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小姐妹提灯渡“焦”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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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兕子丢进一颗“回甘梅”:“悲伤时,把嘴角硬扯成月牙——假笑也骗得过神经。再翻旧账,拣三桩最快乐的事,像含梅子,酸尽甘来。记得找人说话,别把悲伤熬成苦酒。”

杜小炳缩肩:“第三怪‘恐’,白日怕人,夜里怕黑,心跳像擂鼓。”

小兕子撒下一撮“定神花”:“把最坏的结果写在纸上,再写‘若真如此,我仍一息尚存’。恐惧最怕被看透。每写一次,它就矮一寸。”

杜小炳长叹:“第四怪‘郁’,像梅雨季的衣裳,永远晒不干。”

小兕子放下一包“畅怀茶”:“反向看天——乌云背面是银边。明日去市井,找三五老头下棋,唱两段荒腔走板的曲儿。笑声是风,吹得干忧郁的霉斑。”

杜小炳握拳:“第五怪‘敌意’,看谁都是刺猬。”

小兕子投下一枚“透绿晶”——其实是片绿茶:“把对方的刺想象成羽毛,把职场当戏台,你只演好自己的角儿。敌意升时,先呷一口绿茶,茶氨酸会替你点一根静心香。”

杜小炳挠头:“第六怪‘多疑’,风吹草动,我都连根拔起。”

小兕子递过一面“照胆镜”——其实是一张白纸:“每日睡前,写自己一条优点,再写一句‘今日我信过谁’。镜子越擦越亮,疑心便无处藏身。”

杜小炳苦笑:“第七怪最怪,夏天热得发狂,冬天冷得发蔫。”

小兕子最后撒下一把“四时豆”:“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夏天用汗水浇灭虚火,冬天让太阳晒透骨头。记住——情绪也有节气,顺着过,不拧着来。”

七味入壶,汤色渐澄。小兕子舀一碗递过去:

“喝一口,赶一怪;喝完七口,七怪便成七颗药丸,收进你掌心。往后它们若再闹腾,你就亮出药丸——告诉它们:‘我已认得你们,再敢越界,便嚼碎了你们做新汤。’”

杜小炳捧碗,一饮而尽。苦味先冲,回甘绵长。

窗外,弯月如钩,钩住一缕松风。杜小炳长舒一口气,眉间阴霾散了大半。

“小兕子,”小炳轻声道,“这七味汤可有名字?”

小兕子收好铜壶,背手而立,笑道:

“就叫——《主人汤》。

怒、悲、恐、郁、敌、疑、季节风,七怪皆过客,唯你为主人。”

《百草堂夜话·头痛与喘月》

更深露重,百草庐的小院里只剩一盏风灯。杜小炳抱着膝,额角细汗未干,方才那碗“主人汤”的暖意正在胸口回旋,却仍有一缕隐痛像游丝般缠在太阳穴上。

小兕子将药壶搁在青石阶上,自己先坐下,把袖口卷到肘弯,露出小臂一道旧疤。灯火一晃,那疤像一条沉睡的小蛇。

杜小炳(低声)

“小兕子,你方才说七怪皆过客,可我仍觉得头里绷着一根弦,一寸寸往紧处拧。医馆查不出病灶,只道我‘思虑过甚’。”

小兕子抬眼,目光软了一瞬,像忽然想起自己的旧事。

“阿炳,我十二岁那年,也闹过头疾。不是风寒,不是积食,也不是我头顶上的犄角……却是——”

兕子指了指胸口,“情绪被压得太狠,像一口闷锅,蒸汽全往脑子里冲。”

杜小炳微怔:“情绪也能长牙?”

小兕子笑了一下,笑意却带苦:“何止长牙,还会咬人。那时我日日背书,背不出便挨戒尺。心里又怕又怨,却不敢说,只能咬牙。久而久之,头便像戴了铁箍,每夜疼醒。郎中查无实证,只开川芎白芷,哪知病根在‘不敢说’三个字。”

她从怀里摸出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旧纸,展开,上头密密麻麻写着小字——

“心理性头痛,又名躯体化头痛。长期焦虑、抑郁,交感神经过度点火,肌肉紧绷,血管缩成细线,疼便来了。十个抑郁里,四个会喊头痛。”

杜小炳拿纸的手抖了一下:“那后来你如何拆的铁箍?”

小兕子把纸凑到灯火上,火苗舔过墨迹,灰烬飞散。

“三把钥匙,递给你,也递给当年的我。

第一把,叫‘说破’——把最怕的那句话,对着风喊三遍。风不会笑你。

第二把,叫‘拆解’——写下疼来时脑子里闪过的念头,再逐条驳回:‘真的会考砸一生吗?’‘真的会众叛亲离吗?’拆到它们站不住脚。

第三把,叫‘松肌’——闭眼,想象有一滴温水从眉心滑到鼻尖、到唇、到颈,所到之处,肌肉像雪化。每日三遍,头痛便少了牙齿。”

杜小炳学着闭上眼,呼吸慢慢拉长,仿佛真有一滴温水落在眉间。半晌,他睁眼,眸色亮了一分。

小兕子却话锋一转,拍拍自己的胸口:“头痛之外,你可曾喘不过气?”

杜小炳点头如捣蒜:“有!有时像被鬼压床,胸口压大石,吸不进气。”

小兕子把两手按在自己肋骨两侧,示范:“那时身体在替我们喊‘跑’。原始人遇虎,血冲四肢,肺却临时罢工,好让腿先逃命。如今没有虎,却有堆积如山的功课、账单、人情,于是——”

她猛地收指成拳,“胸口便替虎发威。”

杜小炳苦笑:“可我跑不掉。”

“那就骗过身体,告诉它‘安全了’。”

小兕子教她双手交叠覆在胸口,慢慢数息——

“吸气时,心里念:‘我看见虎了。’

呼气时,念:‘但虎已走远。’

如此十息,胸口大石便会松动。”

杜小炳照做,数到第七息,鼻尖渗出一点汗,却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小兕子忽然伸手,像要触碰她的太阳穴,却在半寸处停住,只把掌心温度隔空递过去。

“阿炳,记住——

头痛不是敌人,它是被囚禁的呐喊;

胸闷不是怪物,它是拉响的警钟。

听懂它们的语言,它们便不再咬人,反而引你回家。”

风灯一晃,灯芯爆出小小火花。杜小炳抬眼,看见小兕子眼底映着两簇火。

她轻声道:“那便从今夜开始,我学做自己的译官。”

小兕子朗声一笑,把那截燃尽的纸灰撮起,随手撒向夜空。灰烬在风里转了个圈,像一场无声的烟火,宣告旧痛的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