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章 我跟踪嫂子到ATM机前,我看见她输的密码是哥哥生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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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重归死寂的黑暗。

我的大脑却在疯狂地燃烧!行动!她行动了!就在今晚!她要跑了!带着我哥的卖命钱,带着她那三个白眼狼孩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愤怒像岩浆一样喷涌而出,瞬间烧毁了我最后一丝迟疑!不能再等了!必须截住她!现在!

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心脏疯狂地擂打着胸腔,血液冲得耳膜嗡嗡作响。手指因为激动和愤怒而剧烈颤抖,几乎握不住手机。我哆嗦着拨通丈夫的电话,声音像砂轮摩擦般嘶哑急促:

“快!快开车过来!楼下等我!马上!李桂兰要带着钱跑了!!”不等他回应,我一把掐断电话。

时间就是一切!我像个疯子一样冲到衣柜前,胡乱抓起离手最近的外套和裤子套上,甚至顾不上分清正反。钱包?钥匙?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有一个念头无比清晰:抓住她!抢回我哥的钱!不能让她得逞!

匆忙中,我瞥了一眼手机的监控画面。客厅的摄像头(我后来偷偷在客厅角落也装了一个)显示,李桂兰已经穿戴整齐,正站在玄关的阴影里,手里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看起来很沉的黑色旅行袋!她动作麻利地弯腰,似乎在换鞋。大龙靠在墙边,同样背着鼓囊的背包,一脸不耐烦地打着哈欠。彩霞低着头,怀里抱着一个同样塞得满满的书包。就连那个不成器的小虎,也背了个运动包,睡眼惺忪地被彩霞拉着胳膊。

他们果然准备好了!全家出动!卷铺盖走人!那鼓囊的行李包里,装着的就是我哥的血汗和绝望!

“妈的!”我低吼一声,再也顾不得其他,抓起手机和车钥匙,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家门。冰冷的夜风灌进我的肺里,却丝毫无法冷却我沸腾的血液。电梯下降的数字慢得令人发指,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冲出单元门,丈夫的车子已经停在路边,引擎低吼着,车灯刺破了凌晨的浓墨。

“上车!”我拉开车门,几乎是摔了进去,“快!去我哥家那边!她刚从家里出来,肯定要去取钱或者汇合!快!”

车子咆哮着冲入凌晨空旷却危机四伏的街道。路灯昏黄的光线在车窗上飞速掠过,像一道道模糊的鞭影。我死死盯着手机屏幕,客厅的摄像头显示,玄关的门已经被拉开,李桂兰警惕地探出头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对身后挥了挥手。四个黑影,鬼鬼祟祟地鱼贯而出,悄无声息地融入楼道更深的黑暗里。门,被轻轻关上。

他们出来了!就在前面!

“再快点!”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熟悉街景,对着丈夫焦躁地喊道。丈夫猛踩油门,车子在寂静的马路上疾驰,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嘶鸣。

很快,车子拐入了通往哥哥那片城中村的岔路。这里的路窄得像羊肠,路灯稀疏,光线更加昏暗,两侧是密密麻麻、形态各异的违章建筑投下的巨大黑影。车子无法开得太快,也无法进入那些更窄的巷子。

“停!停这里!”我指着前方巷口不远处一个隐蔽的角落。丈夫猛打方向盘,车子嘎吱一声刹住,轮胎几乎擦到墙角。

我几乎是撞开车门跳了下去。凌晨冰冷潮湿的空气混合着垃圾和污水的气味扑面而来。巷子里一片死寂,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野猫凄厉的叫春声和不知谁家水龙头没关紧的滴水声。我竖起耳朵,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试图在这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中捕捉到任何不寻常的脚步声或是窃窃私语。

没有……什么都没有……

该死!他们去哪儿了?这么多条岔路,像蜘蛛网一样!他们会直接打车离开?还是去银行ATM机?还是去和她那个前夫汇合?

突然!一阵极其轻微的嗡嗡声,像蚊子飞过,从不远处一条更黑暗的小巷深处传来!

电动车!是电动车的声音!李桂兰有一辆破旧的小电驴!她肯定是骑那玩意儿带着钱先跑了!让三个孩子步行走别的路去汇合点!狡猾!太狡猾了!

