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飘落的羽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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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接了一碗血
夜深月光下照照镜子
面无人色
权倾四方尸蟞铺床啊
.........
咒语声越来越响,像无数只虫子在耳边爬行,钻进阿基里塔斯的脑海。他眼前重影不断,意识渐渐恍惚,双手抓着棘刺的力气越来越小,于是拼命晃了晃头,将口中的污物狠狠吐向树下的费卡兹——污物混着血沫,溅在费卡兹的脸上。可费卡兹的复仇咒语丝毫没有停歇,反而念得更急,阿基里塔斯的手指越来越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滑去,眼看就要落入树下短尾螈的血盆大口。却在危急关头,凭借求生的本能,用套着尸蟞腿壳的假脚猛蹬树干,身体飞跃而出,重重砸在树下的巫医费卡兹身上,两人一起摔进泥地里,溅起大片黑泥。
费卡兹闷哼一声,像截朽木木般被砸得险些呕出,嘴角再次淌出鲜血,却又发现阿基里塔斯重重压在自己身上,并露出邪魅的笑,这个老巫医挣扎慌乱喊道:“你要...干什么?!我可是沼泽的巫医,杀了我会遭天谴的!”
阿基里塔斯眼耳昏花,耳边全是嗡嗡的响声,却死死抱着费卡兹,指甲抠进对方的皮肉,恶狠狠地质问道:“你是不是在昨天的汤里下了迷药?是大蟾卵?还是弥斯露?或者是乌喉椰?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说着突然低头,对着缠在自己脖子上的短尾螈舌头狠狠咬了一口——“咔嚓”一声脆响,一块带着血丝的舌头肉被他咬下,腥味瞬间充斥口腔。随后薅着费卡兹瘦弱的头发,将他死死按在泥地里,暴怒道:“老顽固,你还记得上次我给你的‘快乐’吗?你以为你能躲得过?”
那只被咬掉一块舌头的短尾螈疼得四处乱窜,发出“嘶嘶”的惨叫,身体在泥地里扭成一团。可看到自己的主人要被伤害,它又猛地扑上前,却被阿基里塔斯带着倒刺的假脚狠狠踢在肚子上——短尾螈发出声凄厉的哀嚎,像被踩碎的皮球,拖着受伤的身体在泥地里兜圈子,再也不敢靠近。
阿基里塔斯浑身是血,脸上、身上都沾着泥污与血渍,像一头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他薅着费卡兹的后脖颈,将他的脑袋狠狠压低,又撩起自己破旧的鱼皮裙,脸上露出狰狞的笑:“老褶皱,你不是喜欢熬各种恶心的汤吗?今天就让你尝尝,什么叫‘通畅才是真谛’!我要让你为做过的恶事,好好接受惩罚!”
巫医费卡兹突然猛地回过头,仅剩几缕灰白头发的脑袋摇摇晃晃,像风中残烛,脸上却勾起抹诡异的怪笑,皱纹里还沾着未干的血污:“咱们本来就是一体,合体又如何!”
话音未落,他的脑袋突然开始疯狂鼓包,皮肤下像是有无数条活虫在蠕动,凸起的肿块此起彼伏,发出“咕嘟咕嘟”的闷响。随即“嘭”的一声巨响,头颅竟如炸裂般膨胀成一个半人高的红色肉球——肉球表面布满褶皱,像泡发的腐肉,两颗椰子大小的眼睛突兀地凸起,眼白上爬满红黄交织的斑点,如同凝固的血痂,长条状的黑瞳里,清晰地映出阿基里塔斯惊呆的倒影,连他脸上的血污、泥痕,甚至假脚边缘的倒刺都纤毫毕现。
“你喜欢这副模样?”红色肉球脑袋突然开口,声音不再是费卡兹的苍老语调,而是混杂着尖锐嗡鸣的怪声,像生锈的锯条在切割木头。话音刚落,肉球顶端猛地张开一张血盆大口,露出两排如猎刀般林立的利齿,齿缝间还挂着墨绿色的粘液,泛着冷冽的寒光,径直向阿基里塔斯咬去,一股腥腐的气息扑面而来。
阿基里塔斯只觉寒毛直竖,后背的伤口都因恐惧而紧绷,他猛地往后一蹦,慌乱中提着破烂的鱼皮裙转身就往荆棘树上爬。粗糙的树皮磨得掌心生疼,掌心的血珠渗进树皮纹路里,树干上的尖刺划破了胳膊,可他只想着逃离这个恐怖的肉球,皮肉被划的翻飞之际,断腿处的尸蟞腿壳“咔嗒咔嗒”撞着树干,拼命向上爬去。
树下的红色肉球怪物见状,发出“哈哈哈”的诡异笑声,突然从肉球底部甩出十几条暗紫色的触手——触手上布满细小的吸盘,还在不断渗出透明粘液拉出长长的丝——险些缠住阿基里塔斯脚腕。
听着那在迷雾中回荡,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声,阿基里塔斯边往上爬边回头大骂,直到发现肉球怪物的触手远远够不到自己,只能在树下焦躁地打转时,这才踩着根碗口粗的树刺转过身,靠在树干上呼呼喘气。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泥污与汗水,指尖触到嘴角的血泡,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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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刚缓过劲,他突然感觉身边传来“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像小动物在发抖。阿基里塔斯猛地扭脸,心脏又是一紧——那只之前被他踢伤的短尾螈竟也跟着爬上了树,正缩在旁边的树杈间,暗绿色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圆溜溜的眼睛和他一样,惊恐地盯着树下的肉球怪物。
树下的红色肉球怪物晃了晃庞大的身躯,肉球表面的褶皱随之颤动,声音含糊地喊道:“阿基,你做了那么多龌龊事——害死朋友、背叛族人,连自己的父亲都不放过!快下来解肉开骨赎罪!我会让你死得痛快点儿!”
