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别了,扈尔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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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将剩勇追穷寇,朱常瀛马鞭北指。

“追!”

这片高地面积说大不大,但也有方圆三里。出了高地,要么是密林要么是泥地沼泽,他们能往哪里跑呢?

从坡顶追至山脚,又绕过一片密林,寻着厮杀声终于发现大股敌踪。

鞑子黑压压一片冲入烂泥地,连滚带爬的好不凄惨。

而伯力军,则在全力输出,火铳弓箭一股脑的招呼过去。

然而找了一圈,也不见姚定邦、别尔根、巴亚几个。

问之,才知追杀布木布去了。

将近日中,鹿山战役终于告一段落。

除少部分逃敌窜入森林,以及逃窜的布木布,鞑军几乎可以说全军覆灭。

大军选择一处山脚为临时营地。

青草地上,伤员一排排躺着,朱老七也是其中之一。

战斗中的简易包扎解去,要重新来过。伤口满深,被缝了七针。

这都手术半个小时了,还是疼的要命。

然而这点疼痛相比于逝去的生命却也算不得什么。

此战打的并不轻松,相当艰难,熬鹰多日,没有预料到敌人竟然仍旧战斗力十足。

现在他才知道,鞑子每日杀马,小日子滋润的很。

见郝大贵走过来,朱常瀛问道,“大贵,战损统计出来了么?”

“殿下,到目前为止,我军毙敌872人,俘敌267人,缴获战马938匹,甲胄……”

朱常瀛打断郝大贵,“孤叫你报战损!”

郝大贵难言道,“我军……我军伤亡239人,其中阵亡93人,重伤64人。没有想到,鞑子竟然将马眼蒙着冲阵,地形对我军也不利。”

“这是只你们四营伤亡,还是全军,也包括伯力三旗么?”

“全军。”

闻言,朱常瀛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些。

“姚定邦他们还没有回来?”

“是。”

“不等了,收拾收拾,返回伯力。”

“那俘虏的鞑子如何处置?”

“一并带回去。”

两个小时之后,大军整备完毕。

鹿山山脚,尸体层层叠叠,那是战死的鞑靼人,堆积为一座小山。

对于伯力人来说,他们就是侵略者,就该死!

面对积尸,有人嘲笑有人咒骂有人在尸体上撒尿。

即便人死了也不能解除恨意。

因为旧恨虽消,又有了新的仇恨。

冤冤相报,无有穷尽。

那么自己是不是侵略者?

偶尔,朱老七觉着自己有些精神分裂,为了残存的人性而烦恼。

这也不重要,人性也没剩下多少了,一个美好的未来可以麻痹自己。

朱常瀛招了招手,数支火把丢入尸山。

活着的人活着,死了的人死了,就没必要继续羞辱了。

焚烧中,有些尸体动了,抽搐扭曲,竟真的有尸体做起来,空洞洞的眸子向远处张望。

“走吧!”

朱常瀛被扶着上马,大队启程,沿着来时路返回伯力。

午后四时许,伯力寨门大开,迎接凯旋大军。

欢喜与悲伤交织,生者享受荣耀,死者接受蒸尝。

朱老七的声望如日中天,脚步所过,无不顶礼膜拜,敬之如同神只。

晚七时许,姚定邦几个终于返回伯力,手里牵着缰绳,缰绳后头绑的不是马而是个泥猴子。

孛儿只斤氏.布木布。

当布木布见到传闻中的萨哈连之主,大明狗皇帝的亲儿子时。

朱常瀛正躺在炕上养伤,脸色苍白,眼圈泛黑,胸部、大腿上缠着厚厚的绷带。

朱老七被人扶着坐起来,似乎由于动作过于激烈,忍不住咳嗽几声,嘴角浸出血滴。

侍从急忙拿帕子擦去嘴角血迹,而那帕子,在擦之前已经斑驳殷红。

“你就是布木布?”

“是!你就是朱常瀛?”

“某名朱天启。”

“哼,偷偷摸摸,我为阶下囚,又何必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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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常瀛示意侍从,“给布木布台吉拿把椅子。”

侍从拿过一板凳,布木布倒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

这一日厮杀拼命逃跑,最后被人按在泥坑里,而后被人拴在马后,如牲口一样牵着。

布木布十分的后悔,就应该在被俘之前了结了自己。

奈何,总也放不下那一丝生的希望。

“前番赶你们走,已经留了情面,没有置尔等于死地,今年为何又来侵我萨哈连?”

闻言,布木布冷笑。

“朱家子,你少说这些没用的。爷爷今天落在你手里,要怎么弄死我随便你!”

见这厮大放厥词,姚定邦一时没忍住,挥手就赏他两个大耳刮子。

“给脸不要脸,再敢对我家殿下不敬,一刀将你阉了,臭鸟丢外边喂狗!”

布木布晃了晃脑壳,抖下一地泥,双眼瞪向朱常瀛。

“姓朱的,你们汉人有句话,什么杀什么辱的,给我个体面!”

朱常瀛轻咳几声,“给你的信件,你看过了?”

“看过!”

“同我萨哈连建立贸易关系,对你的部族只有好处,为何拒绝?”

布木布了冷笑,“我科尔沁什么也不缺,不需要同你做生意!你打的什么算盘,我一清二楚。”

朱常瀛淡淡一笑,“你说说,我打的什么算盘!”

“嗯哼,无非用小恩小惠笼络这些野人为你效命,我大蒙古人岂会任你摆布?”

朱常瀛面带鄙夷,“我有小恩小惠,你有么?喔,没有,你自己家也没有余粮,还要想办法南下北上打草谷做强盗。”

“朱家子,休拿你那套大道理唬人,我大蒙古国就抢你大明,你能奈我何?”

闻言,朱常瀛眉宇间泛起怒意。

这特酿是个死硬份子啊。这都成阶下囚了,还在这里端架子,装大尾巴狼。

短暂接触,朱老七做下论断,此人暂时没有拉拢可能。

沉思片刻,朱常瀛将脸沉下来。

“孤本意与尔等和睦相处,奈何你一心求死,孤满足你。”

转过头,朱常瀛吩咐姚定邦。

“通知下去,三日后举办大祭。祭奠本次战陨英灵,以及数百年以来在鞑子屠刀下枉死的冤魂。祭品,便是我们桀骜不驯的布木布台吉,以及追随他的那些倒霉蛋。”

“你敢!你……你灭绝人性,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孤杀的人多了,不差你一个孤魂野鬼。”

朱常瀛睥睨这厮。

“三日时间,你仔细想想应该如何同孤说话,你以及你的那些手下如何才能保住性命。”

“想好了,随时可以来找我。想不通,那就洗洗脖子等死吧。”

布木布被带走,朱老七满脸病相一扫而空。

“定邦,将俘虏中的大小将领逐个提审,孤就不相信没有一个软骨头。”

姚定邦拱手领命,犹疑问道,“殿下,您装病,这是何意?”

“我担心那个奥巴得知前锋战败之后要跑。但若我伤重的消息传过去,你说奥巴会不会赌上一切来攻?”

“所以,我需要一个信使,将消息放出去。不然我包扎这么厚实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