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0章 双生面与木莲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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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魂塔第十三层的石门开启时,共生泉的水突然漫出泉眼,顺着石阶往塔的方向流淌。水流过的地方,竟长出细碎的木莲花瓣,淡粉色的花瓣层层叠叠,在地面铺出一条花径,尽头便是那扇新开启的石门。

门内没有石屋,只有一片望不到边的水域。水面平静如镜,倒映着穹顶垂下的钟乳石,每个石尖都凝结着水珠,滴落时在水面激起的涟漪里,会短暂浮现出影族的银纹与妖族的金斑。

水域中央,一朵巨大的木莲静静绽放。花瓣足有车轮大小,淡粉中透着玉白,花心处坐着个人影——他背对着门口,乌黑的长发垂落在花瓣上,发梢缠着几缕淡金色的光带,像有人特意为他系上的装饰。

“这水……是念魂塔的记忆之水。”忘砂君捧着《时光纪年》赶来,书页在水汽中微微翻卷,“记载里说,第十三层藏着‘共生之影’,是三族力量交融的具象化,可从未有人见过它的模样。”

影墨的忆火在掌心亮起,光焰映在水面上,竟让水域中央的人影缓缓转过身来。

看清那张脸的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人的右脸轮廓分明,眉骨高挺,眼角有影族特有的银灰色纹路,像极了年轻时的影墨;左脸却线条柔和,颧骨处有妖族的金斑印记,笑起来时的梨涡,与断如出一辙。他的眼睛一只银灰,一只金褐,此刻正平静地望着众人,目光里没有陌生,只有一种跨越时空的熟悉。

“你是谁?”断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四尾光带在身侧轻轻晃动——她能感觉到,这人身上的光带波动,与自己的同源,却又多了些忆火的冷冽。

那人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抬手轻抚木莲的花瓣。他的右手缠着影族的银纹护腕,左手的光带在指尖流转,动作间,右脸的银纹与左脸的金斑会同时亮起,在水面投下交缠的光影。

“我是‘莲生’。”他的声音像两人的和声,一半低沉如影墨,一半清亮如断,“是你们无数次在共生泉边许下的愿,是念禾田里扎在一起的根,是记忆之水熬煮百年,才酿出的‘我们’。”

莲生微微倾身,木莲的花瓣便轻轻晃动,水面泛起的涟漪里,突然浮现出无数画面:

——影墨在沼泽里为断烘干湿衣,忆火的光在她发间跳跃;

——断在念魂塔第四层,用身体为影墨挡住恨怪的攻击,光带与他的尾羽交缠;

——两人在记忆田种下第一株念禾,他的忆火与她的光带同时注入泥土;

——他们在共生泉边交换戒指,泉水中映出的两个影子,渐渐重叠成一个……

“这些画面,是你的记忆,也是我的根。”莲生的左脸金斑轻轻闪烁,像断害羞时的模样,“影墨的孤独,断的执着,在记忆之水里交融,才长出这朵木莲,才结出我这颗莲心。”

影墨的忆火突然剧烈跳动:“你说你是‘我们’的愿?那你为何会在这里?”

莲生的目光落在影墨与断交握的手上,银灰的右眼闪过一丝怅然:“因为你们总在害怕。”他的声音沉了沉,右脸的银纹变得清晰,“影墨怕自己的忆火会灼伤断的光带,断怕自己的执念会拖累影墨的脚步,你们把‘共生’挂在嘴边,心底却藏着‘会不会有一天,我们不再契合’的疑问。”

他抬手,水面突然浮现出另一组画面:

——影墨在深夜独自修炼,刻意压制忆火的强度,掌心被灼伤也不吭声;

——断偷偷藏起自己失控的光带碎片,怕影墨发现后担心;

——两人在暖忆小屋的窗边看月亮,影墨想说“我不怕受伤”,断想说“我不怕拖累”,却都默契地咽了回去……

“这些没说出口的担忧,在记忆之水里发了芽,长成了这朵木莲,也困住了我。”莲生的左脸金斑黯淡下去,“你们以为的‘完美共生’,其实藏着不敢坦诚的缝隙,而我,就是那缝隙里长出的影子。”

断的光带突然缠上水面的画面,指尖的金斑在水汽中炸开:“我没有!”她的声音带着委屈,“我从来没觉得你是拖累!”

