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应对之策,比死难受(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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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可能,王国宝之后,他们就一蹶不振,一直想巴结于我。”

“庾氏、桓氏更不可能。”

“那就只剩琅琊王氏的人。是了,王谢两家的腌臜事,众所周知。”

近日,他忙着与张法顺等人商议新军府的事,确实没精力去调查,谁在背后搅风搅雨。

对诏令被司马德文暗中使人压下的事,这他倒是知道。

除却有些惊诧,对这个傀儡司徒升起一丝警惕外,其他没多大感觉。

只当是发现了个乐子。

闻言,司马道子偏过头,不想理睬他。

司马元显微微一笑,哪还不知道自己猜中了主谋。

不过南府军这事,各个士族肯定是反对的。

不然也不会一被游说,就成群结队跳出来。

想到这些士族的德性,司马元显劝解道:“士族高门压制我皇室百余年,父王应与这些朝臣保持距离,少听他们的离间谗言,要相信儿臣。”

司马道子顿时勃然大怒:“怎么,你还想幽禁本王?”

“去年吏部尚书车胤见你骄纵,表请我加以制约,事后不久,车胤便自杀,是不是你所为?!”

这事在他心中,一直如鲠在喉。

车胤幼年囊萤夜读,得举入朝为官,任劳任怨;中年刚正不阿,兼任国子博士,桃李满天下;临到晚年,却被活活逼死。

司马道子不甚惋惜。

这般尽心竭力,又声望极高的臣子,大晋太缺了。

司马元显眼神有些躲闪,这事确实是他干的。

不过他也没想到,只是让人上门去训斥一番,那姓车的居然直接吓得自杀了。

这脆弱心态,也不知是怎么当上三品重臣的。

见司马元显这副模样,司马道子已经气得不想说话了,许久之后,才长叹一声:“哎…吾儿,收手吧,南府军兹事体大,牵一发动全身。”

司马元显还以为车胤的事,自己要被训斥一番,未曾想居然就这样揭过了。

也对,人都死了,再说有什么用?

不过对立军府之事,他肯定不会松口:“父王,您应该理解儿臣,此举并非动摇国本,相反,还利于巩固我晋室江山。”

司马道子当即就要驳斥,被他伸手拦住:“父王且听我把话说完。”

“桓玄窥视我大晋,已几次想借征讨孙恩之名发兵,给京师的压力太大。北府军刘牢之,也一直游离于我的掌控之外,为不安定因素。”

“我大晋两只强军,居然都不在皇室手中,简直可笑至极。”

这话令司马道子酒醒了一半,只因司马元显所说都是事实。

“因此,我才顺势而为,应承谢氏请求,在三吴之地组建南府军,作为我晋室独掌军队。”

“对谢琰的异常,不过我已在妥善布置,定能从其手中夺下兵权。”

司马元显言辞中,充满强大自信。

司马道子也彻底酒醒。

心中对皇室掌控军队这点,很认同。

此前,他担心的是谢琰独立成军,成为刘牢之、桓玄一样的藩镇军阀。

那晋室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不过,想到当年他是与皇兄一起联手,才逼得谢安、谢玄退位让贤,而今司马元显却只有一人。

不免有些担忧。

可司马道子随即又自嘲一笑。

自己在这里杞人忧天个什么劲,这逆子夺他权柄,断然不可能让他重新掌权。

忽然间就有些心灰意冷。

然后,在司马元显诧异目光中,司马道子踉跄着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向府外...

...

京师乃至荆州的谋划,远在三吴的谢琰、谢混毫不知情。

谢琰率军回到会稽后,继续有条不紊的募兵、练兵,施仁政。

谢混领着蒯恩他们,镇守句章。

自那日檀氏三兄弟用过铁铳,反应也如蒯恩两人一样,回来见到谢混,就立即跪下,宣誓生死相随。

而后更是一封书信,将檀凭之从京师招过来,做了谢琰的参军。

郡府中。

谢混与刘穆之喝着茶,相对而坐。

“穆之,此次追击贼寇阵亡将士,统计的如何?”

孙恩被赶回海上,已是元气大伤,短时间不敢继续来犯。

谢混便开始考虑收买军心。

“回主上,您从句章带过去的士卒,阵亡五百余人,伤残一千余人。”刘穆之声音有些低沉。

阵亡的士卒不用说,已经客死他乡。

七月天气炎热,为防止瘟疫,尸体都已就地掩埋。

伤残的一千人,小伤还好,能医治。

大病、残疾的,则有些可怜了。

农事、兵事,都不能参与。

这辈子算废了,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阵亡的士卒,按常规,其名镌刻在石碑上,再每人发放两百铢钱,必须送至直系亲属手中,并给予土地、米谷等补偿。”

“此事你严厉监督,若是被我发现有人中饱私囊,拿你是问!”

谢混说到最后,声色俱厉。

喝兵血,截留抚恤金,克扣饷钱和军粮,倒卖马匹与武器,每个朝代都存在。

他暂时管不了那么多,也管不了那么宽。

但在这句章城,他是郡太守,就得按他的规矩办事!

“是,主上!”

刘穆之神情严肃,同样厌恶这种行径。

随后他补充道:“此前在吴郡城,有人于城下发现了太守袁崧的尸体,疑似跳城楼殉国。”

“海盐令之子鲍嗣之也死于城外,倒是广武将军桓宝,幸存下来。”

谢混有些沉默,袁崧殉国,这是他没想到的。

他还评论过此人,定是贪生怕死之辈,未曾想,墙头草也有忠义之人。

至于桓宝和鲍嗣之,都是在城外被发现。

这事想都不用想,二人必定是在城破之时,做了逃兵,破围而出。

对这三人,谢混逐一安排:“袁崧尸体送回家中,并请我父亲为其向朝廷要追封。鲍嗣之送还海盐令鲍陋即可。至于桓宝,密信我父亲,把他遣反回朝中。”

袁崧可以被礼遇尊重,鲍嗣之纯粹就是自己找死,能将他送还鲍陋,已算是仁至义尽。

桓宝勇猛有余,却自私自利,临阵脱逃,他不需要这样的将领。

况且,桓宝出自桓氏,送离三吴最恰当。

随后,谢混招呼刘穆之:“走,随我去看看伤残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