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5章 草原星的鞍箭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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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星的风总裹着沙砾,打在“踏风工会”的牛皮帐篷上噼啪作响。阿策蹲在帐篷后墙,手里摩挲着块磨得发亮的马蹄铁,铁上的纹路像极了祖父日记里画的“绊马索扣”。他爹走那年,留了句话:“等你能让这铁在箭靶上立住,就去寻‘牧风部’的人——他们的鞍,能让你的箭跑得更快。”

“喂,新来的!”个穿羊皮袄的姑娘牵着匹雪白马走过来,马背上的鞍鞯绣着狼头,狼眼处镶着两颗黑曜石,“工会考核要比‘追风射’,你这破铁能当箭簇用?”

阿策抬头,姑娘腰间的箭囊上缠着圈驼毛绳,绳结的打法跟祖父留下的马鞍一模一样。“你是牧风部的?”他举起马蹄铁,阳光透过铁上的孔洞,在地上投出个歪歪扭扭的“风”字,“我爷是阿山,跟你祖父‘疯狼’共过事。”

姑娘挑眉,解下箭囊扔给他:“打开看看。”箭囊内侧缝着块羊皮,上面用炭笔写着:“山兄的箭,需配我部的鞍,不然射得再远,也落不到正经地方。”落款是个狼头图案,跟鞍鞯上的如出一辙。考核场设在“断魂坡”,这里的风会绕着圈吹,普通箭矢刚出手就会被卷得偏离方向。考官是位白发老者,腰间挂着串狼牙,每颗牙上都刻着个“风”字:“规则简单,射中三里外那棵枯树的树心,前提是——你的箭得借上马鞍的力。”

阿策刚把马蹄铁打磨成箭簇,姑娘(后来知道她叫风苓)就扔过来副马鞍:“试试这个。”鞍桥内侧有个凹槽,正好能卡住阿策的箭尾,“我爷说,你爷的箭杆里藏着根银丝,能跟这鞍的铁扣相吸。”

阿策将箭搭在弓上,果然感觉到箭尾与鞍桥的凹槽产生了股拉力。风苓翻身上马,雪白马踏得尘土飞扬:“坐稳了!我催动‘踏风步’,你找准时机放箭!”马蹄声突然变得极有节奏,每一次落地都让阿策的箭杆微微震动,像是在给他报时。

第一箭被怪风卷偏了,箭杆撞在石头上,露出里面的银丝——果然如她所说。“角度偏了!”风苓猛地勒马,雪白马人立而起,鞍鞯上的狼头黑曜石突然发亮,“我爷说,你爷每次射偏,都会拍三下马鞍!”

阿策依言拍了三下马鞍,箭尾的银丝突然发烫。风苓催马疾驰,马蹄铁与地面碰撞的节奏变成了“咚—咚—咚”,与阿策的心跳完美重合。第二箭出手时,银丝与鞍桥铁扣死死相吸,箭身竟顺着风势拧出个螺旋,像枚钻子般破开风障,稳稳钉在枯树左侧。

“还差一点!”风苓的声音带着笑意,突然调转马头,雪白马的鬃毛扫过阿策的脸颊,“我爷说你爷有个怪癖,射箭时总爱盯着马鞍上的狼眼!”

阿策抬眼,正对上鞍鞯狼眼的黑曜石,那里面仿佛映出了祖父的身影。第三箭出手,银丝在风中转得更快,箭头带着股钻劲,硬生生撕开风圈,正中树心——箭尾的银丝弹出,在树干上缠成个圈,正好与马鞍上的狼头组成个完整的“风”字。考核通过后,风苓带着阿策去了狼嚎崖。崖壁上刻着许多箭痕,最深的一道里卡着半支断箭,箭杆上的银丝与阿策的箭如出一辙。“这里是当年你爷和我爷打伏击的地方。”风苓摸着断箭,声音轻了下来,“我爷说,那次他们被沙盗围困,你爷的箭快射完了,就用马蹄铁当武器,每块铁都得我爷的马鞍垫着才能扔得远。”

阿策蹲下身,发现断箭旁的崖石上有个浅坑,形状正好能放进他的马蹄铁:“他们赢了?”

