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4章 焚妖线与昆仑雪(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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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念坊的院子里,焚妖线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那是戏将护林藤的韧皮、念芷花的蕊丝、西域火绒线按三七比例混纺而成,再用自己的血浸泡了整夜——藏说,这样才能让线记住“守护”的味道。
阿月正往绣架上固定新织的阵布,布面上用金线绣着简易的昆仑山脉图,每个山谷的位置都标着朵小小的念芷花。“戏,你确定不带缠骨夫人吗?她的焚妖网对付群居妖物最管用。”
戏蹲在地上,给西域汉子的驼队检查装备,闻言头也不抬:“她要守着花田的‘连心阵’,皇城刚稳,不能离人。再说……”他摸了摸怀里的新布偶,布偶脸上的雏菊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颤动,“我娘的线,该由我自己送回家了。”
西域汉子扛着捆干燥的念芷花根走过来,络腮胡上还沾着线灰:“昆仑山的风比皇城的刀子还利,这些根须烧起来能驱寒,还能让焚妖线更耐冻。”他把根须扔进驼背上的木箱,箱底露出半截李太傅手札的残页,上面“噬线妖喜食童魂”的字迹被戏用朱砂涂掉了,改成了“惧念芷花魂”。
藏从马车上跳下来,手里捧着个锦盒,打开时里面的焚妖网发出细碎的光:“这是用皇城龙脉线的余料补的,网眼比之前密三成,就算是幼崽也钻不出去。”他拍了拍戏的肩膀,“到了山脚下的镇子,记得找王铁匠,他爹当年跟着你娘打过妖物,会给你们指最安全的路。”
戏的指尖划过焚妖网的网眼,网丝上残留着淡淡的暖意,像阿月绣符时不小心蹭上的体温。他突然想起什么,转身从屋里抱出个坛子,里面泡着的不是酒,而是满满一坛念芷花蜜:“藏说,噬线妖的巢穴在冰川下,用这个涂在焚妖线上,能引它们出来。”
阿月笑着往他背包里塞了把绣针:“万一线断了,用这个临时补,我在针尾都刻了‘守’字。”针杆上的小字细得像发丝,却在阳光下闪着倔强的光。
出发前,缠骨夫人拄着拐杖来送行,拐杖头的铜雕正是只小小的蚀灵鼠——那是用当年啃断她绣线的鼠牙熔铸的。“这拐杖敲冰面,能听出空心的地方,就是妖巢的入口。”她把拐杖递给戏,又从袖里摸出个布包,“你娘留的线轴,里面缠着她最后绣的帕子,帕子上的玫瑰,能挡三次黑雾侵蚀。”
戏接过布包时,指尖触到帕子上凸起的针脚,突然想起小时候娘给他绣肚兜,总是在衣角藏朵小小的玫瑰,说“玫瑰有刺,能扎跑坏东西”。他把布包塞进贴身处,感觉那针脚像娘的手指,轻轻按了按他的后背。
驼队出发时,双念坊的孩子们追着车跑,手里举着刚绣好的平安符,符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却每个都透着认真:“戏哥哥加油!”“阿月姐姐早点回来!”“焚妖线烧得旺旺的!”
戏回头挥了挥手,看见缠骨夫人站在门口,正用烧红的烙铁在新织的焚妖网上烫下“永龟”二字,烙铁的火光映着她鬓角的白发,像朵开在暮色里的念芷花。驼队在山脚下的镇子歇脚时,天刚擦黑。王铁匠的铺子还开着门,打铁声“叮当”响,火星溅在墙上的铁砧拓片上,那拓片竟是幅残缺的绣阵图,边角处能认出“永龟堂”三个字。
“你们果然来了。”王铁匠放下锤子,露出张被烟火熏得黝黑的脸,只有眼睛亮得惊人,“苏氏当年在我这打绣针,说昆仑山的噬线妖最记仇,谁伤过它们,它们能追着气味找十年。”他从炉边拖出个铁箱,打开时里面码着排锈迹斑斑的铁钩,“这些是她当年用的,钩尖淬过念芷花汁,妖物碰着就烂。”
阿月好奇地拿起只铁钩,钩尖的锈迹下隐隐露出朵小小的玫瑰花纹:“这是……绣上去的?”
