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输与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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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座区，漆黑的围墙之下，到处都是凝结成实体的黑暗。

时间，空间，现实，规则，一切都变得无序且混乱。

而这些凝结成实体的黑暗，正在飘飞的灰白厄浊下不断蔓延，开始主动钻入吴奥的耳鼻喉中，令他的肉体与灵魂同时感觉到了无比的窒息。

如果是全盛状态下，吴奥能在这种环境下顺利逃脱。

可现在，他甚至连与周围环境的感知都已经失去。

这神王的脚下，六枚罪神核心正在同时催动自己的力量。

祂们并未陷害被选者。

那样会直接被那代表毁灭的黑色太阳直接焚烬。

在现实法则更加模糊的空间中，拥有伪全知全能的祂们早已洞悉了命运。

祂们利用了吴奥总是直入主题的这一点，将计就计，利用此刻吴奥与骑士长战斗后，灵魂与身体同时受损的时刻，精神极为虚弱的瞬间，启动了仪式。

仪式并非占据。

而是升格。

空旷到无边无际的时空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厄浊如鲸吞一般涌来，修复着吴奥受损的灵魂，重塑着他的意志，强大的肉体在海量的厄浊能量中皲裂，修复，再度皲裂，修复的循环。

他本人，则并未感觉到分毫的痛苦，与之完全相反的是，自从自己重伤身中诅咒之后，他从未感觉到过自己的肉体有如今这般轻松。

全身仿佛浸泡在生命的温泉当中，一阵阵温热的暖流钻入他的体内，充斥着每一个毛孔，滋养着他的生命。

在这具强大到无以复加的肉体之中，一个崭新的生命，正在慢慢苏醒。

祂目光平静地注视着，视线已经穿越亘古，无数画面正在祂的面前闪过。

天空被破碎，大地被撕裂，生灵在哀嚎。

无数超凡者前仆后继，在灾难的面前与文明一同化作尘埃。

这片绝望的土壤上，即便时至今日，生灵依旧在挣扎着。

祂说。

“我会终结这一切。”

说完，逐渐完整的祂朝至高天走去，在那里，由巨人托起的神座赫然屹立。

黑暗构成了若隐若现的披风与王冠，由灰雾构成的肢体为其加冕，所有生灵都向这位新生之神屈膝下跪，为其献上忠诚与赞美。

祂望向这一切，平静地迈向那神座，步伐坚定着迈上登神的长阶。

一步，两步……

就在祂即将触碰到那属于祂的位置之时，一道几乎微不可察的意识在祂的灵魂深处回响。

人类的思维受限于眼界，必然会有自身的局限与短视。

对方会反对自己的行为，祂并不意外。

甚至愿意消耗这微不足道的时间，为过去的自己解释。

“我不登神，就无法阻止神王，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

那意识似乎陷入了沉默。

祂能轻易将意识碾碎，将其完全吸收，得到完整的一切，可祂却以耐心等待着对方的妥协。

说到底，祂和他，都为一体。

良久，亦可能是短短的一瞬。

“或许你该用自己的视角来审视自身的存在。”

这次轮到祂沉默了。

几乎在这段话出现的瞬间，无需任何复盘和推演，祂便已经获得了这段话的结果，看见了那不久之后的未来。

祂的存在会为那摇摇欲坠的希望，带来最终的毁灭。

罪神的存在，只是为了毁灭，甚至于，在刚才蒙蔽了部分的真相。

即便是身为世界之子的傀儡师，最终也只是利用罪神的力量。

可问题依旧还在。

“我不登神，就没办法阻止神王，你，我，都会输到一无所有。”

祂的本身已经出现了动摇。

自审，是美好的品质，可祂拥有更多远比这些更加理智客观的能力。

祂需要其它的选择。

可祂看不见那样的情况。

无论前进与否，似乎都是必败的局面。

于是。

他说。

“输就输吧，你，我，其他人，输过多少次了？我们没办法赢的盆满钵满，那就输的心甘情愿，也好过变为祂们。”

祂沉默良久。

祂听见了远方的呐喊。

那是一位苍老的猎人，对其的乞求。

“王啊，永远不要低下您作为人高贵的头颅。”

祂闭上了眼睛。

远方的神座距祂愈来愈远，无数强大的生灵都在质疑，都在谩骂，最终，变为了面目狰狞的可怖状态。

祂却毫不在乎。

无论是力量，生命，亦或者是虚名。

这些对祂来说都不重要。

在漫长到无以复加的时空中，一切终将回归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