“赢了,但你爷为了护我爷,后背被砍了三刀。”风苓从怀里掏出块叠得整齐的羊皮,上面是疯狼的字迹:“山兄的铁,每次都往我鞍前挡,说‘疯狼没了鞍,还能叫疯狼?’——这傻子,明明自己的箭伤还没好。”羊皮边缘有块暗红的印记,像极了血迹。

阿策突然想起祖父日记里的话:“疯狼的鞍,是我见过最稳的,哪怕摔下悬崖,它也能先把人往回拽三分。”他将马蹄铁嵌进崖石的浅坑,铁上的孔洞突然射出光线,在对面的崖壁上拼出幅图——两个身影背靠背坐在马鞍上,一人搭箭,一人抚鞍,周围是密密麻麻的沙盗尸体。

“我爷说,这叫‘鞍箭契’。”风苓的指尖划过光影中的身影,“箭护鞍的锐,鞍承箭的烈,缺了谁,都成不了事。”工会大典上,老会长(疯狼的师弟,瘸了条腿,拄着根镶铁的马鞭)把“追风令”递给阿策和风苓时,马鞭突然“当”地撞上阿策的箭杆。“你爷的箭,总爱在关键时刻卡壳,得用我师兄的鞍蹭三下才能顺溜。”老会长的马鞭在鞍鞯上敲了敲,狼头黑曜石应声亮起,“就像现在这样。”

阿策的箭突然发烫,风苓的雪白马不安地刨着蹄子,马鞍上的狼头仿佛活了过来,发出声低低的狼嚎。老会长笑了:“瞧见没?这就是默契。当年你爷射箭,我师兄的马不用催就知道该往哪跑,箭到马停,分毫不差。”

台下突然传来骚动,原来是沙盗的余孽混了进来,为首的家伙举着把弯刀,刀身刻着“破风”二字——正是当年围困狼嚎崖的沙盗首领的儿子。“父债子偿!”他嘶吼着扑过来,刀风带着股腥气。

风苓猛地催马,雪白马的马蹄在地上踏出个完美的圆圈,鞍鞯上的狼头黑曜石射出两道寒光,逼得沙盗连连后退。阿策搭箭上弦,箭尾的银丝与马鞍铁扣紧紧相吸,他盯着狼眼黑曜石,突然明白了祖父的用意——那不是装饰,是瞄准镜。

“放!”风苓轻喝一声,雪白马人立而起,鞍桥的凹槽将箭尾猛地往前一送。阿策松开手,箭矢如一道银线,穿过沙盗的弯刀缝隙,正中他背后的箭囊——那里面插着的,正是当年沙盗首领用过的“破风刀”的仿制品。

沙盗愣住了,箭尾的银丝在他背后缠成个圈,与马鞍上的狼头组成了“镇”字。“这是……”他看着箭杆上的银丝,突然面如死灰——他爹当年就是被这样的箭困住,束手就擒。

老会长拄着马鞭走上前,用鞭梢挑起沙盗的弯刀:“当年你爹输了,就输在‘不懂鞍箭同气’。”他转向阿策和风苓,声音洪亮,“真正的踏风者,箭是鞍的锋,鞍是箭的根,风里雨里,从来都是捆在一起的!”

阿策低头看着马鞍上的狼头,突然发现狼眼的黑曜石里,映出了自己和风苓的影子。风苓的羊皮袄扫过他的手背,带着点痒意——就像祖父日记里写的:“疯狼的鞍,总带着股马奶酒的味,闻着就踏实。”荒漠星的烈日炙烤着“黄沙工会”的砂岩墙,阿驼蹲在阴凉处,擦拭着祖传的青铜驼铃。铃身上的纹路像极了祖父日记里画的“流沙咒”,铃舌是块磁铁,能吸附沙粒。他爹失踪前留话:“等铃响能让沙粒排成字,就去‘响沙部’找个叫‘砂铃’的姑娘——她的驼鞍,能让你的铃震碎沙暴。”

“新来的?”个戴面纱的姑娘牵着双峰驼走来,驼鞍上绑着卷羊皮,边缘绣着沙波纹,“工会招‘驼铃手’,你这破铃能镇得住‘沙龙卷’?”