“可你藏起了光带失控的事。”莲生的声音温柔却锐利,像断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就像影墨藏起了忆火反噬的伤,你们都在用‘保护’的名义,独自承担痛苦——这不是共生,是把对方推到了心门之外。”

影墨的忆火猛地刺入水面,激起的水花溅落在木莲花瓣上。莲生右脸的银纹亮起,与他的忆火产生共鸣:“你说的对。”影墨的声音低沉而坦诚,“我怕我的黑暗会染黑她的光,所以总在她面前装作无坚不摧。”

“我也怕。”断的眼泪落入水中,光带与水面的金斑相融,“我怕我的热烈会烧尽你的冷,所以总在你面前学着收敛。”

莲生看着他们,左脸的梨涡浅浅浮现,像在笑他们的笨拙:“木莲要扎根在淤泥里才能开花,共生也要接住彼此的伤口才能长久。你们看这记忆之水,影族的冷与妖族的暖融在一起,才让它既不刺骨,也不灼人,刚好能滋养木莲生长。”

他抬手一挥,水面的画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细小的光点——那是影墨与断这些年为彼此做的事:他为她收集的光带草,她为他缝补的银纹衣,他藏在她光带里的忆火石,她缠在他尾羽上的同心结……

“这些才是共生的根。”莲生的声音里多了些暖意,“不是没有缝隙,是缝隙里都填满了牵挂;不是从不害怕,是害怕时,知道对方会握住你的手。”

木莲的花瓣突然开始旋转,淡粉色的花瓣层层展开,露出花心处的莲心——那是一颗半银半金的晶石,晶石里封存着一段记忆:年轻时的影墨与断在念禾田迷路,他用忆火为她取暖,她用光带为他指路,两人背靠背坐在田埂上,影墨说“以后我当你的光”,断说“以后我做你的盾”。

“这是你们最初的愿。”莲生将莲心捧在手心,银灰与金褐的眼眸同时亮起,“现在,你们愿意承认它吗?承认你们的共生里,既有彼此的光,也有彼此的伤,却正因如此,才成为独一无二的‘我们’。”

影墨握住断的手,忆火与光带同时注入对方体内。他能感觉到她光带里的不安,她也能触到他忆火下的脆弱,可这些从未让他们退缩,反而让紧握的手更用力了些。

“我承认。”影墨的声音坚定,“我的冷需要她的暖来中和,我的伤需要她的光来治愈。”

“我也承认。”断的声音带着泪光,“我的热需要他的冷来平衡,我的怕需要他的坚定来安抚。”

两人的话音落下时,莲心突然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半银半金的光流融入记忆之水,水面瞬间沸腾起来,影族的银纹与妖族的金斑在水中交织成网,将整个第十三层照得如同白昼。

莲生的身影在光中渐渐变得透明,他看着影墨与断交缠的手,左脸的梨涡与右脸的银纹同时舒展,像终于放下了什么重担:“你们看,缝隙填好了,木莲就能结出莲心。”

他的身影彻底消散前,木莲的花瓣开始飘落,每片花瓣上都写着两个字:“我们”。第十三层的水域在莲生消散后并未褪去,反而变得更加清澈。记忆之水漫过脚踝时,会在皮肤上留下淡粉色的木莲花印,影族成员的印记里带着金斑,妖族成员的印记里缠着银纹,麒麟族的印记则是银金交缠的模样。

“这是‘莲心印’。”忘砂君的《时光纪年》自动翻到新的一页,上面浮现出一行字:“共生之证,不在形,在心之交融。”他指着众人脚踝的印记,“有了这印记,三族力量能更顺畅地共鸣,就像……”

“就像影墨伯伯和断姐姐的手,再也不会松开。”念萤的光带缠着脚踝的印记,金斑在银纹里闪烁,像花瓣上的露珠。

木莲的花瓣还在飘落,落在水面上的花瓣会化作小小的舟筏,载着众人往水域中央飘去。影墨和断共乘一朵花瓣,忆火与光带在水面画出同心圈,圈里浮现出他们从初遇到现在的画面,每个画面里的两人,都比前一个更靠近些。

“刚才莲生说,我们总在害怕。”断的头靠在影墨肩上,光带缠着他的尾尖,“你真的怕过吗?怕我的光带太烫,把你的忆火浇灭?”