“是苏氏刻的。”王铁匠擦了把汗,“她说钩子里藏着花,妖物就不敢细看,以为是普通的铁器。你们看这钩柄,”他指着柄上的凹槽,“能缠焚妖线,缠得越紧,花汁的味儿越浓。”
戏摸着钩柄的凹槽,突然想起娘的绣绷——绷架上也有这样的小槽,是用来固定绣线的。他把焚妖线取出来,试着往钩柄上缠,线刚绕了两圈,就听见铁箱里传来“滋滋”的声响,箱底的旧布上,竟渗出些黑色的粘液。
“是噬线妖的口水!”王铁匠眼睛一瞪,“它们闻着念芷花的味儿了,这附近肯定有它们的探子!”
西域汉子立刻抄起驼背上的弯刀,阿月则迅速将阵布铺在地上,指尖在山脉图上快速点划:“按图上的标记,最近的妖巢在鹰嘴崖,离镇子不到十里!”
戏却按住了他们的手,从怀里掏出娘的帕子。帕子上的玫瑰在火光下泛着红光,他将帕子往铁箱上一盖,那黑色粘液瞬间就凝固了,变成层灰白色的粉末。“娘的帕子,果然有用。”他低声道,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王铁匠看着帕子上的玫瑰,突然叹了口气:“苏氏当年就是靠这帕子,从鹰嘴崖活着爬回来的。她说那里的妖后,喉咙里长着朵黑色的花,那花一开,所有的噬线妖就像疯了一样往前冲……”
话没说完,铺子的门板突然“哐当”响了一声,外面传来细碎的“沙沙”声,像有无数细小的爪子在抓木头。西域汉子一刀劈开门板,只见门外的雪地上,密密麻麻爬着些指甲盖大的虫子,身体像细线,口器却像小锯子,正啃噬着门板的边缘——正是噬线妖的幼虫!
“来得正好!”戏抓起缠好焚妖线的铁钩,线在他手中绷得笔直,念芷花蜜的甜香混着铁钩的锈味飘出去,幼虫们立刻调转方向,疯了似的往他这边爬。他手腕一甩,铁钩带着线横扫过去,被线碰到的幼虫瞬间就化作黑烟,只留下点灰白色的粉末,和铁箱里的一模一样。
阿月趁机将阵布往地上一铺,布上的昆仑山脉图突然亮起,鹰嘴崖的位置射出道金光,在雪地上照出条清晰的路径:“这是娘留的‘引妖阵’,能把幼虫引向相反的方向!”
西域汉子挥刀砍断几只漏网的幼虫,大笑道:“比皇城的蚀灵鼠好对付多了!”
王铁匠在后面喊:“鹰嘴崖的冰缝里有温泉,苏氏当年在那煮过念芷花,说能让焚妖线更韧!”
戏回头看了眼镇子的方向,双念坊的灯光应该已经熄了,缠骨夫人大概正坐在灯下,给孩子们讲他娘当年除妖的故事。他握紧铁钩,焚妖线在雪夜里发出淡淡的红光,像条燃烧的小溪,蜿蜒着指向鹰嘴崖的方向。鹰嘴崖的风像无数把小刀子,刮在脸上生疼。戏用缠骨夫人的拐杖敲了敲冰面,听见“空空”的回声时,立刻示意驼队停下:“就是这了。”
西域汉子抡起大锤砸下去,冰面应声裂开道缝隙,一股温热的水汽涌上来,带着淡淡的硫磺味。阿月探头往下看,只见缝底有片小小的水洼,水面上漂着些干枯的花瓣,细看竟是念芷花的形状:“真的有温泉!王铁匠没骗我们!”
戏将焚妖线的一端系在驼队的缰绳上,另一端缠在铁钩上,纵身跳进冰缝。落地时脚下一软,竟是踩在层厚厚的苔藓上,苔藓下面就是温泉,水温刚好能没过脚踝,泡得人浑身发暖。
“线!”阿月在上面喊,将阵布扔了下来。布一碰到温泉水,上面的昆仑山脉图立刻活了过来,线条顺着水流蔓延开,在岩壁上画出无数细小的分支,每个分支的尽头都有个光点——那是噬线妖的巢穴入口。
“至少有七个入口。”戏数着光点,突然发现最大的那个光点旁边,岩壁上刻着朵模糊的玫瑰,和娘帕子上的花纹一模一样,“娘肯定来过这儿。”他伸手摸向玫瑰刻痕,指尖刚碰到石头,刻痕突然渗出红色的液体,像血一样顺着岩壁流进温泉,水面顿时泛起层金红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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