我像猎犬一样猛地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拔腿就追!高跟鞋踩在湿滑坑洼的水泥地上,几次差点崴脚,但我顾不上疼痛,跌跌撞撞地冲进那条更深、更窄的小巷。黑暗像浓稠的墨汁包裹着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一道惨白的光柱刺破黑暗,慌乱地扫视着前方。

前方!一个小小的、迅速移动的红色尾灯,正在巷子尽头一闪一闪,眼看就要拐弯消失!

是她!是她那辆电动车!

“站住!李桂兰!你给我站住!”我嘶声力竭地大喊,声音在狭窄的巷道里撞出空洞的回响,惊醒了路边几只翻垃圾的野猫,它们嗖地窜入更深的黑暗里。

前方的红色尾灯没有丝毫停顿,反而猛地加速拐了个弯!引擎的嗡嗡声瞬间远去!

“操!”我爆了一句粗口,拼尽全力追过去。转弯处,是一条稍微宽一点、但依旧昏暗的马路。那红色的尾灯在前方几十米外,正朝着一个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微弱灯光的方向疾驰!便利店!她要去ATM机取钱!

“追!追上她!”我对着跟在后面跑过来的丈夫大喊,自己也像疯了一样冲刺。肺部火辣辣地疼,冰冷的空气刮着喉咙,但我只有一个念头:抓住她!

李桂兰的车子一个急刹,停在了那家灯火通明的便利店门口。她甚至顾不上锁车,一把拽下头盔扔在车筐里,拎着那个黑色旅行包就跳下车,脚步急促地冲进了便利店明亮的玻璃门!

就是现在!

我像一头愤怒的母狮,紧随其后,砰地一声撞开了便利店的玻璃门!刺眼的白炽灯光和冰冷的空调风瞬间包裹了我。店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打着哈欠的年轻男店员靠在收银台后刷着手机。

而李桂兰,就站在那个孤零零的ATM机前!那个黑色的旅行包放在她脚边。她显然被我这突如其来、杀气腾腾的闯入惊到了,猛地转过身,脸上血色尽失,眼神里充满了惊愕、恐慌和被撞破的狼狈。她下意识地用身体挡住了ATM机的操作屏幕。

“李!桂!兰!”我喘着粗气,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渣子,“你干的好事!把我哥的钱交出来!现在!立刻!”我伸出手,指甲几乎要戳到她的脸上。

店里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店员吓得站直了身体,茫然地看着我们这对深夜闯入、剑拔弩张的女人。

李桂兰脸上的惊慌只持续了一瞬,随即被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绝望和凶狠取代。她胸口剧烈起伏,嘴唇哆嗦着,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剜着我:“田颖!你…你发什么疯!这是我的家事!轮不到你管!滚出去!”她尖叫道,声音刺耳。

“放屁!”我逼近一步,几乎能闻到她身上那股劣质烟草和汗味混合的气息,“家事?你偷我哥的卖命钱!带着你这三个野种跑路!这叫家事?你这个不要脸的贼!小偷!吸血鬼!”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在空旷的便利店里回荡,带着摧毁一切的恨意。

“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李桂兰脸色煞白,身体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微微发抖,但还是死死挡在ATM机前,“这是……这是成军的钱!也是我的钱!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你管不着!”

“你再说一遍?!”我目眦欲裂,恨不得扑上去撕烂她的嘴,“那是我哥用命换来的!是给他养老的!不是给你养野男人和这几个白眼狼的!把存折交出来!”

我的怒吼如同惊雷,店里的空气凝固了。店员惊恐地缩了缩脖子,大气不敢出。李桂兰被我逼得后退了半步,脊背抵在了冰冷的ATM机上。她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只剩下一种死灰般的惨白和绝望。她看着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纠缠的乱麻,有恐惧,有怨恨,还有一种奇怪的、难以言喻的悲凉。

就在这剑拔弩张、仿佛下一秒就要厮打起来的关头,李桂兰身后,那台一直被她身体挡住的ATM机,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完成操作的提示音——“滴!”

紧接着,机器内部开始哗啦啦地吐钞!

钱!她在取钱!

这个声音像一桶汽油浇在我燃烧的怒火上!最后的理智彻底崩断!

“你还敢取钱?!”我狂怒地嘶吼,完全不顾形象,伸手就要去推开她,抢夺那正在吐出的钞票和新弹出的存折!“给我放下!那不是你的钱!”

