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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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轻响,是助手阿砚端着茶进来。阿砚是云南来的姑娘,鼻尖总沾着点可可粉——她负责新研发的“云腿可可糖”项目。“穗姐,全球天云监测数据出来了,北极圈的‘活’字云团亮度降了0.3%,要不要启动补充预案?”

林穗接过平板,指尖在屏幕上滑动:“是西伯利亚的冷空气影响吧?让俄罗斯的伊万往糖浆里加些蜂蜜,他们的椴树蜜耐寒,能撑住。”她顿了顿,看向糖笔与糖砖交叠的影子,“阿砚,你见过阿婆的照片吗?”

阿砚点头:“在档案室见过,穿蓝布衫,手里攥着这个糖笔,站在桂花树下笑。”

“她当年熬糖总说,‘甜这东西,得有人接,才活得下去’。”林穗拿起糖笔,笔帽上的桂花纹已磨得模糊,“你看这糖砖,原本是块碎糖渣,阿婆把它重新熬煮、塑形,才成了砖。就像人,碎了也别怕,重新拼起来,照样能发光。”

阿砚忽然红了眼眶:“我奶奶说,当年家里穷,是阿婆送的糖砖帮他们熬过了饥荒。那糖砖她舍不得吃,刮成粉混在粥里,一家五口吃了三个月。”

林穗指尖一颤,糖笔在糖砖上轻轻敲了敲,发出“笃笃”声,像阿婆当年催她起床的敲门声。“所以啊,咱们的‘一分甜计划’,不只是加甜度,是让每个地方的人,都能接住这口甜。”俄罗斯的伊万是个留着络腮胡的壮汉,却总爱穿件绣着蜂蜜罐图案的围裙。接到林穗的消息时,他正蹲在贝加尔湖畔的冰面上,往保温桶里倒椴树蜜。桶里泡着的是刚采的甜草根——这草是阿婆当年用中国桂花蜜浇灌出的品种,在冻土上扎了根,叶子嚼起来带着股焦糖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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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姐放心,这蜜加三倍,保证云团亮得能照透冰面!”伊万对着卫星电话喊,呼出的白气在冰面上凝成小冰晶。他身后,三个学徒正用冰镐凿冰洞,洞里泡着一排排玻璃罐,罐里是“冻土糖”——用冰芯水熬的麦芽糖,冻在冰层下,三年才成一块,甜得凛冽。

突然, youngest的学徒瓦夏喊起来:“伊万师傅!甜草叶上有虫子!”

伊万跑过去一看,只见甜草叶上爬着些芝麻大的黑虫,正啃噬叶片上的糖腺。“是‘糖虱’!”他皱眉,这虫子专吃甜味植物的汁液,十年前在乌克兰出现过,没想到会跑到贝加尔湖。

瓦夏急得跺脚:“那云团怎么办?没了甜草,‘活’字要散了!”

伊万却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晒干的艾草。“别怕,阿婆当年教过,糖虱怕艾草香。”他点燃艾草,烟味混着蜜香飘向草地,糖虱果然纷纷滚落。“瞧见没?老法子管用。”他拍着瓦夏的肩,“记住,甜不是温室里的花,得经得住虫咬霜冻,才叫真的活。”

当晚,北极圈的“火”字云团重新亮了起来,比之前更亮了三分。伊万给林穗发了张照片:冰洞旁,学徒们围着篝火唱歌,火堆上架着块冻土糖,融化的糖汁滴在雪地上,凝成小小的“甜”字。撒哈拉边缘的尼日尔,热风吹得人睁不开眼。这里的甜味基站建在棕榈树下,站长是个叫阿依莎的姑娘,头巾上总别着朵干花——那是用糖霜腌过的沙漠玫瑰,能保存三年不谢。

阿依莎的任务是培育“抗旱糖藤”。这藤是用中国的紫藤和本地的相思树嫁接的,茎秆里流淌着糖浆,哪怕三个月不下雨也能开花。此刻,她正蹲在沙地上,用手指戳着藤上的花苞:“再不开,‘甜’字云团就要断笔了。”

旁边的助手穆萨递过水壶:“阿姐,喝口椰枣汁吧。昨天从阿尔及利亚运来的‘盐糖’到了,要不要试试?”

“盐糖”是当地的特色,用盐湖的卤水和椰枣熬的,咸里裹着甜,像沙漠的性格。阿依莎咬了块,突然跳起来:“有了!给糖藤喂点盐糖试试!”

穆萨愣住:“盐会烧死植物的!”

