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重新认识一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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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更烈了。

火焰在营帐里呼呼作响,带着一种不祥的躁动。

空气中仍弥漫着血与铁的味道,厚重得像凝成了一层看不见的雾。

风掀动帐角,猎猎的旌旗声和远处巡夜军士的脚步声,混合成一种低沉的回响,仿佛天地都被这股紧绷的杀气所压迫。

火光摇曳不定,照着蒙尚元那张古井无波的脸。

他依旧坐在上首,指节轻轻叩着案面,发出一声声有节奏的“咚咚”。

那声音不急不缓,却让人心里发毛。

没有人敢出声催问,连呼吸都压得极轻。

梁敬宗与杜崇武依旧跪在地上。

他们的膝盖陷在地毯的褶皱中,血迹早已浸透了脚边的泥。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头的焦躁和狠意越来越重。

他们知道,不能再拖了。

蒙尚元的沉默——既可能是犹豫,也可能是试探。

可若让他犹豫得久了,这事就有反转的危险。

赵烈那人,明明已被逼到绝境,却还咬着牙不退。

要是让他真咬出血来,连蒙尚元都不敢轻动,那就麻烦了。

梁敬宗心头一紧,深吸一口气,忽地抬起头。

“蒙大人!”

他的声音再度高昂起来,带着几分愠怒和悲恸交织的色彩。

“韩将军尸骨未寒,军中上下皆为之震动!

若此事不了了之,岂非让弟兄们寒心?!”

他一字一句地掷出,语调比先前更重,甚至带上了几分颤音。

那不是虚饰的情绪,而是他故意逼出来的激烈。

因为他知道,这一刻必须让所有人情绪再次被点燃。

“蒙大人!”

杜崇武也紧随其后,高声呼应:

“这等以下犯上的乱军,若不立斩,岂不是让人心生侥幸?

以后若人人都效仿,哪还有军纪可言?!

军中乱一分,北境失三分啊!”

他抬手一指赵烈:“赵都尉虽有军功,但若执意护这乱徒,恐怕也要被人议论——您若纵之,恐惹天下非议!”

他的话咬得极狠,暗藏锋芒。

那“您若纵之”四字,分明就是在敲打蒙尚元。

此言一出,帐中气氛又紧了一层。

火焰被风吹得扭曲,影子在墙上晃动,仿佛一张张狰狞的面孔。

赵烈的眉头越皱越深。

他能看出,梁敬宗与杜崇武已是孤注一掷。

他们要逼的,不只是蒙尚元——

他们要逼得,是自己彻底无退路。

他呼吸渐重,手里的刀越握越紧。

冰冷的刀柄在掌心摩擦,几乎要嵌进骨头里。

他知道,局势正在滑向他无法掌控的深渊。

梁敬宗一看蒙尚元依旧未动,心头一狠,再次叩首。

“蒙大人!若今日军纪不立,则将来北境之军,何以号令?!

我等宁死,也要保军法尊严!”

说着,他重重一叩,额头“砰”的一声撞在地面。

血顺着额角滑落,染红了前襟。

那一幕极有冲击。

一时间,帐中气息为之一凝。

杜崇武也照样重重一叩,声嘶力竭地道:

“请蒙大人为北境立威,为军纪立法!”

他们的声音如雷,

那种“慷慨赴死”的姿态,

逼得周围军士无不动容。

有人低声说道:“梁将、杜将这心气,倒真是护军护得彻底啊……”

“是啊,可他们说的也没错。军纪立不住,军中乱。”

“这宁萧再有本事,也挡不住法啊。”

那声音在营帐中流转,低低回荡,像无形的浪潮在拍击。

风势渐大,火光被吹得摇晃,空气里压抑的血腥气愈发浓烈。

赵烈的心,已凉了半截。

他看着梁敬宗与杜崇武的动作,知道这二人已将情势推至极限。

再拖下去,蒙尚元必开口。

一旦那句“立斩”落下——他便再也护不住。

他猛地侧头,看向萧宁。

那少年仍旧一动不动,

目光平静,神色淡然,

甚至在那片火光中,嘴角还带着一点几乎不可察觉的笑。

赵烈心头一颤。

他缓缓靠近一步,

借着喊声的掩护,

低声说道:“听着——”

那声音极轻,几乎只有萧宁能听见。

“这次糊弄不过去了。你身手再好,也敌不过他们人多势众。

待会儿我给你顶着,你找准机会……往西边走,营门那处有暗岗,是我安排的人。”

他说到这儿,声音压得更低,

“出去之后别回头,先活下来再说。”

