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6章 空座位上的咖啡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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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阳光斜斜地切过办公室,在季洁的空座位上投下一块方方正正的光斑。杨震握着笔的手悬在卷宗上方,笔尖的墨渍在纸上洇开一个小小的圆点,像颗迟迟未落的心事。

走廊里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又急促。杨震的耳朵下意识地竖了起来——那不是季洁的脚步声。季洁走路总是轻悄悄的,像怕惊扰了什么,只有着急赶时间时,鞋跟才会在地面上敲出细碎的"哒哒"声,像春雨打在窗沿。

门被推开,韩丽抱着一摞文件走进来,额头上沁着薄汗:“杨队,这是昨天的报案记录,您过目。”她把文件放在杨震桌上,目光飞快地扫过对面的空座位,嘴角动了动,终究没问什么。

杨震点点头,翻开文件的手有些发沉。往常这些记录都是季洁先过一遍,把重要的用红笔标出来,再分类整理好放在他桌上。她的字迹娟秀,标重点时总爱画波浪线,说这样比直线醒目。他现在看着满页密密麻麻的黑字,只觉得眼睛发胀。

“对了杨队,”韩丽走到门口又停住,“刚才传达室说有您的快递,我帮您拿上来了,在前台。”

杨震"嗯"了一声,心里却泛起一丝疑惑。他最近没买东西,谁会寄快递给他?

前台的快递包裹不大,牛皮纸包装,上面没有寄件人信息,只写着他的名字和单位地址。杨震捏了捏包裹,硬邦邦的,像是个盒子。他拆开封口绳,里面露出一个深棕色的木盒,打开一看,是罐蓝山咖啡。

他的眉头瞬间蹙起。这咖啡是林静怡以前常喝的牌子。当年他们在警校培训时,她总说蓝山的苦味里带着回甘,像人生。那时他不懂这些,只觉得速溶咖啡更省事,每次都被她笑"不懂生活"。

盒子里没有便签,没有留言,仿佛这罐咖啡只是凭空出现的。可杨震比谁都清楚,这是林静怡的手笔。她总是这样,习惯用这种旁敲侧击的方式表达意图,像猫一样,既想靠近,又不肯直白地亮出爪子。

他捏着咖啡罐的盖子,金属边缘硌得手心发疼。昨晚回复的消息石沉大海,他还以为她能明白他的决绝,没想到她会用这种方式继续纠缠。一股火气顺着喉咙往上涌,他抓起咖啡罐就想扔进垃圾桶,手扬到半空却停住了——季洁的杯子就在对面桌上。

淡绿色的陶瓷杯安静地立在桌角,杯身上的小猫歪着头,像是在看他。他突然想起,季洁其实不喜欢喝咖啡,说那东西太苦,不如菊花茶温润。但她办公室的抽屉里,总备着一小盒速溶咖啡,是他喜欢的牌子。有次他通宵审案子,早上困得直点头,她默默冲了杯咖啡放在他手边,说"就这一次,喝多了对胃不好"。

那杯咖啡的温度,他现在还记得。

杨震把咖啡罐塞进办公桌最底层的抽屉,用一摞旧卷宗压住。眼不见为净,他想。可心里的烦躁却像被搅动的咖啡渣,沉不下去。

“杨队,会议室准备好了,郑队让您过去。”李少成探进半个脑袋,看到杨震脸色不对,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杨震揉了揉眉心,起身时碰倒了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几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又慌忙移开。他知道大家都在议论,议论季洁的突然请假,议论他这两天的魂不守舍。刑警队的人个个都是人精,这点风吹草动瞒不过谁。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老郑坐在主位上,指间的烟燃得只剩半截。看到杨震进来,他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指节在桌面上敲了敲:“昨天城西的入室盗窃案,有新进展了?”

杨震拉开椅子坐下,从包里拿出卷宗:“嫌疑人的监控轨迹查到了,今早六点在长途汽车站被抓了,正在审讯室。”

“嗯。”老郑应了一声,目光在他脸上停了几秒,“季洁那边...跟你联系了吗?”

杨震握着卷宗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没有。”

会议室里的空气顿了顿。老郑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个保温杯,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她那脾气,看着软,骨子里犟得很。当年她跟你搭档,多少人说你们俩迟早得吵翻,结果呢?案子办得漂亮,默契得跟一个人似的。”他呷了口茶,“我知道你们俩的事,不该多嘴。但杨震,季洁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姑娘,她要是真动了气,肯定是你哪里做得不对。”

杨震低头看着那杯茶,茶叶在水里沉沉浮浮。他知道老郑说得对。季洁从来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哪怕上次他因为盯梢忘了她的生日,她也只是笑着说"工作要紧",转身却在他的警服口袋里塞了块巧克力,说"补你的"。

这次的事,他确实错了。错在林静怡出现时的遮遮掩掩,错在被问起时的含糊其辞,更错在让季洁独自消化那些猜疑和委屈。

“我知道错了,老郑。”杨震的声音有些哑,“等她肯见我,我会跟她解释清楚。”

老郑点点头,没再追问,翻开了面前的文件:“说说下一步的部署...”

会议开了一个小时,杨震的思绪却像断了线的风筝,总也抓不住。老郑说的侦破方向,丁箭汇报的走访情况,都像隔着层水,听得模模糊糊。直到散会时老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猛地回过神。

“下午去趟季洁家吧。”老郑的声音压得很低,“她爸妈昨天给我打电话,说她把自己关在屋里,一天没吃没喝了。”

杨震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他就该想到的,季洁看着温和,实则把情绪藏得极深,受了委屈从不在外人面前表露,只会自己憋着。

“我...”他想说“我去不合适”,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谢谢你,老郑。”

回到办公室,桌上的电话响了,尖锐的铃声刺破了午后的宁静。杨震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孟佳的声音:“杨队,盗窃案嫌疑人招了,还交代了上个月的另一起案子,您要不要过来看看?”

“知道了,马上到。”他挂了电话,抓起外套就往外走,脚步却在门口停住。目光又落在季洁的空座位上,阳光已经移到了桌角,那只淡绿色的杯子在光影里泛着温润的光。

他走过去,拿起杯子。杯身还带着点凉意,像季洁指尖的温度。他鬼使神差地走到饮水机旁,接了半杯温水,又从自己的抽屉里摸出袋菊花茶——那是季洁上次给他的,说他总熬夜,喝这个败火。

茶叶在温水里慢慢舒展,浮起又落下,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他把杯子放回季洁的桌上,杯沿对着她常坐的方向,仿佛她下一秒就会推门进来,拿起杯子笑着说"还是你懂我"。

审讯室里灯光惨白,嫌疑人低着头,声音含糊地交代着作案经过。杨震坐在桌前,手里转着笔,目光却落在嫌疑人手腕上的红绳上。那绳子磨得有些发白,跟季洁手上戴的那根很像。

季洁的红绳是她外婆给的,说能保平安。有次追捕嫌疑人时,她为了救一个小孩,手腕被墙角蹭破了皮,红绳也断了。那天晚上她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断了的红绳收进首饰盒。第二天他跑遍了全城的首饰店,买了根一模一样的红绳给她,她愣了半天,眼眶红红的,却笑着说"浪费钱"。

“杨队?”周志斌推了推他的胳膊,“嫌疑人问能不能宽大处理。”

杨震回过神,敲了敲桌子:“把同伙的名字和藏匿地点说清楚,争取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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