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1章 东洪县发生命案,丁洪涛拿下嘉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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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县石油炼化公司大门口,清晨的风裹着炼化厂特有的原油味,混着雨后泥土的腥气,扑在人脸上。我们几个县里的干部站得笔挺,目光都锁着大门口。

今天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臧登峰要来专题调研石油公司划转后的生产情况,这对刚完成划转、还在磨合阶段的县石油生产公司来说,是关乎后续政策倾斜和资金支持的关键考察,半点马虎不得。

县委书记丁洪涛穿着白色衬衣,熨得没有一丝褶皱。

他双手背在身后,看着警灯的桑塔纳。那车身的公安制式涂装很显眼,丁洪涛的脚步顿了顿,眉头微蹙 —— 全县就一辆桑塔纳警车,是县公安局党委书记田嘉明的座驾,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警车缓缓驶近,轮胎压过路面的水洼,溅起细小的泥点。丁洪涛的语气不冷不热,朝着身边的县委办主任吕连群开口:“连群同志,今天的考察行程里,安排了公安局的同志陪同?”

吕连群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掏出随身的小本子翻了两页,确认之后抬头说道:“丁书记,没、没安排啊!按您昨天的指示,就咱们县委、县政府和石油公司的同志陪同,公安局那边没通知他们来。”

“没通知?” 丁洪涛抬手扯了扯领带,指节泛白,“那就是闻着味自己过来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紧绷,“难道嘉明同志是想给登峰同志做保卫工作?”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都静了静。谁都知道,丁洪涛和田嘉明都跟周海英走得近,按说该是一条线上的 “自己人”,可这会儿话里的 “酸味”,在场的干部都听得明白。我心里也犯嘀咕,前阵子防汛的时候,田嘉明还帮着协调砂石料,怎么这会儿反倒生分了?

说话间,桑塔纳稳稳停在跟前,车门 “吱呀” 一声拉开,县公安局政委万金勇慌慌张张地跳下来,一边往头上扣警帽,一边快步跑到丁洪涛面前,脸色白得像纸:“丁书记!李县长!出大事了!东投集团东洪片区分公司的车,早上往市里去的时候,遇到持枪劫匪了!”

“持枪?” 丁洪涛的背一下子挺直了,声音也提了几分,“抢了什么?人怎么样?”

万金勇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劫匪开了好几枪,东投集团的一名干部当场就…… 没了。”

“没了?” 我心里猛地一沉,东投集团东洪片区的筹备组负责人是马香秀,是我在平安县时认识的老熟人。我赶紧追问:“万政委,死的是男同志还是女同志?车上一共几个人?”

万金勇挠了挠头,语气带着不确定:“报案的群众说,死者穿了件粉红色的长裙,看着像女同志。还有个驾驶员,具体车上几个人,派出所也没问清楚,他们也是刚接到报案,信息不全。”

丁洪涛的眉头拧成了疙瘩,手指在大腿外侧轻轻敲着 —— 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敲得越密,心里越急。“朝阳同志,” 他转过头看向我,语气郑重,“你以前当过公安局长,办这种涉枪案子有经验。你跟万政委去现场,一定要把情况摸清楚,需要协调什么部门、调用什么资源,随时给县委打电话,县里全力支持。”

我心里记挂着马香秀,没多犹豫就应下来:“丁书记放心,我现在就去。”

我带着韩俊主任跟着万金勇快步上了警车。车子刚发动,警笛就 “呜呜” 地响起来,尖锐的声音划破清晨的宁静,听得人心里发紧。

万金勇坐在副驾,侧过头跟我汇报:“李县长,田书记和廖文波副局长已经带着刑警大队过去了,市公安局那边也报了信,刑警支队的孙茂安支队长应该在路上了。”

“东投的车是去市里做什么?” 我靠在椅背上,手指捏着眉心。东投集团是市里的重点企业,东洪片区还没正式挂牌成立就出了这种事,对东洪的招商引资形象打击太大。我说道:本来就因为贫困,外地企业来投资的就少,这下再出个枪击案,谁还敢来?

