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夜半密谈 师徒情深（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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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万籁俱寂。丹霞宫深处，大青叶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心中的千头万绪如同乱麻般纠缠不休。白日里醉仙楼发生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反复上演，特别是"冷云渊"那番石破天惊的身世告白，更是在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唉......"他长叹一声，索性披衣起身。月色透过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犹豫再三，他终究还是推门而出，朝着"冷云渊"的住处走去。

令他诧异的是，此刻已是深夜，"冷云渊"的住处却依然烛火通明。推开门，更是一幅出人意料的景象：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馔，两副碗筷相对而放，酒香四溢。"冷云渊"正悠然自得地自斟自饮，仿佛早就料到他会来访。

大青叶怔在门口，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你就这么笃定我会来？"

"冷云渊"举杯轻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一半是笃定，一半是验证。你若不来，这一桌佳肴美馔，我也能自得其乐。"

"如今我来了，是否验证了你的猜想？"大青叶缓步走入，在对面坐下。

"冷云渊"为他斟满酒杯，目光如炬："十之八九，但我还是想听您亲口说出来。"

烛火噼啪作响，映照得大青叶面色阴晴不定。他沉默良久，终于长叹一声："如果我说......何必呢？"

"开弓没有回头箭。冷云渊"语气坚定，"事到如今，恐怕是难了！"

大青叶凝视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徒弟"，眼中满是心疼："你不累吗？整日戴着面具，活在算计之中。"

"不知道真相更累！冷云渊"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若是一开始就换回身体，我或许还在傻傻地追查任务失败的原因，然后灰头土脸地回到千机阁，继续当个浑浑噩噩的杀手。但现在......"

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真相已经不再重要，我要的是掌控真相，甚至是......制造真相。"

大青叶闻言，神色骤变："如果我现在就让你和那个'金尘落'换回身体，你还会如此执着吗？"

"换不回来了。冷云渊"摇头，"即便换回来，他也无法掌控如今的局面。到时候，只会让情况更加不堪设想。"

"孩子，你太辛苦了。"大青叶眼中泛起泪光，"为师真的不值得你如此拼命。如今我以大青叶的身份活着，倒也逍遥自在。千机阁没了就没了，任务失败就失败了，这些都不重要。为师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活着，你可明白？"

"我不明白！冷云渊"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我只记得，当年母亲魔族公主的身份险些败露，是您冒着性命危险救了我们母子。母亲知道我暗中拜您为师时，还嘱咐我一定要好好报答您。可她不知道，我早已加入了您的杀手组织，专门刺杀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他越说越激动，拳头不自觉地握紧："直到最后一次任务失败，我与金尘落互换身体后，我才知道千机阁遭遇剧变。我恨啊！恨自己当时不在您身边！让您中了埋伏。如今既然有机会为您讨回公道，揭开当年的真相，我为什么要回头？"

大青叶看着眼前这个执着的少年，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想起多年前那个雨夜，自己是如何从重重围剿中救出这对母女；想起金尘落第一次执行任务时的青涩模样；想起师徒二人在月下对酌、畅谈理想的时光......

"罢了，罢了。"大青叶终于松口，眼中既有欣慰，也有担忧，"既然你心意已决，为师便不再相劝。但你要答应我，无论遇到什么危险，都要保全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您放心。冷云渊"重重颔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绝不会让您失望。"

他端起酒杯，郑重地敬向大青叶："这一杯，敬我们的目标，也敬我们师徒的情谊！"

大青叶接过酒杯，两只酒杯在空中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酒水在烛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仿佛凝聚了这些年来所有的艰辛与坚持。

酒过三巡，"冷云渊"忽然正色道："三日后的千机阁之约，我需要您的帮助。毕竟最熟悉千机阁构造的人，非您莫属。"

大青叶捋须沉吟："千机阁机关重重，阵法遍布。光是外围的九曲连环阵就足以困住千军万马，更不用说内里的天罗地网了。不过......"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既然你要去，为师自然奉陪到底！"

"不仅如此。冷云渊"补充道，"金灵灵和徐峰也必须同行。"

"徐峰？"大青叶眉头微皱，"那个十里画廊的人皇？此人不过是个跳梁小丑，难道还有什么过人之处？"

"冷云渊"冷笑一声："师父可不要小看了这个徐峰。他表面上只是个不起眼的人皇，实则深藏不露。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施展偷天换日的手段，将金灵灵母亲的信物调包，这份心机和能耐，可不是等闲之辈能够做到的。"

大青叶若有所思："看来这个徐峰，确实不容小觑。"

"更重要的是，冷云渊"压低了声音，"我怀疑他与千机阁的变故有关。那日醉仙楼的刺客中，有几个人的武功路数，与徐峰如出一辙。"

"什么？"大青叶震惊不已，"如此说来，这个徐峰恐怕是千机阁派来的卧底？"

"极有可能。冷云渊"点头，"所以这次带他同去，就是要看看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冷云渊"眼神一凛，手中的酒杯已然射出。只听窗外一声闷哼，随即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惊蛰推门而入，低声道："老大，是个探子，已经处理了。"

大青叶面色凝重："看来千机阁的眼线，已经渗透到丹霞宫内部了。"

"无妨。冷云渊"淡然一笑，"正好借这个机会，让他们传些消息回去。"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天边那轮皎洁的明月，忽然问道："师父，您还记得我第一次执行任务时的情形吗？"

大青叶闻言，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怎么不记得？那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你要刺杀的是一个欺男霸女的贪官。明明紧张得手心冒汗，却还要强装镇定。"

"那时候是您告诉我，冷云渊"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我们杀人，不是为了取人性命，而是为了替天行道。"

大青叶长叹一声："可惜啊，如今的千机阁，早已经背离了当初的宗旨。"

"所以，我们更要拨乱反正。冷云渊"语气坚定，"不仅是为了报仇，更是为了重振千机阁的威名。"

师徒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夜色渐深，烛火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而三日后的千机阁之约，必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