“阿婆的笔记里写过,‘甜极了要加点咸,不然撑不住’。”阿依莎舀了勺盐糖溶液,小心地浇在藤根处。三天后,糖藤竟真的开花了——花瓣是半透明的琥珀色,里面裹着细小的糖粒,风一吹,落下来像场甜雨。

更奇的是,花瓣落在沙地上,竟长出了新的嫩芽。阿依莎蹲下来,看着嫩芽上的露珠,突然明白:所谓“多一分甜”,不是往糖里加蜜,是让甜学会在绝境里扎根。

她给林穗发了段视频:夕阳下,成片的糖藤花在沙漠里绽放,云团上的“甜”字被染成了金红色。配文是:“阿婆说的‘甜要野’,原来是这个意思。”亚马逊雨林的雨季来得猛,甜味基站的屋顶漏了雨,滴在“热带糖谱”上——那是本用香蕉叶做的册子,记着37种雨林甜味配方。站长罗西奥正用椰子壳接水,突然听见屋外传来“咔嚓”声,跑出一看,是“糖胶树”倒了。

这树是阿婆当年亲手栽的,树干里会渗出胶状的糖液,是“活”字云团的主要能量来源。此刻,树干被暴雨泡软,被风吹得拦腰折断,断口处的糖胶正顺着雨水流进泥里。

“完了!”学徒卡洛斯急得快哭了,“云团的能量储备只能撑两天!”

罗西奥却盯着断树的根须——那里竟冒出了新的嫩芽,沾着糖胶,在雨里颤巍巍地晃。“卡洛斯,拿砍刀来!”她砍下带嫩芽的根须,埋进旁边的红土里,又往土里拌了把“酸角糖渣”。“阿婆说过,树倒了,根还活着。”

夜里,雨林里传来奇怪的叫声。罗西奥提着马灯出去,只见一群“糖蚁”正往断树上爬——这蚂蚁专吃糖胶,是雨林里的“甜味小偷”。她想起阿婆教的法子,往树周围撒了圈辣椒粉和蔗糖的混合物:“甜里带辣,看你们还敢来!”

果然,糖蚁们爬到圈边就退了回去。罗西奥坐在断树下,摸出块“雨林糖”——用菠萝蜜和蚂蚁卵做的,是当地印第安人的古法。糖在嘴里化开,先是甜,再是酸,最后带点腥,像极了雨林的脾气。

三天后,新栽的根须抽出了新叶,糖胶分泌得比原来还旺。罗西奥对着云团举起新采的糖胶:“你看,倒了也能再长,这才是活的甜!”国际空间站里,宇航员李昂正用特制的“太空糖勺”舀起一团光粒。这光粒是上个月“甜味火箭”释放的,在失重环境下凝成了星星的形状,尝起来有股龙井味——那是杭州基站的配方。

“报告地面,‘星际甜云’稳定,甜度指数1.2,比地球高0.3。”李昂对着通讯器说,“就是有点想阿婆的桂花糖了。”

地面传来林穗的笑声:“等你回来,我请你吃‘太空糖砖’——用你带回来的光粒熬的。”

挂了通讯,李昂看向舷窗外:地球的天云像条金色的腰带,绕在赤道上空。他想起出发前,林穗给了他块糖砖,说是阿婆熬的最后一锅,砖上刻着“追光”两个字。此刻,那糖砖就贴在舱壁上,在失重下微微晃动,砖面的糖霜竟慢慢渗出,在舱壁上画出条小小的光带,像条通向地球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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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光带里浮现出一行字,是阿婆的笔迹:“甜要走得远,先得舍得离开家。”

李昂眼眶一热,抓起相机拍下这一幕。他知道,这不是幻觉——是糖砖里的甜味分子,在太空辐射下产生了能量反应。原来阿婆早就想到了,甜不只能在地上活,在天上也能发芽。秋分这天,全球193个甜味基站同时举办“甜脉祭”。

中国祠堂前,林穗站在桂花树下,手里举着阿婆的糖笔。糖砖被摆在祭台上,周围摆满了各国送来的糖品:俄罗斯的冻土糖、尼日尔的盐糖、巴西的可可糖、肯尼亚的甜草饼……拼成一个巨大的“甜”字。

“开始吧。”林穗轻声说。

阿砚敲响了铜钟,钟声透过卫星信号传到全球。伊万在贝加尔湖畔点燃艾草,阿依莎在沙漠里撒下糖藤种子,罗西奥在雨林里浇灌新苗,李昂在空间站里释放了新的光粒……

刹那间,全球的天云同时亮起,“甜,是活的”五个字在天上连成一片,像条发光的河。地上的人们举着糖品,对着天空微笑,不同的语言喊着同一个词:“甜!”

林穗低头看着糖笔与糖砖的影子,突然明白:阿婆说的“活”,不是永远不变,是代代相传的改变;“多一分甜”,也不是加一勺蜜,是把甜的种子,种到每个愿意接的人心里。

这时,糖笔突然在她掌心微微发烫,笔帽上的桂花纹竟慢慢清晰,像刚刻上去的。糖砖上的冰裂纹里,渗出了金色的糖浆,顺着纹路流淌,在地上画出一条小溪,溪水里映出无数张笑脸——阿婆的、伊万的、阿依莎的、李昂的,还有无数没留下名字的甜味使者。

“阿婆,您看。”林穗笑着说,“甜活得好好的,还长壮了呢。”

风穿过祠堂,带来全球的甜香。远处的山坡上,新栽的甜草正在发芽,草叶上的露珠里,映着天上的云团,云团里映着地上的人,人眼里映着手里的糖。

这大概就是阿婆想说的:甜不是藏起来的蜜,是递出去的糖;不是守着的砖,是传下去的笔。活的甜,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是千万人的手,在时光里,紧紧相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