影墨低头看着她脚踝的莲心印,银纹正慢慢渗入金斑:“怕过。在念魂塔第四层,你为我挡恨怪的攻击时,我怕你就那么消失,怕以后再也没人会对着我的忆火傻笑,怕我的黑暗里,再也没有你的光。”

他顿了顿,指尖划过她左脸的金斑:“可后来发现,你的光带不是火,是能把我的冷都焐热的暖;你的执念也不是负担,是让我敢往前走的勇气。”

断的眼泪落在花瓣上,晕开一小片水渍:“我也怕过。看到你为了控制忆火咬出血唇时,我怕自己太没用,帮不了你;听到族里的老人说‘影族无情’时,我怕有一天你会厌倦我的黏人。”她抬起银灰与金褐交织的眼眸,“可你总在我怕的时候,把忆火凑到我面前,说‘你看,它在为你发烫’。”

花瓣舟漂到木莲的花托处,那里残留着莲生消散后的光粒。影墨伸手握住那些光粒,光粒在他掌心化作一枚半银半金的戒指,样式与他和断手上的同款,只是戒面多了朵木莲印记。

“这是莲生留下的‘共生誓’。”影墨将戒指套在断的无名指上,与原来的戒指叠在一起,“他说,缝隙填好了,就该把约定焊死。”

断笑着点头,光带在他无名指上也缠出同样的印记:“焊死了,就再也摘不掉了。”

其他的花瓣舟也陆续漂到花托处。念澈和念萤的花瓣碰在一起,莲心印在两人脚踝发出微光,忆火与光带第一次如此顺畅地交融,在水面画出两个交缠的名字。

“原来共鸣是这种感觉。”念澈的耳根发红,忆火在掌心化作光丝,缠着念萤的光带,“像……像念禾的根,终于找到另一株,缠在了一起。”

念萤的金斑在脸颊亮起:“像阿萤的柔羽纹,终于遇到能一起开花的金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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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住力和清禾的花瓣舟并排漂着,两人脚踝的莲心印都泛着水纹光。清禾的流泉簪掉进水里,捞起时簪头的珠子里,竟映出两人白发苍苍时的模样——他们坐在共生泉边,他的水脉缠着她的珠钗,她的手搭在他的膝头,像两株长在一起的老树。

“你看,”清禾笑着把珠钗递给人助力,“莲生没骗我们,真正的共生,是连岁月都拆不散的缠。”

人主力握住她的手,水脉之力顺着莲心印流进她的掌心:“以后每年木莲花开,我们就来这里。让念魂塔的记忆之水,记着我们的约定。”

水域边缘,影煞正笨拙地用忆火烤着从共生泉带来的念禾饼。混血少女和阿萤围着他,看他的忆火与少女的光带在饼上画出莲心印,饼的香气混着木莲花的甜,在水汽中弥漫。

“影煞长老,你的忆火好像不那么冷了。”少女咬了一口饼,眼睛弯成月牙,“有股木莲的甜味。”

影煞的耳尖泛红,却没像往常那样躲开:“是……是这水的缘故。”他偷偷看向影墨和断的方向,见他们正笑着看自己,突然咳嗽两声,把烤好的饼都塞给孩子们,“多吃点,长壮了好守护共生泉。”

忘砂君在花托处发现了一块新的石碑,上面没有字,只有一朵木莲的浮雕。他将《时光纪年》放在碑上,书页上的文字便自动刻进石碑,最后一行是:“第十三层的试炼,是让每个‘我’,都敢对彼此说‘我们’。”

夕阳透过石门照进水域,将水面染成金红色。木莲花瓣还在不断飘落,落在每个人的肩头、发间,像自然的祝福。影墨和断站在花托中央,看着众人在记忆之水里嬉闹,莲心印在脚踝闪烁,像在说:

所谓的共生,从来不是完美无缺的契合,是明知彼此有棱角,却愿意为对方磨圆一点;明知前路有风雨,却确定对方会撑伞同行;是把“我”的害怕,变成“我们”的勇气;把“我”的孤独,变成“我们”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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