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八六章 质子留京(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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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越想越是害怕,虽然陛下宽厚仁爱既往不咎且准许他出海就藩封邦建国,可当初谋逆之罪却是实打实的,陛下不追究并不代表那些事便不存在,只需有人将兵变之事提及,轻易便可将他牵连在内。

大唐立国至今已传三代君王,可两度即位却都伴随着腥风血雨,房俊当年之所以力挺陛下登基,就在于想要将“玄武门之变”造成的“逆而篡取”消弭化解,对皇位传承拨乱反正,告诉天下人“顺位继承”才是道理所在!

“宗祧承继”乃是华夏之传统,“嫡长子继承制”乃是其最为具现之根基,这一传统要世世代代的传承下去。

“立贤”对于国家的伤害太大,“立长”才是正朔!

政务决于政事堂、军事决于军机处,文臣武将、众正盈朝,大家一起就能将国家治理得明明白白。

皇帝是否贤明有什么重要?

老老实实以嫡长子为储,安安稳稳顺位继承尽可能减少国家内耗为上!

然而如今只要涉及“易储”、“宗祧承继”等等话题,必然将他这个曾经觊觎储位、甚至犯下谋逆之罪的亲王揪出来,一旦朝局不稳、风向变换,谁知道会否有人跳出来说一句“请诛晋王、以安天下”?

陛下易储成功他或许不会有事,可一旦易储失败,必然将他牵连在内。

因为东宫绝对不会允许一个被皇帝属意为储君的小皇子安然无恙,而欲打压小皇子,必然将他李治摆在前边、杀鸡儆猴……

……

“不行,我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李治骤然起身,焦躁的说了一句,便吩咐王妃服侍他沐浴更衣,而后不顾春雨纷纷,乘车出门直奔太极宫。

御书房内,兄弟相见。

李承乾神情和蔼、笑容温煦,分别落座之后感慨道:“我政务繁忙难以出宫,你没事就该进宫来陪我坐一坐、聊聊天。你就藩在即,离别之后再见不知何年何月,我心中很是难舍啊。”

李治相信这不是虚言妄语,由古至今能够忍受兄弟犯上谋逆的君王,一个都没有。

从这一点来说,陛下无愧于“宽厚仁爱”之评语。

脸上露出感动之色,李治拘谨道:“非是我不愿入宫,实在是以往犯下大错,唯恐为陛下遭致非议。”

“诶,过去的事情总是说起作甚?”

李承乾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你造的是我的反,我都不介意,关旁人何事?人孰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过去的事情便过去吧,你我手足血脉、不可割舍,各自珍惜才是正途。”

李治面露愧疚之色,嗟叹道:“陛下念在手足之情不忍苛责,然微臣铸下大错岂能心安理得?听闻陛下欲对当初东宫六率有功之臣予以叙功、嘉奖,愈发令微臣感到汗颜无地,有功者赏,微臣这个有过者却并未处罚,如此有损陛下公正英明之声威。”

“嗯?”

李承乾这才有所察觉,我犒赏东宫六率有功之臣与你何干?

略作思忖,便明白了李治的用意。

这是害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可以理解。

虽然他这个皇帝已经公开表明赦免李治、既往不咎,但皇帝也不真是口含天宪、言出法随,很多时候有碍于朝局之发展也要权衡取舍,说过的话被迫咽回去也是常有的事。

对他来说可能仅只是君王权威遭受压迫、威严受到损害,但对于李治来说不次于灭顶之灾。

沉吟少顷,李承乾沉声道:“雉奴放心,我既然赦免你的过错,无论如何定会庇佑于你。”

李治苦笑道:“微臣在长安每多一日,心中愧疚便每多一分,惟愿早日离京、出海就藩,去往天南之岛封邦建国,筚路褴褛、负罪而行,为大唐经略一块海外飞地、开疆辟土。”

李承乾沉默。

好半晌才看着弟弟的面容,长叹一声:“虽说人生无不散之筵席,出海就藩对你也大有好处,但我着实舍不得。当年母后仙去,父皇将你与兕子养育在膝下亲自教导,你们则时常去往东宫找我玩耍,我本想着一生一世庇佑你们,却不想今时今日却要天各一方。”

李治垂泪哽噎:“兄长宽厚仁爱,古之贤君所不及,奈何弟弟愚昧无知、行差踏错,悔恨如毒蛇噬心、痛苦万分,却又无自我了断维护君王之意志,只能出走海外,以余生赎罪。”

兄弟两人相顾无言。

虽然心中各有盘算,但这份手足之情确实很难割舍,想着一旦分别今生再无相见之期,难免唏嘘难言,离情别绪各上心头。

良久,李承乾才吐出一口气,缓缓颔首:“即是注定要分别,早一日、迟一日也不打紧,回去准备一下,及早离京吧。”

“喏。”

李治应下,离席起身之后跪伏于地,痛哭失声。

“多谢陛下爱护,此生此世不忘陛下恩情,纵使身在天南亦当日夜祈祷,惟愿满天神佛护佑陛下,护佑大唐,护佑苍生黎庶。”

李承乾起身上前将他扶起,拍了拍他肩膀:“你我年富力强、各有前程,莫做小儿女之态,只是出海万里当保重身体,时常有信笺送来一叙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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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一顿,又道:“海外艰苦,不宜孩童生活,不如先将侄子们留在长安继续学业,待到你在封国稳定下来,他们也学业有成,再去与你团聚,亦能助你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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