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肆虐的瘟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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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铜山脉被一种淡绿色的奇怪东西笼罩得密不透风，甚至感觉连光线都难以穿透这厚重的屏障。

温德洛的靴子踩在龟裂的土地上，每一步都伴随着细碎的碎裂声，就像之前所判断的那样，大地已经死了。

那声音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清晰，仿佛脚下的大地随时都会崩解，将他们吞噬进无尽的深渊。

他俯身捡起一块土块，这东西在掌心沉甸甸的，却毫无生机可言。用指尖一捻，土块便化作齑粉，粉末中夹杂着些许闪烁的绿色磷光，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最后被慢慢吸收。

“不是次元石，但能够被我吸收，同样也是魔法。”

“大人，您看那边。”

上尉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他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指向不远处一片枯萎的橡树林，这里曾是霍克领人完全不敢深入的精灵森林。

那些曾经参天的古树如今如同烧焦的骸骨，扭曲的枝桠张牙舞爪地指向铅灰色的天空，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它们所遭受的苦难。

树皮上布满蛛网状的绿色纹路，纹路像是某种活物在皮下蠕动，缓慢而有节奏，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温德洛走过去，这时才发现这片树林原来是一个木精灵的哨所。

作为最重土厌迁的种族，却彻底离开了自己居住的森林，并且这片森林也开始死亡了。

地面上，原本应该长满蕨类植物的低洼处，此刻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淡绿色菌膜，似乎正准备开始生长。

温德洛用剑鞘挑起一块，黏黏糊糊，开始有了水分。

下面露出的不是泥土，而是密密麻麻纠缠在一起的透明线虫，这些虫子在暴露在空气中的瞬间便蜷缩成球，随后化作绿色的脓水，在地面上留下一滩滩腥臭的痕迹。

如果高等精灵的混沌文献没有出错，那么现在就是纳垢死亡，重生，生长三状态的重生状态。

温德洛直起身，目光扫过死寂的森林，眼神中充满了凝重。

“纳垢瘟疫已经渗透到土壤深处了。”

他想起在荷斯白塔学到的知识，纳垢的腐化从不一蹴而就，它有着严密而恐怖的步骤，十分缓慢但是无法阻挡。

先是让生命失去活力，让万物陷入死寂；再用瘟疫重塑形态，将一切都扭曲成诡异的模样；最后在腐烂中孕育新的 “生机”。

孕育出一种属于纳垢的、令人作呕的生机。

现在看来，这片土地正处于第二阶段，那些线虫和菌膜就是最好的证明。

队伍继续前进，民兵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森林里显得格外刺耳，打破了这片死寂，却也像是在惊扰某种沉睡的怪物。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民兵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那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温德洛赶过去时，只见那人正盯着脚边的一具松鼠尸体，身体因恐惧而不住地颤抖。

这只小动物的尸体没有任何腐烂的迹象，皮肤却像被水泡过般肿胀发白，仿佛随时都会破裂。四肢关节处生出细密的绿色菌丝，如同蛛网般蔓延。

眼睛的位置只剩下两个黑洞，里面塞满了蠕动的蛆虫，这些蛆虫也是绿色的，并且在啃食宿主的同时，自身也在不断爆裂成绿色的脓水，溅落在周围的枯草上，将枯草也染上了一抹诡异的绿。

霍克领的人见多了各种各样的感染和瘟疫，但这种程度的感染和瘟疫，也只是在故事和传说中听闻过。

“这东西会传染。”

温德洛沉声下令，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所有人用布遮住口鼻，不要直接用皮肤触碰任何生物尸体，禁止饮用这附近的水源和食用任何附近的食物。”

他从行囊里取出用银币磨好的银粉，根据西格玛教会和其中猎巫人的说法，白银能够对混沌造物和吸血鬼产生克制作用。

小心翼翼地将银粉撒在松鼠尸体上，接触到银粉的绿色菌丝瞬间发出 “滋滋” 的声响，冒出呛人的黑烟。

那黑烟在空中扭曲盘旋，仿佛有生命一般。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终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渗入龟裂的土地中，留下一个深色的印记。

“有用！就是有点贵。”

