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3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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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心虫的红光在定枣树林梢闪了三闪,像三颗跳动的星子。这是它今年第108次显形,比去年多了12次——老人们说,红光变勤,是因为林子里的“日子气”越来越厚了。

此刻,虎娃正坐在百年定枣树下,手里摩挲着块枣木牌。牌上刻着“光绪二十三年”,是她太婆婆那辈传下来的,背面密密麻麻记着:“三月初二,枣心虫第一次亮红光,照得半树花全开了”“十月十五,红光裹着针脚灵的丝线,在柴房织出‘丰收’二字”。

“阿太,枣心虫又亮了!”十岁的小枣举着竹篮跑过来,篮里是刚摘的青枣,沾着晨露。她是小石头的孙女,梳着双丫髻,发绳是针脚灵的丝线编的,红得像枣心虫的光。

虎娃抬头,红光恰好落在小枣脸上,把她的笑映得透亮:“这虫儿啊,比钟表还准。”她指着树身的爪印,“你爷爷像你这么大时,红光只敢在树底下晃,哪像现在,敢爬到最高的枝桠上去。”

针脚灵的丝线顺着枝头垂下来,比去年又长了三尺。丝线末端缠着朵刚飘落的枣花,风一吹,竟慢悠悠织起字来。小枣凑过去数:“‘岁’——‘月’——‘回’——‘甘’!阿太,是‘岁月回甘’!”

“对喽。”虎娃摘下片枣叶,擦了擦小枣鼻尖的泥,“这四个字,是虫儿和线儿在说:日子苦过甜过,最后都会变成好味道。”针脚灵的丝线有个秘密:每缠上一朵枣花,就会记下一段日子。此刻它正缠着第365朵花,丝线里浮出画面——

那是三十年前,枣枣刚嫁过来,学绣定枣花,针脚歪歪扭扭,把花瓣绣成了爪子。针脚灵的丝线突然自己动起来,牵着她的手补了几针,竟把“爪子”改成了只探头的小枣虫,逗得枣枣笑出了泪。那天枣心虫的红光也特别亮,在丝线周围绕了三圈,像在鼓掌。

“这线啊,比人还懂人心。”虎娃把丝线绕在小枣手腕上,“你娘当年生你时,它连夜织了块肚兜,上面的枣子全是圆滚滚的,说‘这样孩子好养活’。”

小枣摸着腕上的丝线,突然问:“那枣心虫的红光,是不是也在记事儿?”

虎娃往火堆里添了块枣木柴,火苗“噼啪”跳了跳:“可不是。你太爷爷年轻时,跟人争枣林边界,气得摔了锄头,红光就暗得快看不见了;后来两家和好了,一起修水渠,红光亮得能照见水里的鱼。”她指着最高的树枝,“你看,红光总在最粗的枝桠上亮,那是在说:根扎得深,日子才能长得高。”火堆旁围了八个人,正好四代。小石头的儿子——也就是小枣的爹,正往火里丢焦枣,每丢一颗就说件事:“今年开春,枣心虫红光引着咱们找到了被雪埋的树苗,救回来三十棵,这是‘险中甜’。”

枣枣接着说:“针脚灵的丝线帮绣坊接了个大活,给镇上绣‘百枣图’,赚的钱够买新的灌溉机,这是‘忙中甜’。”

轮到年兽,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打开是块烤得焦黑的枣糕:“五十年前,我跟你阿太抢这块糕,咬了她手一口,她哭着说再也不理我——可当晚就把糕偷偷塞回我兜里。这是‘吵出来的甜’。”

火光映着每个人的脸,枣心虫的红光在树梢上忽明忽暗,像在应和。针脚灵的丝线垂得更低了,把众人的话织成串,挂在火堆上方:“险中甜”“忙中甜”“吵出来的甜”……最后织出个大大的“家”字。

小枣突然指着红光喊:“它在点头!”众人抬头,果然见红光闪了五下,像在数“五代人”。针脚灵的丝线也跟着动,把“岁月回甘”四个字织得更亮了。深夜,虎娃把小枣拉到枣心虫最常亮的那棵树下,指着树干上的爪印:“你看,这是太爷爷的爪印,深且大,因为他总扛着锄头干活;这是你爷爷的,旁边带着个小爪印,是你姑婆小时候非要跟他一起按的;这是你爹的,旁边有个针眼,是针脚灵的丝线扎的——他当年为了给你娘绣定情帕,被线扎了手。”

小枣伸手摸爪印,突然感觉指尖一暖——枣心虫的红光落在她手背上,竟烫出个浅浅的印记,像颗小枣。针脚灵的丝线立刻缠上来,在印记周围绣了圈枣花:“这是‘认亲’了。”虎娃笑着说,“以后啊,你就是红光和丝线的新主人,要记得:红光亮时,是日子在跟你打招呼;丝线动时,是在催你把新日子织进去。”

小枣握紧拳头,红光在她掌心跳了跳,丝线轻轻扫过她的脸颊,像在说“加油”。十年后的枣林比当年密了三倍,最老的那棵定枣树已长得需两人合抱,树干上的爪印链像串起的铜铃,被岁月磨得发亮。小枣——如今该叫枣姨了,正踩着木梯往树顶爬,怀里揣着新绣的“日子谱”,针脚灵的丝线在她袖口缠了三圈,像串活的红绳。

“姨,慢点!”树下传来小枣女儿的声音,小姑娘扎着双丫髻,发绳是当年那根针脚灵丝线续的新线,红得像枣心虫的光,“红光又亮了!五星!”

