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9章 机械影墨的怒火，记忆碎片里的家（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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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关：新生的意义

拾光拖着脱臼的右臂，慢慢爬到机械影墨脚边。它的陶罐动力舱里，共生钢碎片发出微弱的光，照亮了铁皮上贴着的木莲布片——那布片与影墨母亲留下的遗物一模一样。

“家……不是坟。”拾光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异常坚定，“是……有人记得他们的名字，用他们的零件，继续……活着。”

它指向铁羽：“它的翅骨，是影十三的护心镜做的，现在能送信，不炸了；灯娘的灯芯，是影七的能量管做的，现在能照亮，不烧了……他们在用另一种方式，回家。”

机械影墨低头看着拾光，又望向那些被修复的机械。铁羽正用藤条翅膀接住掉落的零件，石匠在给灰皮族的药圃钻灌溉孔，灯娘的光芒里，孩子们在追逐打闹。这些画面像温暖的水流，一点点冲刷着怨影藤的纹路。

“回家……”机械影墨的瞳孔里，暗紫色渐渐褪去，露出与影墨一样的银灰色，“他们……真的回来了？”怨影藤的纹路在机械影墨的能量舱上渐渐消退。他的身体晃了晃，寂铁刃“哐当”落地，露出手腕上刻着的小字——“影族七十三号，代号墨”。

“我是……影墨的备用机体。”机械影墨的声音恢复了些温度，“当年影族怕主战力牺牲，造了我们这些备用体，用主脑的记忆碎片驱动。但我的核心里，只存着战争最痛的记忆，被怨影藤利用了。”

影墨走上前，轻轻按住他的肩膀：“不怪你。这些痛，我也有。”

机械影墨看着“新生园”的铁皮，突然笑了，金属接缝处渗出点点润滑油，像在流泪：“原来他们真的没死。就像你说的，换了种方式活着。”

他弯腰捡起拾光掉在地上的右臂，用机械指精准地接好：“我帮你们修吧。影族的机械术，我记得比谁都清楚。”

拾光的红漆眼睛亮了，水壶嘴弯成了笑脸：“欢迎回家，七十三号。”机械影墨没有离开新生园。他在洞穴深处开辟了一间“记忆工坊”，专门修复那些带有影族印记的机械零件。他的工作台前，摆着两样东西：影十三的护心镜碎片，影七的能量管，旁边是拾光送的木莲花盆栽，正开得热闹。

“你看这个，”机械影墨给影墨看一具刚修复的机械犬，“这是影五的侦查犬，当年为了给我们探路，被地雷炸成了碎片。现在能帮暖忆小屋的孩子找丢失的玩具，比以前厉害多了。”

影墨摸着机械犬的脑袋，感觉像是摸到了影五冰冷的金属皮毛，眼眶一热：“他要是知道，肯定会得意地摇尾巴。”

混血少女和拾光在旁边给机械犬缝布偶外套，少女的光带缠着拾光的银质导管，两人配合得像多年的伙伴。“七十三号说，”少女笑着说，“以后新生园的影族机械，都由他负责‘认亲’，保证每个零件都能找到自己的‘兄弟’。”

夕阳西下时，两个影墨并肩站在新生园的入口。真正的影墨手里拿着锻造锤，机械影墨握着修复钳，同时敲向一块共生钢坯。钢坯发出清越的响声，与念魂塔的晚钟共振，像两个心跳，在共生的年轮里，终于合二为一。

“以后，这里也是你的家。”影墨说。

机械影墨点头，银灰色的瞳孔里映着漫天晚霞：“早就是啊。”夜幕降临时，新生园的灯光与念魂塔的月色交织在一起。七十三号的记忆工坊里，还亮着灯，他正在给一具机械鹰安装新的感应器，旁边放着影墨送来的夜宵——热腾腾的念禾粥，粥碗边贴着张纸条：“加了共生泉的水，尝尝家的味道。”

机械鹰的眼睛亮了起来，扑腾着翅膀，在工坊里盘旋一周，最后停在七十三号的肩膀上，用喙轻轻蹭了蹭他的铁皮脸颊。

七十三号笑了，机械关节发出轻快的“咔嗒”声。他知道，自己不再是冰冷的备用体，影墨的记忆里有他，新生园的机械伙伴需要他，这片土地上的“我们”里，终于有了他的位置。

而弃械冢的铁皮上，“新生园”三个字在月光下闪着光，笔画里的金、银、绿，此刻又多了抹暗银色——那是机械影墨补上去的，像在说：

血肉会朽，但记忆不朽；

机械会老，但牵挂不老；

当你的手握住我的手，当我的记忆住进你的记忆，

这才是家的真相——

不是一成不变的模样，是无论你以何种形态归来，

都有人笑着说：“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