阿基里塔斯往树下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唾沫砸在泥地上溅起细小的黑花,他怒骂道:“放屁!你这怪物,不过是费卡兹的邪术!待会儿等我养足了精神,就下来把你剁成肉酱,喂沼泽里的咔吧虫!”
“哗啦——”突然,一阵惊鸟扑棱翅膀的声响从头顶传来,带着股冷风扫过阿基里塔斯的后背。他慢慢转过脸,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一只翼展巨大的黑色怪鸟正停在斜上方的树杈上,黑亮的翅膀边缘覆着一圈雪白的羽毛,像给翅膀镶了道银边,最诡异的是,它的鸟头上竟长着一张模糊的人脸,皮肤覆盖着细密的黑色绒毛,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泛着冷光,死死盯着他,仿佛在辨认什么。
那只短尾螈见状,慌忙露出尖利的牙齿,发出“呜呜”的威胁声,试图保护自己最后的避难所。可怪鸟只是猛地一扇翅膀,“啪”地抽在身上。这个短尾螈像个破布娃娃般撞在树干上,身体蜷缩成一团,险些掉落树下,它吓得吱吱呜呜地逃到大树侧面的树洞里躲藏起来,只敢偶尔探出头,偷偷张望外面的动静。
“这是什么鸟?”阿基里塔斯强压着恐惧,好奇地打量着怪鸟,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身边的树刺,“好面熟...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怪鸟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声音刺破迷雾,震得阿基里塔斯耳膜发麻。它猛地冲向天空,翅膀划过空气发出“呼呼”的风声,带起的气流吹得荆棘树的枝叶簌簌作响,可转瞬又折返回来,稳稳停在阿基里塔斯面前,人脸般的鸟头上,绒毛因愤怒而微微竖起。
阿基里塔斯凑近了些,仔细看着怪鸟长满黑色绒毛的脸,眉头紧锁,努力回忆着:“我肯定在哪里见过你!是在塔布提沼泽的芦苇荡?还是尹更斯湖边的枯树林?”
愤怒的怪鸟似乎被这句话彻底激怒,猛地扇动翅膀,强劲的气流将阿基里塔斯打得身体摇摇欲坠,让他慌忙转身抓住树刺趴在树杈上才稳住身形。紧接着,怪鸟用巨大而锋利的爪子,狠狠扯掉阿基里塔斯身边的一片树皮——“哗啦”一声,木屑飞溅,有的甚至溅到了他的脸上,树干上露出斑驳的褐色伤口。而怪鸟再次发出愤怒的尖叫,声音里满是怨恨,仿佛在指责阿基里塔斯的遗忘。
险些被扯落在地的阿基里塔斯,忙转身死死抱着树杈,而黑色怪鸟则开始泄愤般地用翅膀抽打他的后背,每一下都像被重锤击中,阿基里塔斯感觉后背的骨头都在隐隐作痛,双臂渐渐麻木,连抓着树刺的力气都快消失了。
“哈哈哈!”树下的红色肉球怪物笑得前仰后合,肉球不断晃动,竟慢慢缩回了巫医费卡兹的模样,只是脸上还残留着几处未消退的红色肉疙瘩,像没长好的毒疮,“嘉百丽!快把他打下来!你这只笨鸟,磨磨蹭蹭的!难道还在怀念你们之前的‘情谊’?”说着开始在周围四下寻找枯叶和干枝,准备生火,枯瘦的手指在泥地里翻找,指甲缝里塞满了黑泥,偶尔捡起一根枯枝,还会放在嘴边吹掉上面的泥屑,眼神里满是急切的杀意。
被怪鸟抽打得双臂麻木的阿基里塔斯,紧咬牙关,死死抓着树刺不停向上攀爬,嘴里还在怒骂:“你这只丑陋的怪鸟,快滚开!再打我,我就去找之前那只尸蟞的颚钳,砸断你的翅膀!”说着突然感觉脸上黏糊糊的,像是有液体滴落。阿基里塔斯忙抬头一看,发现头顶树洞里的短尾螈正冲自己吱吱叫,小脑袋还不停回头对着树顶的方向示意,眼神里带着几分急切。
阿基里塔斯顺着它的目光望去,才发现树顶的粗壮树杈间,藏着一个巨大的黑色鸟巢——鸟巢由粗壮的藤蔓和黑色羽毛编织而成,里面铺着柔软的干草,还散落着几根彩色的羽毛,看起来异常舒适,像是怪鸟的巢穴。他心中一动,拼尽全力向上爬去,手臂被树刺划得鲜血淋漓,终于跌跌撞撞地钻进鸟巢,大口喘着气躺在柔软的干草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连伤口的疼痛都暂时被疲惫掩盖。
“咯吱、咯吱——”树下传来费卡兹钻木引火的声音,火星偶尔从木柴间蹦出,在迷雾中一闪而逝。他不时抬头望向树顶,眼神里满是不耐烦,迫切地大喊:“嘉百丽!快点!把他打下来!你再不动手,我就把你的鸟巢烧了!让你连个家都没有!你这只笨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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