万金勇想了想,说道:“昨天东投片区开筹备会,我还去了。贾彬书记在会上说,要给片区配辆新车,方便跑业务、对接项目。我瞅着昨天好像还搞了个简单的发车仪式,县里不少人都去了,场面还挺热闹。”

“发车仪式?”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种事一张扬,难免被不法分子盯上。90 年代初的东洪,刚解决温饱没几年,还有些游手好闲的人盯着 “快钱”,“会不会是昨天动静太大,让人给盯上了?”

万金勇叹了口气:“不好说啊,现在只能等现场勘查结果。不过昨天贾书记在会上拍了胸脯,说要‘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这话要是传到外面,保不齐有人眼红。 东投是大企业嘛,大家都知道他们有钱。”

警车沿着东光公路飞驰,路面是今年刚修的,还算平整,但路边的农田里还留着防汛时的积水,倒映着灰蒙蒙的天。我让司机把警笛关了 —— 这么刺耳的声音,万一惊着周边的群众,再引发恐慌就不好了,而且现在情况不明,低调些也能避免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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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半小时的路程,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现场已经拉了黄色的警戒线,好几辆警车停在路边,红蓝警灯交替闪烁,把周围的空气都染得紧张。我刚下车,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市委常委、副市长臧登峰,正背着手站在一辆黑色皇冠旁边,脸色铁青。东投集团董事长齐永林和副总经理罗明义也在,两人都绷着脸。

臧登峰看到我,朝着我招了招手。我赶紧小跑过去,语气带着歉意:“臧市长,您也在现场啊,洪涛书记还在等您考察啊。”

“考察?” 臧登峰指着眼前的车,声音里满是火气,“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安心去考察?丁洪涛连这点应急意识都没有?”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辆黑色桑塔纳的挡风玻璃裂了好几道纹,上面还嵌着几个弹孔,血迹从驾驶座的车门缝里渗出来,在地上积了一小滩,黑红黑红的,看着触目惊心。

齐永林在旁边没说话,只是盯着那辆车,手指无意识地攥着拳头 。他以前是臧登峰的老领导,当年臧登峰从计委主任提拔到副市长,齐永林没少出力,当然,这会儿也没心思讲究上下级的客套。

我与齐永林打了招呼,走到桑坦纳车边,田嘉明悄悄凑了过来,压低声音跟我汇报:“县长,天灾人祸啊!他娘的,这地方离光明区县界就不到两公里,再往前开一点,就不归咱们管了。”

“现在说这个没用。” 我无奈的拍了拍手,“既然出在东洪,咱们就得扛起来,不能推给别人。人怎么样?”

田嘉明的语气沉了下来:“驾驶员是齐江海,你认识的,以前在平安县当过办公室主任。”接着侧目看向了远处脸色紧绷的齐永林,低声道:“是齐永林的本家亲戚,当场就没了。还有个会计,女同志,也没抢救过来。后座的是马香秀,受了点轻伤,已经送医院了 —— 医生说主要是受了惊吓,身体没大碍。”

“知道了香秀没事?” 我马上又追问,“劫匪抢走了什么?有线索吗?”

“还不清楚,马香秀吓懵了,医生说要先缓一缓才能问话。” 田嘉明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凝重,“不过现场的痕迹看,歹徒是两辆摩托车,四个人,跟定丰县上次的案子一模一样 —— 先逼停汽车,然后直接开枪,没留任何余地,下手特别狠。”

“定丰县的案子?” 我心里一紧,定丰县上个月刚发生过类似的持枪抢劫案,歹徒也是骑摩托车作案,抢了一辆企业的车,至今没破案,“你觉得是同一伙人?”

旁边的万金勇摇了摇头:“县长,不好说,没抓到人之前,一切都是猜测。不过这作案手法太像了,都是针对企业车辆,都是摩托车作案,而且都敢开枪,不像是新手。”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市刑警支队支队长孙茂安带着几个人来了,还跟着两名法医。县公安局的法医水平有限,平时处理个轻伤、简单尸检还行,这种重大案件,必须靠市里的专业力量。孙茂安先跟臧登峰握了握手,又朝着我点了点头,没说多余的话,直接戴上手套,跨过警戒线开始勘查现场 —— 他办案向来这样,不搞虚的,直奔主题。

