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6章 《温核纪元：熵寂残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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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禾的冰盏开始融化，水顺着她的手腕流进袖口，留下串冰晶。“冰禾三百当年就是这么伤的手。”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痛呼，“冰晶会顺着血管走，最后冻住心脏。”
小星突然想起石砚五百日记里的话：“共鸣温点是把双刃剑，用体温当燃料，烧得越旺，自己越容易成灰烬。”他看着母晶核心，突然明白那些没回来的守麦人不是被影卫杀死的——他们是体温燃尽了。
“撤！”小星拽着大家往后退，可已经晚了。
母晶周围的黑色外壳突然重组，变成只巨大的爪子，抓住了小禾的脚踝。小禾的焰麦绳瞬间结霜，她惊呼着被拖向母晶，体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27.5℃→27℃→26.8℃……
“小禾！”小星扑过去抓住她的手，却被股寒气冻得缩回手。
“别碰！”焰禾五百扔过来捆焰麦绳，“用这个！”
绳头缠着块烧红的星铁，小星抓着绳尾，把星铁按在黑色爪子上。爪子发出声尖叫，松开了小禾，却反手拍向小星的胸口。小星被拍得倒飞出去，撞在冰墙上，手心的温核麦叶突然裂开道缝，叶面上的“小星”二字少了撇。
“你的温度记忆被啃了口！”无妄五百大喊，他扔出暗星的镇石，镇石在空中炸开，黑色的粉末缠住爪子，“影卫的余孽还在母晶里！”
小星感觉胸口发闷，像有块冰堵着。他想起矿道里的星铁砖，想起和阿禾手拉手的温度，那些记忆突然变得模糊，像隔了层毛玻璃。
“不能忘……”他咬着牙，用指甲掐自己的手心，“石砚太爷爷的斧头，焰禾太奶奶的火折子……”
温核麦叶突然发出强光，裂缝处渗出金色的液滴，滴在小星的胸口。那些模糊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甚至比之前更鲜活——他看见石砚五百给焰麦绳打结时，手指被麦芒扎出的血珠；看见冰禾三百冻僵的手，指甲缝里还嵌着冰碴；看见音禾二百的共振笛碎片，上面沾着淡淡的血迹。
“这是……历代守麦人的体温精华。”冰禾五百的声音带着哽咽，“它们直在麦叶里等着，就怕有天我们会忘了。”
小星突然明白了“温度记忆”四个字的重量。不是冰冷的记录，是带着血、带着痛、带着温度的活生生的人。他爬起来，捡起地上的星铁斧——那是无妄五百刚才扔镇石时掉的，斧柄上还留着石砚五百的手印。
“阿禾，冰盏。”小星的声音出奇地稳，“小妄，准备声波。小禾，焰麦堆。”
四人对视眼，不需要更多话语。阿禾的冰盏高高举起，里面的记忆河水化作五道冰箭；小妄的共振笛虽然裂了，吹出的声波却比任何时候都清亮；小禾把整捆焰麦扔进火里，火光冲天而起；小星举起星铁斧，斧刃上的温度正在爬升，27.5℃→27.6℃……
熵寂母晶发出愤怒的咆哮，黑色的雾气凝成张巨脸，五官是无数扭曲的守麦人影子——那是被它吞噬的记忆。
“它们在模仿我们！”小妄的笛子差点吹错，“它在吸收记忆！”
“那就让它看看，真正的温度记忆是什么样的！”小星的斧头劈在母晶上，金光与黑雾碰撞，爆出漫天星火。
星火里，无数模糊的身影站了起来：石砚五百、焰禾三百、冰禾二百……他们手拉手，体温汇成道洪流，与小星四人的金光融在起。
27.7℃。
这是从未有过的温度，带着无数代守麦人的体温，带着血与火的重量，带着“别怕慢”的温柔。
熵寂母晶的黑雾在金光中消融，露出里面颗纯净的金色晶体，像颗巨大的温核麦粒。晶体上刻着行字，是用无数守麦人的体温焐出来的：“我们从未离开。”熵寂母晶的碎片被埋进了五颗星球的土壤里。小星他们在埋碎片的地方种上了温核麦种，每天用自己的体温浇灌。
三个月后，第一株温核麦长了出来，麦秆上缠着星铁线，麦穗里裹着冰粒，麦叶上还沾着声波留下的纹路。当它开花时，五颗星球的守麦人都来了，他们手拉手围着花株，体温同时升到27.2℃，花瓣突然全部展开，露出里面的花蕊——那是由无数个守麦人名字组成的金色光球。
“这是……温度记忆的聚合体。”石砚五百的声音从光球里传来，他的身影在光中若隐若现，身边站着焰禾三百、冰禾二百……那些曾经只存在于记忆里的人，此刻都笑着朝他们挥手。
小星看着手心的温核麦叶，叶面上的“小星”二字已经完整，旁边多了行小字：“第502代守麦人，共鸣温点27.7℃。”
阿禾的冰盏里，记忆河水变成了金色，里面漂着片新的麦叶，刻着“阿禾”。小禾的焰麦堆里，每颗麦粒都印着“小禾”，小妄的共振笛裂缝里长出了麦须，笛身上的“小妄”二字闪着光。
无妄五百摸着新刻的石碑，上面添了行字：“熵寂残响之战，四少年守麦人，以27.7℃共鸣温点净化母晶，无战损。”他突然老泪纵横，“石砚五百，你看啊，孩子们做到了。”
光球里的石砚五百笑着点头，身影渐渐淡去，化作点点金光，落进新长的温核麦里。其他守麦人的身影也跟着散去，像完成了使命的星星。
小星突然明白，所谓“永恒”，不是永不消失，是像温核麦样，把自己的温度种进土里，让下代人能踩着自己的体温，长得更高、更暖。
温核麦的花瓣慢慢合拢，变成颗巨大的麦粒，麦粒裂开，飞出无数片小小的麦叶，飘向五颗星球的每个角落。凡是被麦叶碰到的人，手心都会泛起27.2℃的暖意，脑海里闪过段守麦人的故事——或许是石砚五百的星铁斧，或许是冰禾三百的冰盏，或许是音禾二百沙哑的歌声。
“这是……”小禾的声音带着惊叹。
“温度记忆的传承。”焰禾五百的眼里闪着泪光，“不用再靠麦叶显影，不用再怕被遗忘。每个人都能摸到，都能记得。”
小星看着片麦叶飘向个正在哭闹的小孩，小孩的眼泪突然停了，小手摸着发烫的手心，咯咯地笑起来，嘴里喊着：“星星……暖和……”
他突然想起石砚五百日记的最后页，上面只有行字：“我们守护的不是温度，是让温度能直传下去的、人与人之间的那点暖。”
夕阳西下，五颗星球的温度同时停在27.2℃，像个温柔的约定。小星四人手拉手，看着新长的温核麦越长越高，麦浪翻滚，把温度记忆，送向了更远、更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