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5章 相亲桌上我流干眼泪十年后他跪我面前:求你把项目给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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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厂长,"他递来份文件,"关于风控合作……"

"陈总监,"我接过文件时,指尖轻轻擦过他的,"您知道为什么我们的电路板合格率能达到99.97%吗?"

他摇头。我指向正在调试机械臂的老师傅们:"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曾是'不合格品'——王师傅焊坏过整批主板,李姐算错过物料数据,就连我,"我掀起袖子露出疤痕,"也曾在暴雨夜哭湿整包纸巾。"

陈建军的眼神逐渐明亮。他突然伸出手:"田厂长,希望以后能有机会……"

我握住他的手,力道不轻不重:"机会从来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的。"远处,装载货物的卡车鸣笛启程,车尾扬起的尘土在阳光下闪着金光。

冬至清晨,我收到封来自德国的邮件。客户在附件里放了张照片:柏林的圣诞市场灯火通明,玻璃橱窗里摆着我们厂的电路板,旁边立着块牌子——"中国制造,匠心传承"。

母亲在厨房煮饺子,蒸汽模糊了玻璃窗。我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夜,如果陈建军没有离开,现在的我会在哪里?或许仍蹲在出租屋哭,或许早已向命运低头。但人生没有如果,只有握在手中的现在。

"小颖!"母亲在厨房喊,"电话!"我擦干手跑去接,听筒里传来小张兴奋的声音:"田厂长!我通过德语四级了!王师傅说要教我焊更精密的元件……"

窗外飘起雪花,我望着院子里那棵老槐树。它的枝干上落满白雪,却依然倔强地伸向天空。就像我们每个人,都在生活的风雪里,努力绽放着属于自己的光芒。

"很好,"我轻声说,"明天开始,你跟着技术部的陈工学电路设计。"电话那头的小张突然沉默,接着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田厂长,我……我能行吗?我学历才大专……"

"十年前我也以为自己只能当个流水线女工。"我摘下眼镜,用袖口擦拭起雾的镜片,"记得王师傅吗?他右眼失明那年,所有人都说他该退休了。现在呢?"我指向窗外,透过雪花能看到生产区亮着的灯,"他正在教新来的实习生盲焊。"

小张的呼吸声变得急促:"我……我明天就去找陈工!"挂断电话后,我套上羽绒服走进院子。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声,老槐树的枝桠在风中轻颤,抖落几片雪花。树根处放着个破陶罐,那是二十年前陈建军离开前,我们用来浇灌树苗的。

"小颖?"母亲在门口张望,"这么冷还出去?"

"去看看树。"我蹲下身,手指抚过陶罐上模糊的"百年好合"四个字。那是用红漆写的,如今只剩半边残迹。母亲把毛线围巾围在我脖子上:"今天村长来过,说陈建军……"

"妈,"我起身掸掉裤腿的雪,"您记得那年他走后,我怎么熬过来的吗?"母亲没说话,只是把我冻红的手捂在她怀里。她手上的老茧硌得我生疼,却比任何暖宝宝都管用。

次日清晨,我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打开门,风雪卷着穿警用大衣的男人扑进来。小张的脸冻得发紫,怀里紧紧抱着个文件袋:"田厂长!德国客户的订单被劫了!"

"什么?"我抓过文件袋,里面是海关发来的紧急通知——载有我们价值三千万电路板的货轮,在马六甲海峡遭遇海盗。

"现在怎么办?"小张的眼镜上蒙着厚厚的水雾,"客户说如果七天内交不了货,要我们赔五倍违约金!"

我冲进书房打开电脑,生产系统的红色警报与窗外的暴雪形成诡异呼应。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时,忽然瞥见书桌上泛黄的照片:二十岁的我和陈建军蹲在老槐树下,他手里举着用草茎编的戒指。

"田厂长?"小张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深吸一口气,调出全球供应链地图:"通知空运部,查所有飞往汉堡的航班;联系越南分厂,让他们暂停其他订单优先生产这批电路板;还有,"我抓起车钥匙,"去车间把王师傅他们叫来,我们得重新制定生产方案。"

暴雪越下越大,能见度不足十米。我驾车冲进风雪时,后视镜里母亲举着伞追了几步,最终消失在白茫茫的天地间。车间里灯火通明,王师傅的盲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像某种节奏。

"田厂长,空运成本太高了。"物流主管擦着汗说,"就算包下整架货机,也来不及……"

"来得及。"我展开世界地图,指尖划过中欧班列的路线,"从这里走陆路,经新疆出境,十五天能到汉堡。"

所有人愣住。小张突然跳起来:"对!中欧班列!我查过时刻表,后天有趟专列……"

"但我们的包装不符合铁路运输标准。"质检主任泼冷水,"之前试过,电路板在震动中损坏率超过20%……"

我抓起电话拨给研发部:"把防震泡沫改成蜂窝结构,现在!王师傅,您那边能保证多少焊点通过振动测试?"

