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变故(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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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指挥,城防图泄露关我夏家何事?你擅闯官眷府邸内宅就不怕我去都察院告你吗?”夏清荷虽已知晓缘由,却只能装傻。

萧阳冷哼,将刀收回鞘内:“夏小姐不必咄咄逼人,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夏小姐怕还不知道,洛川失守,这城防图可是夏将军泄露给敌军的。夏小姐可知私通外敌该当何罪?”说罢挥了挥手,示意底下的官兵挨屋搜查。

冬桃、小竹他们见状急忙伸手阻拦,却于事无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将国公夫人的院落翻了个底朝天,书籍、字画....被随意丢弃到地上。

堂堂国公府怎受过此等侮辱?夏清荷不顾一切扑向萧阳,试图去夺挂在他腰间的佩刀来威胁他。可清荷到底是女子,又怎是萧阳的对手?刚伸出手就在空中被萧阳紧紧攥住了手腕。

“夏小姐还是老实些为好。国公夫人还在前厅等你呢。”萧阳居高临下地瞥着夏清荷,目光看着院中进进出出的官兵。

夏清荷好不容易挣脱开来,听闻母亲在前厅,便狠狠剜了萧阳一眼,向前厅走去。

前厅,国公夫人坐在堂上,眼眶微红。秋月姑姑站在她身侧低声宽慰她。看见清荷进来,国公夫人急忙起身:“你这孩子,不是让你先别回来嘛?”

夏清荷扶着母亲坐下,将今日在宫中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述。国公夫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说来大理寺说的全是真的?”

“未必,离朔说父亲尚在圣上寝宫,此事还未定论,这其中必有误会。父亲戎马半生忠君报国,断不会作出如此行径。”清荷安慰道。众人在前厅候着,约是半柱香的功夫,只听见门外传来嘈杂声响,下一秒厅门被猛然推开。萧阳气势汹汹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手中举着一个上了锁的木匣。

萧阳将木匣扔到夏清荷等人面前,讥讽道:“依夏大将军所言,他手中的洛川城防图就放在其中,一直放置家中妥善保管从未丢失。圣上特命我等核查此事。来吧,是我帮你们打开还是你们亲自打开?看看这城防图究竟在不在匣内。”

国公夫人扭头示意秋月,有下人递来工具,秋月拿着钳子将锁夹断,而后将匣子递给国公夫人。国公夫人将木匣打开一条缝只是往里瞥了一眼便顿时眼前一黑,身子一晃险些晕倒在地。

夏清荷浑身冰冷,却还是强装镇定从母亲手里拿过匣子,里面——空无一物。夏清荷想起离朔在宫中与她说过的话,定了定神开口道:“我父亲手中的洛川城防图是十多年前与南夏交战时所誊抄的。三年前西北各郡城池的布防图皆重新绘制。就算城防图丢失,也只是一张废纸罢了,你们又如何认定洛川失守,敌军靠的是我父亲手中这份早已过时的图纸?”

“呵...”萧阳不禁冷笑,“夏小姐早就得知我等搜查缘由,方才为何还装作不知道?还有,夏小姐,你怎么就肯定你父亲手中的图纸是过时的?”

夏清荷闻言一愣,显然她没料到萧阳会这么问她。难道不是?

萧阳见她迟疑,也不再与她言语,厉声道:“镇北将军夏筵通敌叛国,致使洛川失守,罪证确凿,其罪当诛!夏家众人即刻下狱,听候问审。来人,拿下!”

夏府众人哗然,谁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有些胆子小的奴仆被吓得哭了起来,府门外看热闹的百姓也皆议论纷纷。夏家忠心报国数十载,夏国公又有从龙之功,夏家女眷在京城中备受赞誉,可真真是人生无常世事难料。

官兵得令上前试图押住众人。

“萧指挥,圣旨何在?我夏家随先皇开疆扩土数十载,我父亲是开国大将军,岂容你这般污蔑?没有圣旨就想抓人?”夏清荷双眸之中尽是愤怒。夏家众人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纷纷开始反抗,企图挣脱官兵的束缚。

“夏小姐,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圣上口谕,若今日在国公府找不到城防图,大理寺可当即羁押夏府上下一干人等。”萧阳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卷轴递给夏清荷,“夏小姐可看仔细了,这是从南夏人手中缴获的洛川图纸,上面可清清楚楚盖着夏大人的官印呢!”

夏清荷接过,打开卷轴。不由得大惊,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天盛元年绘制,而左下方印着西南军以及夏筵的官印。这图纸竟是三年前最新绘制的那一批,难道离朔的消息有误?

“夏小姐如若不信,在下还有书信为证。”说罢,萧阳又从身边官兵手中拿过两封信件,“这是刚刚在夏大人书房里搜出来的,夏小姐要不要亲自读一读?”

夏清荷手指轻颤,内心波澜,拆开信件,仅是扫了一眼,不禁笑着将信折好还给萧阳:“这伪造的书信不看也罢。父亲的字迹我是认得的。”清荷忽而想通了到底哪里奇怪,从洛川失守到楼县缴获再到父亲被扣宫中再到眼下,一切进展的过于迅速,短短几日,证据就全部顺理成章地指向夏国公,并且还是铁证。

父亲如此谨慎,就算是通敌,也会计划的天衣无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全然败露。

其实书信的字迹和夏筵本人的别无二致,真正有区别的是书信所用的纸张以及其中的遣词造句。京中官宦历来使用的是上等的墨香浆纸,而父亲生性节俭,书信往来皆使用的是略显粗糙的藤麻纸。这种纸张在京中不太常见,反而在北域那边较为盛行,这也是当初父亲随先皇和当今圣上征战四方时保留的习惯。

而父亲在给其他将领写信时,并不会署名,因为藤麻纸就是他身份的象征。西南军中将领只要见到藤麻纸,便会清楚这封信是出自夏国公之手。

萧阳并未在意,权当夏清荷是死鸭子嘴硬,伸手将信接了回来,说道:“有什么冤屈夏小姐到狱中和狱丞说去吧,就怕那狱丞没有我萧某人这般怜香惜玉”萧阳讪笑,挥了挥手示意官兵押送。

夏清荷毕竟是武将之后,别看平日里是名门贵女的做派,到底还是有些血性在的,面对夏家莫须有的罪名岂会善罢甘休,任人鱼肉?她和冬桃他们对视一眼,暗示他们趁乱带国公夫人离开。随后抓起桌上的茶盏向萧阳扔去,众人见状也都起身寻找趁手的家伙,场面一度混乱。

气的萧阳大吼:“好啊!你们敢抗旨!快给我拿下!抗旨不尊者就地正法!”说着便拔出刀来。

正在电光火石之间,门外传来一声高喝:“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