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7章 一封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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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觉得漱石是这样自私的人,这一刻,箫飒改变了看法,凌沉既然无法战胜心魔,就说明他对无言的爱深得不够刻骨。

屋内到底三个人既已这样,怎么可能有闲情逸致为他敞开门,让外界的流感吹进来令里面孱弱且脆弱的人着凉感冒,不开门是不可理喻的,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们僵持着,无厌歇斯底里的哭泣,神灵氏浑身解数的劝说,漱石无依无靠的执笔,和箫飒目不转睛地观瞻。

箫飒突然不想将这封信交出手,好像不跟她们说我要走了更好吧。

他之所以同意和凌沉孟婆一同离开大本营,在于他无法在一处安安静静的待着,而且找不到一个做人的存在感,要是去到他处,窘迫的境况或许就好了。

漱石的自残行为多多少少与他有关,这是个令他有负罪感的地方,他想离开是为了赢得被原谅的权利,下次相遇时一切都可以重新洗牌、重新再来。

眼下的漱石就像个得了癌症无可救药病人,认准一件事变本加厉地坚持,他走不走和他没关系,他已像一个失常的被灵感支配的人活在这个世上,没有情感和一滴眼泪。

他想留下来协助她们一起帮助漱石重塑自我,这是他想要做的,也是应该做的。

如果他一走了之,这对两个负隅顽抗的女人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噩耗,而他就像个知难而退的逃兵,一到关键时刻只求顾全自己。

在陆地上找不到志同道合的玩伴来帮忙,她们时常会遇到走投无路的窘境的,每每想到这他的良心就备受谴责,而这告别封也突然变得锋利坚硬,像一把尖锐的屠刀剜着他的心。

漱石学不会用嘴来掌控笔杆子,于是改用脚,他端坐着,双脚配合,铅笔夹在右脚的脚趾头和第二根脚趾中。

右脚像一只长残的手一模一样地画着线条,如若不多加训练,用笔画线条很难,实际上用脚比起用嘴巴来控制好多了。

漱石很快就能适应好,这要归功于脚趾和手指的构造相近,他像一个发现新大陆的男人,情难自禁,开心得手舞足蹈,当然他没有手依然有欢呼雀跃的能力。

短暂的喜悦过后,漱石严阵以待向困难的现实宣战,他的脚趾头动来动去,只为找准握笔的最佳角度,将来脚就能够取代手指,成为他生命中必不可少的器材了。

这只是第一次尝试,对他来说是个苦不堪言的行为,大起大落轮流在漱石身上上演,他暴躁、他气馁,暴风雨过后又重拾信心,矢志不渝地练笔。

几刻钟过后漱石已能画出简短的笔直的线条,他的进步是飞快的,但是除了他自己,所有人都为他捏一把汗,为他这出色的毅力和倔强而非同寻常的失落。

是不是要封了他的口废了他的双脚,漱石才能安然无恙随遇而安地活着?在窗户外悄然无声地观察他的情况的箫飒妄下定论,他觉得就是这样的,这些前提条件不消失,他是无法静下心来好好和无厌白首偕老共度余生的。

身体上的残疾并不能剥夺漱石强大的内心,为了画出造福人类的人稿纸,他不惜牺牲小我,亲近的人全都反对他如此作践自己和爱他的人,他却丝毫不把这当成是祸事,反倒沉迷其中乐乐陶陶,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没人会把这样的人当成闻名于世的天才。

就让他当个傻瓜草包逃兵吧,当个敢做不敢当的胆小鬼,箫飒没有勇气面对将来一条道走到黑无可挽回的的漱石,他将信擦着墙壁下滑到手能够着的极限就松开,信封卡在桌面与墙体中,也不知要过去多久才有人注意到这封不起眼的信。

箫飒愁肠百结地望了眼那两个屹立不倒的人影,又难掩悲痛的睇着专心致志的漱石好半会儿,故才搬着脚下的垫脚石转身离去。

当初烧稿纸时没一个人预想到这么严重的后果,就像一个吞噬人勇气的无底洞将三人抖搂出的乐观全都夺走,他们悔不当初,不计后果去做一件事是多么不幸的武断。

也许不计后果的不只是他们三个,漱石也是其中之一,他当日自行斩断双手,一定也没预料到就算失去了双臂,自己也会另谋出路重拾画笔。

漱石就像一个中了无法解除的诅咒的人,该发生的事情不管过程怎样波折,结局总是一如既往的发生着,中间的曲折实是不必要的赘述,可以直接忽略直接过渡到结尾。

没人知道漱石身上无与伦比的才华从何而来,并以压倒性的优势战胜了他的心志,它们的光辉自行其是,降临到漱石身上,使他痛不可抑。

就这样吧,箫飒这样想,他撒手人寰,至少能拯救自己不为此颠沛流离,漱石万念俱灰的独裁已经迫害甚至感染到太多人了。

他能不能抽离要靠他自己的意志,纵然别人能提供建议,但最重要的是这条路要靠他自己去丈量、去实践、去脚踏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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