阿驼抬头,姑娘腰间的皮囊上挂着串银铃,铃身刻着“砂”字,与他的驼铃纹路暗合。“你是响沙部的?”他晃了晃驼铃,沙粒在铃口排成个“驼”字,“我爷是老驼,跟你祖父‘沙吼’共过事。”

姑娘解下皮囊递给他:“打开看看。”皮囊内侧缝着块麻布,上面是沙吼的字迹:“驼兄的铃能辨流沙,我部的鞍能定沙脉,缺了谁,都破不了‘死亡之环’。”考核场设在“响沙湾”,这里的沙暴会形成环形漩涡,吞噬一切活物。考官是位独眼老者,眼罩上钉着贝壳,说话时沙粒从嘴角漏出:“规则简单,穿过沙暴环,敲响中心的‘定沙钟’——前提是你的驼铃得借上响沙鞍的力。”

阿驼的驼铃刚凑近沙暴,铃舌突然疯狂震动,沙粒在铃口排成“退”字。砂铃扔过来副驼鞍:“试试这个。”鞍桥内侧有个凹槽,正好能卡住驼铃的磁铁,“我爷说,你爷的铃里藏着陨铁,能跟这鞍的青铜扣相吸。”

阿驼将驼铃扣在鞍桥,沙粒突然在鞍鞯上聚成箭头,指向东北方。砂铃翻身上驼,双峰驼踏出“响沙步”,每一步都让沙粒发出低沉的嗡鸣,与驼铃的震动产生共振。

“往左偏半寸!”砂铃突然勒驼,双峰驼人立而起,鞍鞯的沙波纹突然发亮,“我爷说,你爷每次过沙暴,都会让铃舌敲三下鞍桥!”

阿驼依言敲了三下,陨铁铃舌与青铜扣碰撞出火花,沙暴环的缺口突然扩大。双峰驼疾驰,驼铃的震动频率与沙粒的共振完美同步,沙暴环竟像被刀切般分开。定沙钟近在眼前时,砂铃猛地扯下面纱——她的左眼下有颗泪痣,与祖父日记里画的沙吼女儿的特征一模一样。

“就是现在!”砂铃轻喝,双峰驼的驼峰突然喷出股黄沙,鞍鞯的沙波纹与驼铃的陨铁纹路交织成网,罩住定沙钟。阿驼的驼铃发出清越的鸣响,沙粒在钟面排成“驼铃合璧”四字,钟身的裂缝里滚出枚刻着“砂”和“驼”的青铜符。考核通过后,砂铃带着阿驼去了“沙墓”。沙丘下的洞穴里,壁画上的老驼和沙吼背靠背抵御沙暴,老驼的驼铃悬在两人中间,沙粒在铃周排成“生”字。“这里是当年你爷和我爷被困的地方。”砂铃摸着壁画,声音发颤,“我爷说,你爷的铃震碎了沙暴,却被流沙埋了半张脸,还笑着说‘铃在人在’。”

阿驼蹲下身,发现壁画旁的沙堆里卡着半块驼铃碎片,纹路与他的驼铃完全吻合。“他们怎么活下来的?”