当他们抵达地图上标记的第一个村庄时，太阳已经升到了半空，却无法穿透厚重的云层，只能在雾霭中投下惨淡的绿色光晕，给整个村庄蒙上了一层死寂的面纱。

这个名为兰科斯特的村落坐落在山坳里，几十间木屋错落有致，烟囱里却没有一丝炊烟，村口的水井旁还放着木桶，桶里的水已经变得浑浊，上面漂浮着一些绿色的杂质，仿佛村民只是暂时离开，随时都会回来继续他们的生活。

“备战。”

上尉立刻握紧了腰间的火枪，伸手让大部队停下。

“太安静了，霍克领的村庄不可能这么安静。”

在霍克领这个地方，只要靠近村庄，就能听到各种各样的枪响。

对于爱枪如命的霍克领人来说，他们随时都会测试自己的火枪，如果村庄没有枪声，那么这儿就是陷落的村庄。

木门虚掩着，他用剑鞘轻轻一推，门轴发出刺耳的 “吱呀” 声，那声音在寂静的村庄里回荡，仿佛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一股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那是腐烂的人肉混合着发酵谷物的味道，浓烈得让人几欲作呕。

温德洛强忍着胃里的翻腾，用剑拨开挡在门口的杂草，走了进去，现在得调查清楚村庄发生了什么才好继续上路，若是现在就离开，可能会被伏击。

屋内的景象让见惯了生死的温德洛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灶台上摆着一锅已经凝固的粥，表面覆盖着一层墨绿色的霉斑，这些霉斑竟然在缓慢地蠕动，像某种活物一样伸缩着。

墙角的摇篮里，一个婴儿蜷缩着，身体表面布满绿色的纹路，那些纹路像是有生命般缓缓流动。

襁褓下的身体已是透绿，里面塞满了绿色的粉末，粉末时不时会微微颤动。

而在卧室的床上，一对夫妇相拥而卧，早已死去多日。

不，还没死，他们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灰绿色，腹部高高隆起肿胀成了大胃袋，但皮肤紧绷得发亮，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东西在蠕动，那蠕动的节奏与外面树皮上的绿色纹路如出一辙。

“大人，您看这个。”

一名民兵在储藏室里惊呼，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温德洛走过去，只见墙角的麻袋里装满了发黑的谷物，这些谷物上覆盖着厚厚的绿色菌丝，菌丝相互缠绕，像是一张巨大的网。

有几只老鼠正在啃食谷物，它们的动作显得极为疯狂。

在啃食的过程中，老鼠的身体不断抽搐，皮肤迅速变成绿色，毛发大把脱落，露出下面溃烂的皮肤。

最终，它们炸开成一团绿色的脓水，溅到麻袋上，让更多的谷物染上了诡异的颜色，那些被沾染的谷物似乎变得更加活跃，菌丝生长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看来老鼠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害虫，至少在这个时刻，它们用生命证明了村庄的谷物被完全污染了。

就在这时，卧室里传来 “窸窸窣窣” 的声响，那声音细微却清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动。

温德洛和上尉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警惕，握紧武器慢慢靠近。

只见那具男尸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幅度很小，却足以让人心脏骤停。紧接着，他的眼睛猛地睁开，但那已经不是人类的眼睛了。

眼球变成了浑浊的绿色，眼眶里面就是昆虫的副眼，无数个副眼还像蝇蛆一般不停的蠕动着。

恐惧！惊骇！但温德洛和上尉依然士气坚定，二人见多识广，可不会仅仅被这个玩意儿给吓得夺路而逃。

男尸缓缓坐起身，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机器，每一个关节都发出 “咔咔” 的声响。

他的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声响，像是有痰卡在里面，却又吐不出来。嘴角流下绿色的涎水，涎水所过之处，皮肤都被腐蚀得冒出白烟。

他的肚子突然剧烈地起伏起来，“噗” 的一声，皮肤被撕裂，一只长满绿色毛发的手臂从腹腔里伸了出来，手臂上的毛发如同钢针般直立。

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无数只扭曲的手臂从尸体内部钻出，将整具尸体撑得支离破碎，最终化作一个由手臂和内脏组成的、不断蠕动的绿色大嘴。

肉团上还残留着一些破碎的衣物和皮肤组织，看起来恶心又恐怖。

“用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