枣姨低头,果然见树杈间浮着团暖红,比当年虎娃阿太说的“最亮”还要盛。她腾出只手摸向树干,指尖抚过太爷爷的爪印——那印子边缘已和树纹长在一起,变成个天然的凹槽,像树在轻轻托着这枚印记。“知道啦,”她对树下喊,“今天要记三件甜事!”

针脚灵的丝线突然自己动起来,在“日子谱”上绣出个小小的枣核,旁边浮起行小字:“今日红光五星,因‘枣家添丁’‘老井出水’‘阿妹寄来新茶’”。这是丝线的新本事,十年间它学会了自己记事儿,只是每次绣完都会在末尾打个歪歪扭扭的结——那是模仿当年枣枣阿婆绣错的样子,说是“不能忘本”。

枣心虫的红光突然散开,化作无数小红点,落在每个枣农的草帽上。今年枣林收成好,镇上的枣商来了三拨,都想订明年的新枣。枣姨的丈夫正跟商客算账,抬头看见红光落在账本上,忍不住笑:“你看,虫儿都知道这单生意能成。”

“可不是,”枣姨从树上下来,把“日子谱”塞进他手里,“当年太爷爷说红光‘记甜不记苦’,果然没骗咱们。”她指着远处,“你看阿爹在教小宝认爪印呢,那孩子非要把自己的手印按在太奶奶旁边。”针脚灵的丝线如今成了枣林的“传家宝”,每年春分,全家都要聚在老枣树下续线。今年轮到枣姨的妹妹动手,她刚嫁过来,指尖还生涩,丝线总打结。

“别急,”枣姨握着她的手,“太奶奶说过,线打结了就停一停,想想心里最暖的事——你上次说,嫁给二哥那天,红光亮得像灯笼,对不对?”

妹妹的脸红了,丝线果然顺了,在“日子谱”上绣出朵并蒂枣花:“那天二哥紧张得踩掉了鞋,太爷爷还笑他‘比当年抢焦枣时还慌’。”

枣心虫的红光突然聚在她们手边,把丝线染成了金红色。远处,枣姨的爹正给孩子们讲“爪印的故事”:“这是你太奶奶的,她绣活儿最好,却总把丝线绕成疙瘩;这是你太爷爷的,他的爪印最深,因为总扛最重的筐……”

小宝突然指着树顶喊:“红光在写字!”众人抬头,只见红光组成个歪歪扭扭的“甜”字,旁边还有个小小的爪印——那是十年前小枣按的,如今已长成和太奶奶爪印差不多大的样子。镇上的“枣心宴”已成了习俗,每年秋收后开宴,桌上必有道“焦枣糕”,按太爷爷的规矩,要烤得带点糊边。

“阿婆,为什么非要烤糊呀?”小宝咬着糕问。

枣姨的阿娘——当年的小枣,此刻正给婆母捶背,闻言笑了:“因为你太奶奶说,糊边里藏着‘熬过来的甜’。她跟太爷爷吵了一辈子架,却总把最糊的那块留给她。”

婆母拍了拍她的手:“就像这枣心虫的红光,看着是红的,其实是把风雨都滤成暖的了。”她指了指宴席角落,针脚灵的丝线正缠着个新做的摇篮,里面的婴儿抓着丝线笑,红光落在孩子脸上,像层薄纱。

枣姨看着这幕,突然懂了虎娃阿太当年的话——所谓回甘,哪是突然变甜,是日子把苦熬成了底料,每口甜里都带着点“还好没放弃”的香。她拿起块焦枣糕,递到丈夫手里,像当年太爷爷递给太奶奶那样,指尖相触时,红光在两人手背上跳了跳,像在说“又添了笔甜”。枣林深处的老枣树干已需三人合抱,树皮上布满深浅不一的爪印,最顶端的那对印记边缘已和树纹融为一体,仔细辨认才能看出是虎娃与年兽的指节形状——那是百年前两人定下“焦枣之约”时留下的。

“阿爹,这对爪印为什么比下面的深?”十岁的枣安仰着小脸问,他指尖抚过树纹,触到一处微微凸起的地方,那是爪印边缘新生的树瘤,像块天然的印章。

枣安的父亲——枣承,正用软布擦拭树干上的灰尘,闻言笑道:“因为太爷爷和太奶奶的手劲里,藏着‘不服输’的甜。”他指着爪印下方的刻字,“你看,‘光绪二十三年,焦枣糕糊了七次,终成’,当年他们为了烤出不糊的枣糕,把灶台都烧裂了,这爪印是太爷爷气得拍树留下的,却也拍醒了后来人——日子哪有不焦的,焦了就再烤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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