“靠这枚‘生死符’。”砂铃从怀里掏出块青铜符,与阿驼找到的那半块拼合,“我爷说,你爷把陨铁铃舌掰断,塞进我爷嘴里,说‘吃了它,沙暴就追不上你’。”符的背面刻着两行小字:“驼铃震沙易,共生死难——老驼绝笔”。

阿驼突然想起祖父日记里的话:“沙吼的鞍,是我见过最沉的,压得他背都驼了,可每次沙暴来,他总把鞍往我这边推。”他将生死符嵌进壁画的凹槽,沙粒突然在洞中聚成两个虚影,正是老驼和沙吼。

“这叫‘驼铃誓’。”砂铃的指尖划过虚影,“铃护鞍的命,鞍承铃的责,沙暴再烈,也拆不散。”工会大典上,老会长(沙吼的堂弟,瘸了条腿,拄着根镶陨铁的拐杖)把“定沙令”递给阿驼和砂铃时,拐杖突然“当”地撞上驼铃。“你爷的铃,总爱在关键时刻哑火,得用我堂哥的鞍蹭三下才能响。”老会长的拐杖在鞍鞯上敲了敲,沙波纹应声亮起,“就像现在这样。”

驼铃突然发烫,砂铃的双峰驼不安地喷着响鼻,鞍鞯的沙波纹仿佛活了过来,卷起股沙浪。老会长笑了:“瞧见没?这就是命数。当年你爷敲铃,我堂哥的驼不用催就知道该往哪躲,铃响驼停,分毫不差。”

台下突然传来骚动,原来是沙盗余孽混了进来,为首的家伙举着把骨刀,刀柄缠着老驼的铃舌碎片——正是当年沙墓里丢失的那半块。“父债子偿!”他嘶吼着扑过来,刀锋带着腐沙的气息。

砂铃猛地催驼,双峰驼踏出个完美的圆圈,鞍鞯的沙波纹与驼铃的陨铁纹路交织成盾,逼得沙盗连连后退。阿驼晃响驼铃,沙粒在铃口排成“镇”字,陨铁铃舌与鞍桥的青铜扣紧紧相吸,他盯着生死符的虚影,突然明白了祖父的用意——那不是武器,是枷锁。

“破!”砂铃轻喝,双峰驼的驼峰突然喷出滚烫的沙,鞍鞯的沙波纹与驼铃的陨铁纹路交织成刃。阿驼松开手,驼铃如一道流光,穿过沙盗的骨刀缝隙,正中他背后的皮囊——那里面装着的,正是当年沙墓里被盗的“流沙咒”羊皮卷。

沙盗愣住了,驼铃的陨铁纹路在他背后缠成个圈,与鞍鞯的沙波纹组成了“灭”字。“这是……”他看着铃舌碎片,突然面如死灰——他爹当年就是被这样的铃舌钉在沙墙上。

老会长拄着拐杖走上前,用杖头挑起沙盗的骨刀:“当年你爹输了,就输在‘不懂驼铃同命’。”他转向阿驼和砂铃,声音洪亮,“真正的黄沙人,铃是鞍的魂,鞍是铃的身,生生死死,从来都是绑在一起的!”

阿驼低头看着生死符,突然发现符上的“驼”字缺了半笔,而砂铃的面纱下,左眼下的泪痣正好补上了那半笔。砂铃的皮囊扫过他的手背,带着点沙粒的痒意——就像祖父日记里写的:“沙吼的鞍,总带着股骆驼奶的味,闻着就安生。”火山星的熔岩河泛着橘红的光,将“熔火工会”的黑石墙映得发烫。阿煅蹲在锻造坊的角落,摩挲着块烧得泛青的老铁锤,锤柄缠着的麻绳磨得发亮,绳结是祖父日记里画的“淬火结”。他爹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等你能让这锤在岩浆里淬出银花,就去‘赤焰部’找个叫‘焰姑’的姑娘——她的砧,能让你的锤劈开焰晶。”

“新来的?”个扎着红布巾的姑娘扛着块暗红砧铁走来,砧面的纹路像极了熔岩冷却后的龟裂纹,“工会招‘锻火手’,你这破锤能扛住‘地心焰’?”

