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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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所有人都神色剧变，连忙捂住耳朵，生怕步了那些倒霉蛋儿的后尘。

之前那些昏倒的人还好，毕竟有人扶着，不至于跌落城头摔死。可现在稀里哗啦躺倒了一多半，余下的人再中招，就没人拽他们了。

吓得所有人都捂住耳朵，缩在了墙根处。

可这样一来，城头上便没人防守，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个患了癫痫狂症似的尸鬼往上冲。

拿起武器抵抗要被哭声勾去魂魄；捂着耳朵龟缩起来却要面对尸鬼的利爪和尖牙，所有人都陷入了尴尬的两难境地。

“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在引颈受戮的窘迫之中，突然有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王元御剑眉倒竖，神情凛冽，朗声诵读，从城墙上飞掠而过，手中长剑犹如绽放的冰华，把那些个登上城头的尸鬼一个个斩落。

众人瞧得神情振奋，不少胆子大的不甘心窝窝囊囊的原地待死，也学着他大声诵读起来。

江湖中人不少都是不识字的糙汉，根本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刚开始学得磕磕绊绊，可念诵一遍之后，好似神志都清明了许多，胸中升起无尽的勇气。

禁不住声音就开始变大。

听到别人念，其他人还以为那是什么神奇的咒语，也都开始跟着念。

顷刻间，城头上书声琅琅：

“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浩荡的清气宛如从九天裹挟而至的长风，吹得城头上的旗帜猎猎作响。

所有人都感到热血沸腾。

恍惚间，好似家国天下萦绕心间，一种从未有过的正义感和责任感让每个人都激昂起来，竟再也不惧那抽抽噎噎的哀哭，举起手中刀剑，齐齐朝那些个尸鬼砍去！

奇怪的是，听到那些响彻云霄的圣人言语，那些个尸鬼好似被施了迟缓术，慢吞吞的犹如蜗牛，嘁哩喀喳被砍倒一地……

连一些原本畏畏缩缩的新兵蛋子，首建奇功，都兴奋地举着手中满是污秽的长刀欢呼起来。

须臾间，黎明前最为难熬的黑暗过去。

看到红日升起，不管是那些个江湖客，还是城卫军，都如释重负。劫后余生的喜悦让所有人的眼睛都亮晶晶的，连脸颊上明晃晃的汗水，也在朝阳下熠熠生辉。

“谢先生教诲！”

人群中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嗓子，引得所有人都跟着欢呼起来。

他们围着王元御，学着读书人的样子恭恭敬敬一揖到底。即便他们满脸横肉、胡子拉碴，一点学生的样子都没有，动作甚至还十分滑稽。

可那份尊敬和虔诚，仍旧让所有人收起玩笑之心，礼貌地弯下腰去。

王元御连忙回礼。

见那些个哭坟的女鬼和攻城的尸鬼都宛如一场梦退去，众人不由相视而笑，豪气干云。

此时，秦洛也闻讯赶来。

看到他提着长剑站在人群中，身上的儒衫都被露水给打湿了，他眸光闪动，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而是走上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两个大老爷们儿，王元御可受不了他的腻歪，忙把这小子推开。

惹得秦洛哈哈大笑，照肩膀上给了他一拳。

而后才皱着眉头道：“还好你来了，要不然，这一晚厮杀下来，城中不知道又平添多少再见不到自己儿郎的爹娘。

就像你那个庚卯小队里的小家伙们，不是你最后关头念的那个非礼什么的，怕是要全军覆没了。”

王元御心中一紧，忙道：“狗剩他们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