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章 疫情大部人死亡第二次招降南疆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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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像点燃了火药桶,俘虏里有人喊着 “中原人从来就看不起我们”,有人骂着 “你们抢我们的草药,烧我们的寨子”,启军士兵也不甘示弱地反驳,两边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要吵起来。

李星群揉了揉眉心,他知道地域的隔阂不是一句话能消的 —— 南疆多山地,中原人总说他们 “蛮夷”,南疆人又觉得中原人占了他们的资源,加上黎武一直用 “蚩尤后裔” 的名头煽动,这种矛盾早就在骨子里了。他试着放缓语气,尽量让自己的话更实在:“我不逼你们投降,也不逼你们帮我们打仗。” 他看向阿木,“你是工匠,会造船,我们营里正好缺造船的人,只要你愿意帮忙,每天能多领两个窝头,等打完仗,我派人送你回南疆,不拦着你。”

阿木沉默了,旁边一个老俘虏拉了拉他的袖子,用方言说了句什么。李星群听不懂,但能看见老俘虏眼里的犹豫 —— 或许是为了那两个窝头,或许是想活着回南疆。可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有人喊:“别信他!黎贪族长说了,中原人最会骗人!他们现在缺人,等打完仗,肯定会杀了我们!”

这句话瞬间让俘虏们的犹豫消失了,阿木也摇了摇头,往后退了两步,重新站到俘虏群里,眼神里的警惕又回来了:“俺不帮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李星群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一阵无力。他不是没料到会失败,可当真正面对这种根深蒂固的隔阂时,还是觉得胸口发闷。他强压着情绪,对亲兵说:“把窝头都放下,告诉看守的人,别再跟他们起冲突,多盯着点,别让他们闹事。”

转身离开俘虏营时,风里传来俘虏们的低语,还有启军士兵的抱怨:“监军,跟他们费这劲干啥?这些人就是白眼狼,不如把他们拉去修工事,省得浪费粮食!”

李星群没说话,只是攥紧了腰间的铜符。他知道士兵说得对 —— 决战就在眼前,看守这八千俘虏需要两百多个士兵,每天还要消耗上千个窝头,确实是负担。可他还是不想像黎武那样,把人当成工具,哪怕这些人是敌人。

走到中军帐附近时,他看见武二正带着人检查装甲车,甲胄上的反光晃得人眼晕。武二看见他,放下手里的扳手走过来:“俘虏那边怎么样?”

“没成。” 李星群苦笑了一下,“地域的矛盾,民族的疙瘩,不是几句话能解开的。”

武二听完李星群的话,指节重重攥了攥,甲胄的铁片摩擦出 “咯吱” 的轻响。他抬头望向俘虏营的方向,那里的铜铃声还在风里飘着,可在他眼里,那不是提醒,是浪费兵力的累赘。“没成也正常。” 武二的声音沉得像淬了铁,“这些人心里装着黎贪的‘蚩尤图腾’,装着对中原的恨,你跟他们讲活着、讲回去,都是白搭。”

他转身盯着李星群,眼神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急切:“星群,别再妇人之仁了!咱们现在要跟黎武决战,两百个弟兄守着八千俘虏,每天耗上千个窝头,值吗?那些俘虏里,有放蛊的巫师,有射毒箭的弓箭手,咱们弟兄的命,就是他们害的!”

武二伸手往隔离区的方向指,那里的白幡在风里飘得刺眼,“昨天埋的一千个弟兄,有多少是死在他们同袍的蛊虫手里?你优待他们,谁来优待咱们的弟兄?愿意投降的,留下当苦力,不愿意的 ——” 他顿了顿,语气硬得像石头,“直接杀了,省得决战时后院起火!”

李星群往后退了半步,喉结重重滚动。他知道武二说的是实话,俘虏营确实是负担,可 “杀了” 两个字,像重锤砸在他心上。穿越前在历史书里看惯了 “优待俘虏” 的字眼,那些铅字告诉他这是对的,是文明的,可此刻站在巢湖的战场上,看着弟兄的尸体还没凉透,他忽然觉得那些铅字变得轻飘飘的,抓不住。

“监军,您为什么一直坚持优待俘虏?” 李助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刚拟好的决战预案,语气温和得像在拉家常,却戳中了李星群心里最纠结的地方。

李星群张了张嘴,脑子里下意识地蹦出历史书上的句子,像是在背诵,又像是在给自己找支撑:“是…… 是人道主义精神。” 他的声音有些发虚,“得给他们医疗,给他们吃的,尊重他们的尊严,不能像黎武那样把人当工具。”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统一战线,优待他们能瓦解黎武的士气,让其他部落知道咱们和黎武不一样;还能塑造大启的形象,让别人知道咱们不是蛮夷,是讲道理的;最后…… 最后还能教育他们,让他们知道黎武是在打侵略仗,不是什么‘蚩尤后裔的复仇’。”

这些话他背得很熟,可说完后,连自己都觉得空落落的。风卷着枫香叶落在他脚边,他盯着那片叶子,忽然想起阿木的瘸腿,想起俘虏们扔石子时的愤怒,想起看守士兵通红的眼眶 —— 这些 “道理”,好像没一个能落地。

武二听完,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里满是无奈。他走上前,拍了拍李星群的肩膀,掌心的老茧蹭得李星群的战袍发皱:“你说的这些话,你自己信吗?”

李星群猛地抬头,撞进武二的眼神里 —— 那里面没有愤怒,只有疼惜和清醒。“你说尊重尊严,咱们弟兄死在蛊虫手里时,谁给他们尊严?你说瓦解士气,黎武的人现在还在挂蚩尤图腾,谁被瓦解了?” 武二的声音放轻了些,却字字扎心,“星群,你是个好统帅,因为你把弟兄的命当命。可你别忘了,战场不是书斋,那些历史书上的道理,得跟着血和命走。”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里的甲胄还留着水战的箭痕:“我跟着狄枢密使打仗时,也遇到过俘虏。那时咱们缺粮,狄枢密使说‘能降则降,不降则杀’,不是心狠,是要让活着的弟兄能多吃一口粮,能多活一天。你好好想想,你的‘优待’,是在救俘虏,还是在害咱们自己的弟兄?”

武二说完,没再等李星群回答,转身对李助点了点头,两人朝着中军帐走去。甲胄的脚步声渐渐远了,只留下李星群一个人站在原地。

风又起了,俘虏营的铜铃声、隔离区的哭声、操练场的火枪声,混在一起往他耳朵里钻。他想起历史书上那些伟人的名字,想起他们说的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可他现在连八千俘虏都团结不了,连 “杀” 还是 “留” 都做不了决定。

他不是伟人,只是个穿越过来的普通人。他想做个 “文明” 的统帅,却看着弟兄们一个个死在 “不文明” 的手段下;他想坚持那些正确的道理,却发现这些道理在战场上显得那么无力。

李星群蹲下身,捡起脚边的枫香叶,叶子上的纹路清晰得像战场上的伤口。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选,不知道那些历史书上的铅字,能不能帮他守住巢湖,能不能让剩下的弟兄活着回家。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单地映在满是尘土的地上,像一个解不开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