阿煅抬头,姑娘腰间的火镰上嵌着块赤晶,光照下泛着与他铁锤同源的青光。“你是赤焰部的?”他将铁锤往烧红的铁坯上一敲,火星溅在砧铁上,竟拼出个“煅”字,“我爷是老煅,跟你祖父‘焰伯’共过事。”

姑娘解下火镰抛给他:“看看这个。”火镰内侧刻着行小字,是焰伯的笔迹:“煅兄的锤能引焰,我部的砧能凝火,缺了谁,都开不了‘地心晶’。”考核场设在“熔心洞”,洞底的地心焰翻涌如活物,寻常铁器靠近即熔。考官是位豁了牙的老者,露在外面的胳膊满是烫伤疤,手里转着块烧红的铁球:“规则简单,用锤与砧劈开洞心的焰晶,前提是——你的锤得借上赤焰砧的力。”

阿煅的铁锤刚凑近地心焰,锤身突然发出嗡鸣,青光流转间,焰舌竟自动绕开半寸。焰姑扔过来块砧铁:“试试这个。”砧底有个凹槽,正好能卡住锤柄的淬火结,“我爷说,你爷的锤里掺了龙血石,能跟这砧的赤晶相引。”

阿煅将锤柄卡进凹槽,砧铁突然发烫,焰姑翻身上了洞边的熔岩台,赤足在滚烫的岩石上踏出“踏焰步”,每一步都让砧铁的纹路亮起,与铁锤的青光交织成网。

“往左挪三分!”焰姑突然跺脚,地心焰猛地窜起三尺,砧铁的赤晶光芒大盛,“我爷说,你爷每次劈晶,都会让锤柄在砧上敲五下!”

阿煅依言连敲五下,龙血石锤柄与赤晶砧底碰撞出金火,地心焰突然分成两道,露出中央那块裹着焰晶的玄铁。焰姑翻身跃下,红布巾被焰风卷飞,露出脖颈上的焰形胎记——与祖父日记里画的焰伯女儿的印记分毫不差。

“就是现在!”焰姑轻喝,赤晶砧突然沉入岩缝,引动地心焰在焰晶周围凝成茧。阿煅抡起铁锤,龙血石与赤晶相引的力道让锤势陡增三倍,“铛”的一声脆响,焰晶裂开,里面滚出枚刻着“煅”与“焰”的铁牌,牌面的纹路拼在一起,正是老煅与焰伯的合像。考核通过后,焰姑带着阿煅钻进熔心洞深处的“火墓”。洞壁的灼烧痕迹里,藏着幅岩画:老煅与焰伯背靠背站在焰晶堆前,老煅的铁锤悬在两人中间,焰伯的砧铁上,一滴岩浆正顺着纹路凝成“生”字。“这里是当年你爷和我爷困守的地方。”焰姑摸着岩画,指尖被烫得发红也不觉,“我爷说,你爷的锤劈开了最后一块焰晶,自己却被焰流燎掉半只耳朵,还笑说‘疤多了才像锻火人’。”

阿煅蹲下身,发现岩画角落的灰烬里埋着半块锤片,材质与他的铁锤完全相同。“他们怎么撑到救援来的?”

“靠这枚‘火契牌’。”焰姑从怀里掏出块铁牌,与阿煅找到的那半块拼合,“我爷说,你爷把掺了龙血石的锤尖敲下来,塞进我爷嘴里,说‘含着它,焰流就烧不透你’。”牌的背面刻着两行字:“锤劈焰易,共火难——老煅绝笔”。

阿煅突然想起祖父日记里的话:“焰伯的砧,是我见过最烫的,烫得他手心冒泡,可每次焰流涌来,他总把砧往我这边推。”他将火契牌嵌进岩画的凹槽,洞顶突然落下火星,在空中聚成两个虚影,正是老煅与焰伯。

“这叫‘炉锤契’。”焰姑的指尖穿过虚影,火星在她指缝间跳跃,“锤依砧的韧,砧借锤的锐,火再烈,也拆不开。”工会大典上,老会长(焰伯的师弟,少了只耳朵,捧着个永不熄灭的火盆)把“镇焰令”递给阿煅和焰姑时,火盆里的火星突然溅到铁锤上。“你爷的锤,总爱在关键时刻崩口,得用我师兄的砧蹭七下才能回神。”老会长用火钳夹着砧铁在锤面蹭了蹭,赤晶与龙血石相引,竟燃起青红色的焰苗,“就像现在这样。”

