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向死而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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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孩，这个科技的产物，这个脆弱的小生命——

就是唐丰。

科技产物，却有着世界上最浓烈的情感。

大抵是因为，他是因为感情，重回这世间的。

唐丰很爱他的父亲，唐先生也很爱唐丰。唐丰拥有近乎完美的童年：疼爱他的长辈，友爱的朋友.......

除了学业，唐丰没什么好忧虑的。

林，常常会被唐先生拜托带唐丰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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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爹和唐爹俩人出去办正事儿，无暇顾及小孩子们。于是，天才的林就被寄予厚望：带好唐丰。

他们一出去。

唐丰和林，就在林的那间暗室里，观看底片。

林会和唐丰讲唐先生房间里那些奇怪的档案，会带他去吃小馄饨，会带他去看新奇的花朵，会带他去看过去的旧影片。

所有属于小孩的愿望，天才都在唐丰身边体验过了。

所有属于天才的愿望，天才都在唐丰身边实验过了。

唐丰对林来说，很重要。

不知道为什么重要的重要。

那天，在错落的台阶上，他们看着门前大雨磅礴，高兴地说起什么。

说什么呢？林已经忘记了。他只记得 ：

唐丰回去取伞，进错了房门，听见了真相。

关于他生、他死的全部真相。

林察觉不对，赶过去时，门内只留一句余音：“难生恨。”

记1：长记错落阶上，欣看门前雨落，故友笑谈生，误入旧时门，听谁难生恨。

从那时起，林才明白。

对于一个人而言，崩溃，不是大喊大叫。

而是你看着他，发现他只是一个平面。

他所有的，所有的他，都在一瞬间，消失。

夜游过日，唯有灰飞灭。

所有人竭力隐瞒的真相，就这样袒露在唐丰面前。

唐丰拽着林的手，不知怎样走出了这栋楼。

门前，雨停，鸟鸣，风吹。

沾了雨的落花坠在唐丰的面前。

唐丰好像什么都没变，似乎无动于衷，只是瞧见天边雨云，浓淡相叠。

他什么话都没说。林却什么回答都想好了。

可是，唐丰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

一周后。

林在窗边终于看到熬了一周大夜的唐丰踏出房门，急忙抢在他前面下楼。

他说：“唐丰。你房间的灯好久没关过了。你是熬了多久啊？”

唐丰没说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又旁敲侧击了那天的事情。

唐丰只是看着他。

唐丰要出门，不带他。

林说不好。他带小馄饨来，他们就在家里吃饭。

在他的坚持下，唐丰终于松开拉车门的手。

小馄饨很快送到了家门口，像从前一样，无数次一样。

唐丰吃小馄饨，林在吃红油抄手。

林笑他，他也笑。

笑着笑着，唐丰在林面前，一口一口吐出血来。

到最后，那些血几乎是涌出来的。

唐丰歪倒在一侧，血浸染了他的衣襟，变成深沉的红。

林接住了他，却无能为力，声嘶力竭地一遍又一遍呼唤唐丰的名字。

他却一直在笑，心满意足，得偿所愿。

他说说：“跟...跟你没关系，是我...是我自己。对不起......”

他决绝到不可思议，一击即中。

亦既见止。

无能为力。

林只能送他走，依旧毫无办法。

只能见唐丰，向死而生。

可是林，说过：

“你如果不能活下来，我会恨你！”

可是林也轻声地祈求：

“唐丰......我求你活下来。”

林是毋庸置疑的天才，于是，唐丰，只能向死而生。

他触摸不到死亡的邀请函。

林永远挡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