“别碰!!”李桂兰也尖叫起来,像护崽的母兽,猛地张开双臂死死抵住ATM机,用整个身体去阻挡我。她的身体因激动和用力而剧烈颤抖。

“哗啦——”一大叠粉红色的钞票从出钞口喷吐出来,散落在ATM机下方的小托盘上。同时,机器屏幕闪烁了几下,似乎是操作完成,进入了初始界面。

就在这混乱的推搡和刺耳的尖叫中,我的目光无意间扫过那刚刚完成吐钞、屏幕亮着的ATM机。

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刚刚的操作记录:

【取款金额:.00元】

【账户余额:.00元】

【操作人:田成军】

【交易详情:成功】

而就在这行交易详情下面,一行不太起眼的小字,却像一道惊雷,毫无预兆地狠狠劈中了我的大脑!

缴费业务确认:

缴费类型:医药费 (肿瘤靶向药物 - 泽坦尼布)

收费单位:市中心医院肿瘤科

金额:.00元

患者姓名:田成军

缴费状态:支付成功

泽坦尼布?肿瘤靶向药?田成军?!

我像是被施了定身法,所有的动作、所有的嘶吼、所有的愤怒,瞬间冻结在喉咙里。伸出去抢钱的手僵在半空,指尖冰凉。耳朵里嗡嗡作响,店员和李桂兰后续的争吵声、推搡声都变得遥远模糊,像是隔着厚厚的玻璃。

肿瘤?靶向药?哥哥?什么时候的事?他得了……癌症?

混乱的思绪如同被狂风掀起的碎片。工厂倒闭前他总是疲惫不堪……被我们说他傻时那深深的麻木和沉默……床头柜上那些总是出现的空药瓶……他常常对着药瓶发呆的眼神……还有那天在工厂门口,他接过补偿金信封时,那咽下砂石般的喉结滚动……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刹那,被这张冰冷的ATM缴费单强行拼凑起来,指向一个我从未想过、也拒绝相信的可能真相!

我的目光死死钉在屏幕上那个“田成军”的名字上,像要把它烧穿。一股冰冷的寒意,从我僵直的脊椎骨一路窜上头顶,瞬间浇灭了我所有熊熊燃烧的怒火,只剩下深入骨髓的颤栗和茫然。

就在这时,一直死死护着机器、与我角力的李桂兰,突然爆发出一种绝望崩溃的哭喊,那声音撕心裂肺,带着所有伪装被彻底撕碎的尖利和痛苦:

“你满意了?!田颖!你非要逼死我们才甘心吗?!”她猛地松开阻挡我的手,身体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瘫软下去,后背重重撞在ATM机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她不再看我,只是用双手死死捂住脸,压抑不住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嚎啕从指缝里汹涌而出,肩膀剧烈地抽动着。

“你以为我想要吗?!你以为我想偷他的钱跑吗?!”她猛地抬起头,脸上涕泪横流,混杂着汗水,一片狼藉。那双曾经让我觉得贪婪凶狠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痛苦、绝望和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疯狂。

“是成军!是他逼我的!”她指着屏幕上那个名字,手指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他查出来……查出来是晚期!胰……胰腺癌!”这几个字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带着泣血的嘶哑,“医生说他最多……最多就几个月了!那靶向药!一盒一万多!一个月就要吃三盒!那不中用的医保根本报不了多少!还有彩霞马上要高考!大学学费生活费怎么办?!大龙欠了一屁股债天天被人追着砍!小虎那个废物天天就知道打游戏!他田成军倒好!一闭眼什么都不知道了!留下这一堆烂摊子!留下这十几万!够干什么?!够他吃药撑几个月?!还是够填那两个讨债鬼的窟窿?!!”

她哭喊着,每一句话都像重锤砸在我的胸口:

“他死活不肯治啊!他说这钱要留着给我和孩子以后活命!他说他聋子一个,活了半辈子够了!”李桂兰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凄厉,“你们!你们田家人都当他傻!当他是老黄牛!可你们谁真正知道他?!谁替他想想?!他不想拖累我!他不想花光这钱让我带着三个孩子将来去喝西北风!”她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发出沉闷的砰砰声,“可我能怎么办?!看着他活活疼死?!看着他一天天瘦成一把骨头?!我是贼!我是小偷!我偷他的救命钱!我想带他去看更好的医生!我想让他多活几天!哪怕一天!我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