铁锤突然发烫,焰姑的赤晶砧也跟着震颤,洞外的地心焰翻涌如潮。老会长笑了:“瞧见没?这就是缘分。当年你爷抡锤,我师兄的砧不用看就知道该往哪垫,锤落砧起,分毫不差。”

台下突然传来骚动,原来是熔岩盗的余孽混了进来,为首的家伙举着把熔铁刀,刀柄缠着老煅的锤柄碎片——正是当年火墓里丢失的那截。“父债子偿!”他嘶吼着扑过来,刀身带着熔浆的腥气。

焰姑猛地踏地,赤晶砧在岩面上划出火星,与铁锤的青光交织成盾,逼得熔岩盗连连后退。阿煅抡起铁锤,龙血石锤身与赤晶砧底相吸的力道让锤影重重,焰苗在锤影间凝成“镇”字。他盯着火契牌的虚影,突然明白了祖父的用意——那不是工具,是牵绊。

“破!”焰姑轻喝,赤晶砧猛地插入岩缝,引动地心焰在熔岩盗周围凝成笼。阿煅的铁锤如流星坠地,劈开熔铁刀的瞬间,龙血石与赤晶相引的力道让锤尖转向,正中他背后的行囊——那里面装着的,正是当年火墓里被盗的“淬火谱”。

熔岩盗愣住了,铁锤的碎片在他背后拼出焰形,与赤晶砧的纹路组成了“灭”字。“这是……”他看着锤柄碎片,突然面如死灰——他爹当年就是被这样的铁锤钉在焰墙上。

老会长用火钳指着他:“当年你爹输了,就输在‘不懂炉锤同生’。”他转向阿煅和焰姑,声音裹着火星:“真正的熔火人,锤是砧的魂,砧是锤的骨,烧得再烈,也熔不掉这份缠缚!”

阿煅低头看着火契牌,突然发现牌上的“煅”字缺了一点,而焰姑脖颈的焰形胎记,正好补上了那一点。焰姑的红布巾扫过他的手背,带着点火焰的灼热——就像祖父日记里写的:“焰伯的砧,总带着股硫磺的味,闻着就踏实。”冰原星的极夜漫长得像没有尽头,零下五十度的寒风卷着冰粒,打在“破冰工会”的冰墙上噼啪作响。冰辙蹲在工会后院,用祖父留下的冰凿敲击着块万年玄冰,凿刃划过冰面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那是把“寒铁凿”,凿柄缠着鲸须绳,柄尾刻着个“辙”字,是太爷爷冰辙的遗物。

“新来的?”个裹着白裘的姑娘抱着块冰砖走过,靴底的冰爪在冰面留下细碎的划痕。她发间别着根冰锥,锥尖嵌着块冰魄晶,光照下泛着与冰辙凿子同源的蓝光。

“我是冰辙。”他停下凿子,冰屑落在睫毛上瞬间凝成霜,“来找‘破冰部’的冰棱。”

姑娘挑眉,解下发间的冰锥抛过来:“认得这个?”锥柄内侧刻着行小字:“冰辙的凿,棱儿的锥,凿开冰魄共朝晖——你太爷爷刻的。”

冰辙接住冰锥,指腹抚过那行字,突然想起祖父日记里的话:“你太爷爷总说,冰棱太爷爷的冰锥能引冰魄光,两把家伙碰在一起,能在冰里开出花。”

冰棱(姑娘的名字)突然拽着他往冰原深处跑,冰爪踩在冰面发出“咯吱”的脆响:“带你看个东西。”冰棱带他来到“冰魂谷”,谷壁的冰层里嵌着无数冰魄晶,像星星落在冻住的海里。“当年你太爷爷和我太爷爷就在这儿被困了七天七夜。”冰棱指着块凸起的冰岩,上面有两个交叠的凿痕,“这是他们凿的‘共生痕’,说这样冰塌下来也能撑住两人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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