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4章 磷粉重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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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苇月奶奶说,伤口结疤后会更硬。”铁穗用刀片在自己的机械臂上划了道浅痕,金属茬刚冒出来,就被她用红绳缠住,“红绳结也一样——有疤的地方,才是最牢的。”

两人走出树洞时,木棉正坐在河岸边发呆,鱼尾上的红疹褪去不少,却留下片浅白的印记。她看到石青腕间的新红绳,突然把脸埋进膝盖:“对不起,我没能净化干净水源。”

“谁说的。”石青蹲在她身边,用石粉在水面画了朵木棉花,石粉遇水不散,竟在水面开出朵金色的花,“你看,水脉在谢你呢。”

木棉抬起头,看见甜水河的水面浮着层细碎的光,是星屑蛾的萤光与地脉水融合的样子,像撒了把会发光的盐。她突然指着远处的落星谷方向:“你们看!”

地脉心脏的位置正升起道金红相间的光柱,比之前净化时更亮,光柱中飘着无数红绳结的虚影,有老槐先生的平结,有铁球姐姐的余烬结,还有他们三个在落星谷打的天地结。

“是地脉在回应我们。”铁穗的核心晶与光柱产生共鸣,胸腔里传来熟悉的震颤,像老槐先生在说“做得好”。

当天傍晚,三人在老槐树下重打了个结。这次的结很特别——左侧是石青的平结,留着故意没收紧的活扣;右侧是木棉的水草结,缠着根银线,是她用鳞片融的;中间是铁穗的新叶结,尾端缀着块星屑蛾的萤光碎片,在暮色里闪着微光。

“就叫‘疤结’吧。”石青摸着绳结上凸起的线头,像在摸自己胸口的疤,“带着伤还能系在一起,才是真的不会散。”

星屑蛾的余党后来又出现过几次,有的藏在蚀铁窟的裂缝里,有的躲在碧潭坞的淤泥中,但每次都被三人联手净化。铁穗的余烬刃添了道缺口,是挡星核碎片时崩的;石青的石鳍少了块尖角,却能引动更纯净的地脉石;木棉的鱼尾永远留着片白痕,却能召唤出带着槐花香气的潮水。

他们的红绳结越打越多,有的系在落星谷的地脉心脏上,有的缠在裂地蛟脱落的鳞片里,还有的被孩子们拿去当玩具,在甜水河的石桥上系成串,风一吹,像挂了满桥的星星。三年后的地脉祭,老槐树下挤满了人。石族的孩子们举着石质红绳结,水族的姑娘们用珍珠串着三脉绳,机械族的工匠们把余烬刃的纹样刻在齿轮上——都是铁穗他们教的。

铁穗站在树顶,给孩子们讲星屑蛾的故事。讲到木棉透支本源时,底下突然有个小石孩举手:“木棉姐姐后来怎么样了?”

木棉正坐在河边给石青的红绳打蜡,闻言笑着扬了扬鱼尾,白痕处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虹光:“后来啊,地脉给了我新的鳞片——比以前的更亮呢。”

石青蹲在她身边,手里拿着块刚磨好的地脉石,正往红绳结里嵌。他的石鳍早已长回完整的模样,只是那道被自己划伤的疤,永远留在了胸口,像枚红色的勋章。

仪式进行到一半时,铁穗的绿光晶突然发烫,腕甲的地脉仪显示落星谷有能量波动,是星屑蛾的频率,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弱,像风中残烛。

“我去看看。”她摸了摸腰间的疤结,那里的萤光碎片微微发亮。

石青和木棉立刻跟上,三人赶到落星谷时,发现地脉心脏的裂缝处,趴着只奄奄一息的星屑蛾,翅膀已经失去磷光,腹部的星核变成透明的,能看到里面裹着半张泛黄的纸。

“是老槐先生的字迹!”木棉小心地展开纸,上面的墨迹已经模糊,却能辨认出是封未写完的信:

“……地脉的浊气,本质是生灵的遗憾——石族遗憾没能证明自己,水族遗憾没能留住亲人,机械族遗憾没能记住约定……红绳结不是用来堵的,是用来系的。把遗憾系成结,风一吹,就成了会发光的念想……”

星屑蛾的触须轻轻碰了碰信纸,身体突然开始透明,最后化作颗萤光种子,落在裂缝里。地脉心脏的金光涌过来,将种子包裹其中,裂缝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最后只留下个小小的凸起,像颗刚长出的花苞。

“它不是来复仇的。”铁穗的余烬刃插在地上,刃尖的缺口正对着花苞,“是来送这封信的。”

石青的手按在花苞上,地脉石的暖意顺着掌心传来:“爷爷当年刺完那刀,把半块地脉石塞进老槐先生手里,说‘等石脉学会低头,再用它补裂缝’。”

木棉的眼泪滴在花苞上,水珠滚落的瞬间,花苞突然绽开,长出朵三色花——花瓣是红绳的红,花蕊是地脉的金,花茎缠着圈水纹,像极了他们的疤结。

“是‘共生花’。”铁穗的核心晶与花产生共鸣,脑海里突然闪过老槐先生的最后记忆:他躺在地脉心脏旁,手里攥着半截红绳,绳尾系着块石片,上面刻着朵没完成的木棉花。

回程的路上,甜水河的星光格外亮。铁穗、石青、木棉的红绳结在风中相碰,发出的声音像在说“我们都懂了”。

老槐树下的地脉祭还在继续,孩子们围着共生花的投影唱歌,歌词是铁穗编的:“红绳结,结着疤,风一吹,开成花……”

铁穗站在树顶,看着甜水河与落星谷的光连成片,突然明白星屑蛾最后那句话的意思——它不是在嘲讽,是在提醒:守护从来不是“做到了”就结束,而是像红绳结上的疤,带着过往的重量,继续往下系。

她摸了摸腕间的疤结,萤光碎片在暮色里闪了闪,像老槐先生的眼睛,又像铁球姐姐的红布条,还像石青的石花、木棉的水纹——所有牵挂都缠在一起,在时光里,慢慢长成了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