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想殉情都不知该往哪儿磕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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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哑的喊声,带着一丝颤抖,一丝不敢确信。

林岁想,恶劣如斯星燃,竟也心有余悸得快要哭了。

一切声音消失不见,呼吸都一下屏住,空旷的洞穴落针可闻。

她几不可闻的一声嗯,便仿若有千斤重,重重砸在每个人差点停止跳动的心房上,带来震耳欲聋的回响。

那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后怕。

林岁还好好活着。

他们所有人都活了。

强光迅速移开,斯星燃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眼角淌下的不知是水还是汗。

“岁岁!”

狼狈的娇小身影像颗炮弹,率先扑了过来。

被抱住的那一刻,林岁感到无比安心,无比放松。

她放任自己彻底沉入黑暗,临昏睡前还在想,棠棠叫她的名字,貌似不会卡顿了呢。

……

林岁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再醒来时,不意外地出现在熟悉的病房里。

——论她和医院纠缠的那些年。

她和医院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正值黄昏,夕阳无限好。

窗边的花瓶里插着一只硕大的向日葵,正向阳生长。

林岁望着这生机勃勃的一幕,才终于有了重回人间的实感。

两只手都包得像个粽子,她扭头,看其他人也没比她好多少。

黎野整条小臂都被绷带缠着。

鹿湘和棠溪的腿上贴满了无菌纱布。

斯星燃的掌心跟她一样快包成粽子。

郁辞年脚底板伤口感染,直接坐上了轮椅。

此时,五个人就安静地围坐在她的病床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据毛阳说,她昏睡了多久,几个人就这样坐着看了她多久。

林岁:……难怪睡着了都总感觉身上毛毛的。

她知道,她突然不见,肯定把这帮人吓坏了。

她也能想象到他们极端起来的情况。

如今她安安稳稳地醒来,除了一双鲜血淋漓的手看着尤其吓人,其余地方包括心脏都好着,他们惊吓担忧过后,就该找她算账了。

连说着不打扰的毛阳都特意把门留出一条缝趴在门外,准备偷听她会怎么被骂。

林岁清了清嗓子,道:“这个,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鹿湘抱着手,语气充满嘲讽,“解释你口口声声说什么,不会让我们一起冒险,是因为你一早就打算好再一次甩掉我们?”

她嗓音不稳,隐藏着浓浓的后怕,手指焦虑地掐着胳膊肉,通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岁,好似生怕这只是一场梦。

这次的对手不是人,是邪神。

天知道她在发现林岁不见的那一刻有多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干脆把她绑起来。

果然,面对林岁,她还是太心软了。

这不是个好现象。

林岁直觉她眼神有些危险,赶紧举起一个粽子发誓:“我没有撒谎,也不是在说甜话哄骗你们,那时我真有九成把握,也确实没想到洞神老巢就是出口。”

她是在抵达裂口才有所察觉,那时她已没有选择。

至于九成把握——如果他们真是一起面对洞神,说不定就是十成了。

至少她痛到力竭之后,他们抬也能把她抬出去,哪会险些出不来?

不得不说,这洞神是真阴险,不给她留一个帮手,就打着弄不死她,也要跟她同归于尽的主意。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有这么多东西觊觎你?”

郁辞年伸手,缓缓摩挲着她的粽子手,脸上挂着温柔的笑,眼神晦暗:“或许我就应该把你关起来,藏起来,是不是这样,你才不会被偷走?”

他开始思考这种方式的可行性,林岁咽了口唾沫:“要不你再问问其他人的意见?”

郁辞年从善如流,微笑着转头问:“你们觉得呢?”

黎野、斯星燃、鹿湘异口同声:“我们没意见。”

只剩棠溪没表态,林岁不由期待地看过去。

却见棠溪想了想,认真反问郁辞年:“可……不、屋?”

可以不要小黑屋吗?

“可以。”郁辞年笑了,“弄个阳光花房,多栽点花草,弄亮堂一点。”

棠溪满意点头:“可!”

林岁:“……”

她小声嘀咕:“等邪神力量起来了,躲到哪里都没用。”

“怎么着,林大师这意思就是还会有下次,下下次呗?”斯星燃挑着眉,似笑非笑。

林岁没回答,也不知道是不是默认。

斯星燃顿时黑了脸,气得要疯:“那麻烦您下次记得提个醒,报个点,省得我们想给您收尸都找不到地方,想殉情都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磕头!”

他说着说着声音沙哑,又有些抖。

他从没这么恐惧,也没这么无力过。

一个大活人就那样凭空消失,他们却只能在外面做着无用功,还不如一只猫有用。

虽然到最后他也没见到那只猫。

林岁:“……”

“我知道自己错了。”黎野这时也闷声开口,“即使有十足把握,我也不该不顾自身安危,不计后果地冲动行事。”

他抬起眼,直视着林岁:“那么你呢?”

林岁无言以对。

真就是回旋镖了。

林岁叹了口气,终是选择示弱。

她用包成粽子的手,艰难地在衣服内兜里掏啊掏。

掏了半天才把断掉的心率手环给掏出来。

她将手环捧在白白的拳头上,递给他们看。

声音不自觉地放低,有些委屈和难过:“我妈妈留给我的手环,断了。”

反派们一愣。

这是他们第一次听林岁提起自己的母亲。

并且她提到的显然不是林家那位奇葩又自私的生母。

不过手环对于她的重要性,他们还是能看出来。

她一直戴在手腕上,从没摘下来过,即便是为了实时监测心率,也不该还是十几年前的旧款。

斯星燃早就想给她的手环重装系统。

刚想接过,虚掩的病房门冷不丁被推开。

一个须发皆白,穿着一袭乌沙道袍的老天师被毛阳搀着走进来。

“能让我看看吗?”老天师看着手环问。

林岁却惊呆了:“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