火光在赵烈的眼中摇曳。

那眼神里有冷、有狠,也有一种极深的悲意。

他是知道的——

若真让萧宁走,他自己便要留下。

这一局,得有人做挡刀的人。

他咬紧牙关,语气极轻,却坚定如铁。

“我这把刀,能拖一点时间。

你要记得,出去后别管我,别管这儿的事,能走多远走多远。”

萧宁静静地听着。

他没有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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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双眼,缓缓转向赵烈,

在火光中映出一点深沉的亮。

片刻后,他轻轻一笑。

那笑极淡,却出奇的平静。

“赵都尉。”

他的声音很低,却透着一种安然的从容。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赵烈愣住。

那一瞬,他竟觉得这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的。

那语气里没有狂妄,没有慌乱,

甚至连“自信”都谈不上——

更像是一种笃定,一种……已知结局的淡然。

风呼啸着掀起帐幕的边缘。

火光照在萧宁的侧脸上,

那神情之中,不见惶恐,

只有一种深藏的锋锐与静意同在。

赵烈的心,忽然有点乱。

他看着那笑,

心头竟生出一丝无名的预感。

——这小子,都这等情况了,好像竟然依旧没打算逃。

他想再开口,可还未等出声,

梁敬宗的喝声再次传来。

“蒙大人!请立断!”

那声喝得撕心裂肺,震得整座营帐都在微微颤动。

紧接着,杜崇武与众亲信齐声高呼:

“请立断军法!请立断军法!”

那震耳的呼声,像一股狂浪,直扑向案后那道沉静的身影。

火光被吹得横斜,连空气都似乎在燃烧。

赵烈的刀微微一抖,

眼角的余光仍锁在萧宁身上。

那少年没有动。

他只是抬起头,目光静静地望向上首——

望向那仍旧沉默的蒙尚元。

那一刻,整个营帐的气息都仿佛凝成了铁。

每个人的呼吸都被死死压住,

所有的声音都归于一处——

那一声声,

“立断!”

赵烈的指节绷得发白,

胸腔里的怒与不甘在翻滚。

他几乎要冲上去,可又被那双平静的眼制住。

那一双眼,冷静得近乎诡异。

仿佛在告诉他:

——“别动。”

火光映着血,

风掠着旌旗,

整个营帐的空气,

在这一刻彻底静止。

赵烈的喉头滚动,

他忽然明白——

萧宁根本没想逃。

他在等。

等一个谁也料不到的变数。

而他赵烈,

能做的,

也只有一件事——

站在他面前。

于是,他不再说话。

只是缓缓挺直腰背,

手中那柄横刀,

在火光里泛起一线寒光,

冷得如霜,

也重得如山。

夜风掠过,帐外的旌旗猎猎作响,仿佛无数压抑的怒声在风中低吼。

火光在风里乱跳,映在众人的脸上,一闪一灭。那一层昏黄的亮,照得每个人的神色都像罩着一层冷铁。

空气中血腥气未散,厚重得几乎能凝成水。

蒙尚元依旧没有动作。

他静静地坐在案后,像一尊石像。

那双深陷的眼,漠然地望着火焰,没有焦点,也没有情绪。

梁敬宗和杜崇武跪在地上,双膝早已麻木。血、灰、尘混着汗从他们的额头滑下,沿着脸颊滴落。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

那一眼里,既有焦躁,也有不安。

——怎么还不动?

这局势,他们自以为已经推到了极致。

他们以“军纪”为刃,以“公道”为盾,逼得赵烈无路可退。

军中上下的气势,也被他们搅得翻滚如浪。

只要蒙尚元开口,哪怕一句“立斩”,这一切就成了定局。

可这人,偏偏还在沉默。

杜崇武心中发凉。

他忍不住低声咕哝道:“到底在犹豫什么……一个小卒子而已,杀了就完,还思量什么?”

梁敬宗眉头紧皱,神色阴沉得像一团墨。

“是啊,一个犯了军纪的小卒,他蒙尚元竟还在犹豫?这是什么意思?”

他咬着牙,眼底有一丝阴狠的光闪过。

“难不成,这老狐狸真打算护那小子?不可能啊,不可能!这事传出去,连他自己都得受牵连!”

两人对视,呼吸都渐渐变得急促。

他们心中那股焦躁的火焰,越烧越烈,几乎要化为怒意。

梁敬宗的拳头重重地砸在地上,低声咬道:“这老东西……到底在想什么?!”

他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一丝狠厉。

“军纪这种事,还需要犹豫?以下犯上,斩首示众就完了。再拖下去,真要出什么变故!”

杜崇武咬紧牙,冷声回道:“不行,我们不能再等。再等下去,这局就要散。蒙尚元不出声,那就逼他出声。”

他说着,额角青筋突起,像是下定了某种狠决。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同样的狠光。

——既然他不表态,那就逼到他不得不表态。

他们心里都清楚,如今军中众人目光都在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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