"九成五。"老人把盲杖靠在墙上,布满疤痕的手精准地拿起烙铁,"但得给我三天。"

"两天。"我脱下羽绒服,只穿毛衣站在图纸前,"小张,你带人去越南分厂盯着;物流部立刻联系铁路局;研发部今晚必须拿出新包装方案。"

第三天清晨,第一辆满载电路板的货车驶出工厂。我站在飘雪的广场上,看着工人们往车厢里搬运货物。小张的羽绒服拉链坏了,冻得直跺脚:"田厂长,您三天没合眼了,回去睡会儿吧?"

"等火车发车再说。"我呵着白气,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刹车声。陈建军的车停在路边,他手里拎着保温桶,西装上落满雪花。

"听说你们要走中欧班列?"他递来保温桶,"我联系了铁路系统的朋友……"

"谢谢。"我没接,"但我们已经谈好了。"他举着保温桶的手僵在半空,我看见他无名指上的戒痕彻底消失了。

"颖子,"他突然说,"这些年我……"

"陈总监,"我打断他,"您知道为什么我们的电路板能在德国卖到天价吗?"他摇头。我指向正在装车的工人:"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把生命焊进了这些电路里。"

中欧班列发车那天,全村人都来了。老槐树的枝桠上挂满红布条,那是母亲带着村民连夜系的。火车鸣笛的瞬间,风雪突然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银色的车身上。

"田厂长!"小张举着对讲机跑来,"越南分厂提前完成任务!第二批货物后天就能发出!"

我望着远去的火车,忽然想起二十岁那年,陈建军指着铁轨说:"总有一天,我要带着你坐火车去深圳!"现在火车确实来了,却载着我亲手造的货物,驶向没有他的远方。

三个月后,德国客户发来视频。汉堡港口,工人们正在卸货。当印有我们厂标的箱子被打开时,客户代表突然单膝跪地——每个电路板下都压着张照片:王师傅在焊接,小张在学德语,母亲在晒樱桃干,还有我在飘雪的院子里,望着老槐树微笑。

"这是中国工匠的灵魂。"客户在视频里说,"我们决定追加两亿订单。"

庆功宴上,我独自开车回到村里。老槐树开花了,雪白的花瓣落满石桌。手机突然震动,是陈建军发来的短信:"能见个面吗?我在老地方等你。"

我关掉手机,从包里取出份文件——总部调令,任命我为欧洲分公司总经理。月光下,老槐树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极了当年陈建军离开时,拖着行李箱的背影。

"妈!"我朝屋里喊,"您上次说的相亲对象……"母亲举着锅铲冲出来:"怎么?想开了?"

我笑着帮她择菜:"明天不是要去德国吗?得找个人帮我看着厂子。"母亲突然愣住,手里的芹菜掉在地上。她慢慢蹲下身,我看见她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

启程那天,全村人都来送行。小张抱着孩子挤在人群里,王师傅拄着盲杖不停抹眼泪。火车缓缓开动时,我忽然看见陈建军站在月台尽头。他手里拿着束槐花,在风中摇摇欲坠。

"田厂长!"他追着火车跑,"我辞职了!我们可以……"

我关上车窗。隔着玻璃,我看见他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变成雪地里一个黑点。手机再次震动,是母亲发来的照片:老槐树下多了块新石碑,上面刻着"匠心永驻"。

德国的春天来得格外早。当我站在汉堡新工厂的落地窗前时,看见漫山遍野的槐花正在盛开。秘书敲门进来:"田总,有位陈先生想见您。"

我整理好西装,走向会议室。推开门时,陈建军正站在窗前,手里依然拿着那束已经干枯的槐花。

"颖子,"他转身时,眼里闪着十年前那样的光,"我买了老槐树下的地,打算建个工匠博物馆……"

"陈先生,"我递上合作协议,"这是我们与奔驰公司的新项目,需要风控总监签字。"他愣住。我指着协议末尾的签名处:"顺便说一句,我丈夫是铁路系统的工程师,他正在中欧班列上。"

陈建军的手指微微发抖。他签字时,钢笔在纸上洇出个小蓝点,像极了当年我们蹲在树下数星星时,他滴在我手背上的那滴泪。

十年后,我带着女儿回到村里。老槐树已经需要三人合抱,工匠博物馆里陈列着我们的电路板、王师傅的盲杖、小张的德语笔记。女儿指着展柜里的破陶罐问:"妈妈,这是什么?"

"是爱情。"我轻声说,"但更是比爱情更长久的东西。"

走出博物馆时,雪花又飘了起来。女儿蹦跳着去抓雪,我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颖子……"

转身看见陈建军拄着拐杖站在那里,头发已经全白。他手里拿着个新陶罐,上面刻着"匠心传承"四个字。

"给博物馆的。"他说,声音轻得像雪花落地。

我接过陶罐,转身走向正在堆雪人的女儿。风雪中,老槐树的枝桠依然倔强地伸向天空,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成长、关于放下、关于永恒的故事。而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故事里的一朵雪花,终将融化在时光的长河里,却也曾闪耀过属于自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