀扇出的风带着暖意。“三个印记合起来是‘永龟堂’,”她轻声说,“像是有人故意刻的,又像是天生就该这样,或许……他真是防线的钥匙。”
浅低头看着怀里的婴儿,婴儿正啃着螺甲童的铁皮尾巴,额头上的“永”字胎记在阳光下若隐若现。魂珠在怀里轻轻震动,珠内的木甲童“滋滋”响,像是在哼着永龟堂的童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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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海的风送他们到岭外,风里带着竹心线的清香和缠魂藤的暖意。浅回头望,绿色的防线在竹海里闪着光,藤棘和竹渊正带着两派的人合绣“竹海平安图”,图上的缠魂藤缠着竹心线,开出的花里,藏着个小小的婴儿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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