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启程前去顺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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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少女“噗嗤”一笑,随手把孔雀翎插在鬓边:“我呀,就是个卖炙鹅的。”
她脚尖一挑,食盒里又滚出只肥鹅,“这鹅肚子里不光有盐引,还有福王府的密信呢。”
李信突然按住梁良肩膀:“别问了,她是福王府的厨娘。”
“呸!”少女啐了一口,“你才是厨娘,你全家都是厨娘!”她手腕一翻,掌心多了枚铜钱,“看清楚,这可是锦衣卫的暗记。”
梁良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你们...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玩把戏?”少女冷笑,“福王在洛阳城外养了三千私兵,每日光粮草就要吃掉三百石。这些炙鹅,就是他们从辽东运来的军粮改的。”
李信忽然抬头:“五更了。”
远处传来鸡鸣,晨雾中隐约可见三辆青帷马车驶出南门。
梁良掀开车帘,开封城墙在雾中若隐若现,恍如蛰伏的巨兽。
李信单骑相送,至十里亭忽勒马:“梁兄可知,昨夜史可法星夜入城?”他扬鞭指向官道尽头一缕烟尘,“带着三车书卷,像是从杞县疾驰而来。”
梁良心中猛地一沉,暗叫不好,眼瞅着史可法就要过来了。他心急如焚,仓促间也顾不上许多,忙转身对李信说道:“今日暂且别过,待来年,咱们再寻机相聚!”
话音未落,后方马蹄声骤如急雨。史可法一骑绝尘,衣袍下摆溅满泥雪,怀中紧抱的《洛阳府志》散开数页,雪白的纸页蝴蝶般翻飞。
“梁举人!且留步——”嘶吼混着寒风,破碎成片。
梁良的马车却已转过山坳,碾碎满地晨曦。
史可法猛勒缰绳,马儿人立而起,前蹄踏碎道旁冰凌。他弯腰拾起飘落的书页,恰是“万历四十三年,福王强占河滩地三百顷”的记载。
红衣少女不知何时已站在亭顶,望着远去的马车轻声道:“这梁举人,怕是还不知道自己车上装的是什么吧?”
李信摩挲着柳叶镖:“三十六只炙鹅,三百六十张盐引,足够让福王掉脑袋了。”
“可惜啊,”少女叹了口气,“史可法还是来晚了一步。”
她指尖一弹,那枚铜钱划破晨雾,正落在史可法马前。
铜钱上,“锦衣卫指挥使”。个小字在朝阳下熠熠生辉。
李信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未发一言。
那笑意仿佛一缕轻烟,转瞬即逝,却又在空气中留下淡淡的痕迹,仿佛在说:“世间万物,皆有趣味,只是你们未曾察觉。”
史可法盯着飘落的书页,眉头拧成了疙瘩,仿佛那页纸上的字迹是一把锋利的刀,直刺他的心头。
“福王强占河滩地三百顷”——这行字在晨光中格外刺眼,像是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他抬头望向马车消失的方向,忍不住跺了跺脚,仿佛脚下的土地也在为他的愤怒而颤抖。
“这梁举人,怎的跑得比兔子还快!”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几分愤懑,仿佛在质问这世道的不公。
李信弯腰捡起那枚铜钱,指腹轻轻摩挲着上面的“锦衣卫指挥使”字样,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有意思。”
他低声自语,仿佛这枚铜钱是一把钥匙,能打开某个隐秘的世界。
他的目光投向远方,仿佛在追寻那红衣少女的踪迹。
她早已不见踪影,只在亭柱上留下一道孔雀翎划过的痕迹,旁边还刻着个小巧的“张”字。
“这张丫头,倒是会留记号。”
李信摇头轻笑,转身翻身上马。他的动作轻盈而从容,仿佛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游戏,而他早已看透了游戏的规则。
远处官道上,两匹快马疾驰而来。当先一人身着青衫,腰间别着把折扇,正是贾瑜。后面跟着个白衣少年,眉目如画,却是梅招。
“李兄!”贾瑜勒马停住,折扇“唰”地展开,仿佛这动作是他与生俱来的习惯。“可追上表兄了?”
李信把玩着铜钱,笑意更深:“追是追上了,可惜人家不领情,跑得比兔子还快。”
梅招翻身下马,凑近亭柱细看:“这‘张’字……莫非是张家那位大小姐?”
“正是。”李信将铜钱抛给贾瑜,动作随意却精准。“锦衣卫指挥使的令牌都敢丢,这丫头胆子不小。”
贾瑜接住铜钱,眉头一挑:“张家大小姐?就是那个把福王府搅得天翻地覆的张婉?”
“除了她还有谁。”梅招撇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几分钦佩。“上个月她假扮舞姬混进福王府,差点把福王的胡子给剃了。”
李信忍俊不禁:“难怪福王最近见着舞姬就躲。”
三人说笑间,远处又传来马蹄声。史可法已经策马远去,官道上只留下一串急促的马蹄印,仿佛他的愤怒和决心都刻在了这泥土里。
“这史可法倒是个人物。”贾瑜摇着折扇,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赏。“听说他为了查福王侵占土地,把自家祖产都变卖了。”
梅招从袖中掏出一卷文书,动作轻巧得像只猫:“可不是,这是张婉从福王府偷出来的账本,上面记着福王私吞军饷的明细。”
李信接过账本翻看,眉头越皱越紧,仿佛那些数字是一根根刺,扎在他的心上。“这数目……够砍十个福王的脑袋了。”
“可惜证据还不够。”贾瑜合上折扇,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福王在朝中党羽众多,光靠这些还不够扳倒他。”
梅招忽然眼睛一亮,像是夜空中突然闪现的星光:“我有个主意!”
李信微微一笑,仿佛早已料到他会这么说:“但说无妨。”
梅招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神秘:“我们可以去找张婉帮忙。她在福王府混过,肯定知道不少内幕。”
李信摇头,笑意中带着几分无奈:“那丫头神出鬼没的,上哪找去?”
“我有办法。”梅招神秘一笑,从怀中掏出个锦囊,仿佛那是他最后的底牌。“这是张婉上次落在石桌上的,里面装着她的信物。”
贾瑜凑近一看,锦囊上绣着个“婉”字,里面是枚精致的孔雀翎,仿佛那羽毛上还带着她的气息。
“这丫头,倒是喜欢留记号。”李信无奈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
三人商议已定,决定分头行动。李信和贾瑜留在洛阳祖宅,继续监视福王动向。梅招则带着锦囊,去寻找张清的下落。
临别前,贾瑜忽然想起什么,折扇“唰”地一收:“对了,我表兄车上装的是什么?”
李信神秘一笑,仿佛那笑容里藏着千言万语:“三十六只炙鹅,三百六十张盐引,还有……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贾瑜追问,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李信翻身上马,动作潇洒得像一阵风。“保准让福王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