法医蹲在车门边,小心翼翼地提取血迹和弹壳,孙茂安则拿着手电筒,仔细查看挡风玻璃上的弹孔,时不时跟身边的技术员交流几句。警戒线外已经围了不少群众,交头接耳地议论着,几个民警在维持秩序,指引过路车辆绕路走。

齐永林看来的人多了,也走到跟前细细打量,孙茂安则提醒道:各位领导,一定要退后,退后……”

齐永林语气里满是疲惫:“朝阳啊,东洪的治安怎么成这样了?我们东投本来打算在东洪加大投资的,现在筹备组的人没了两个,你让我怎么跟集团和市委交代?怎么跟死者家属交代?”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齐江海是他的本家,出狱之后又投奔齐永林,当年在平安县的时候,齐江海名声不好,但那时这么突然没了,换谁一时都还不好接受。

我语气诚恳:“齐市长,这件事我们县委、县政府肯定重视到底,公安局马上成立专案组,孙支队也来了,一定尽快破案,给东投和死者家属一个交代。至于片区公司的事,等案子破了,我们县里会全力配合,该协调土地协调土地,该争取政策争取政策,绝不让这件事影响了东洪和东投的合作。”

齐永林叹了口气,没再多说,只是转头看向那辆沾满血迹的车,眼神里满是复杂。臧登峰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个烟盒,语气严肃:“朝阳,你跟我说说,东洪最近的治安情况到底怎么样?除了这个案子,还有没有其他恶性案件?”

我赶紧汇报:“臧市长,最近防汛结束后,县里确实发生了几起盗窃案,但都是小案子,偷个鸡、摸个狗,像这种持枪抢劫杀人的,这几年都还是头一起。实在是没想到啊。”

“没想到?” 臧登峰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作为县长,不能用‘没想到’来搪塞!企业来咱们这儿投资,是信任咱们的环境,现在连人身安全都保障不了,谁还敢来?东洪是贫困县,发展机会本来就少,不能因为治安问题,把好不容易引来的投资都吓走了。”

我连忙点头:“您说得对,我们一定吸取教训。等案子办完,我马上组织公安局、政法委开专题会,研究治安整治的方案,从巡逻防控到案件侦破,都得细化,绝不能再出这种事。”

孙茂安这时走了过来:“臧市长,齐市长,李县长,初步勘查结果出来了,弹壳是五四式手枪的,我们现在高度怀疑跟定丰县案子的弹壳型号一致,大概率是同一伙人作案。现在正在找有没有指纹!”

“是惯犯?” 臧登峰皱紧眉头,“那定丰县的案子为什么没破?市县公安部门有没有联动?”

孙茂安有些尴尬:“他们那边线索也比较少,歹徒作案后就跑,搜捕难度很大。不过这次不一样,马香秀是目击者,等她缓过来,说不定能提供有用的线索,比如歹徒的外貌特征、摩托车的牌照什么的。”

正说着,一辆 120 救护车开了过来,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走进警戒线。孙茂安跟臧登峰请示:“市长,死者的遗体可以先拉去殡仪馆了,后续的尸检我们会跟法医对接,争取从尸体上找到更多线索。”

臧登峰点了点头:“一定要做好尸检,不能放过任何线索。另外,马香秀那边,安排专人保护,确保她的安全,也要尽快让她回忆案发细节 ,现在她是唯一的突破口。”

田嘉明赶紧补充:“我已经让市医院安排最好的医生,照顾马香秀的病情,我们县局的廖局长带了两个经验丰富的民警守在医院,24 小时值班,绝对不会再出任何意外。等她能说话了,我亲自去跟她了解情况。”

齐永林没有要走的意思。大家一起共同看着法医勘验现场。那名穿白大褂的法医年纪约莫五十岁,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肌肉,手里的镊子捏着一枚变形的弹壳,在阳光下仔细端详片刻,又用毛刷轻轻扫过车门上的血迹,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旁边的年轻技术员蹲在地上,笔记本上画满了现场草图,每一个弹孔的位置、血迹的走向都标得清清楚楚。

这时候我知道既然臧市长就在这里,就不能装糊涂不知道,必须要通知还在石油公司等待的丁洪涛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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