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这堵墙在他的想象中轰然坍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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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退路、所有的借口、所有的侥幸,在王德海的签名和那份通话详单面前,都化为了齑粉。那堆证物不再是简单的纸张和本子,而是两座无法逾越的黑色大山,将他死死地压在山底,连呼吸都变得奢侈。
赵承平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绝望。他知道,堤坝已经出现了裂痕,现在需要的,是最后一波冲击,让其彻底决堤。
他从桌上那叠文件中,又抽出了一张纸,修长的手指捏着纸角,轻轻在指间弹了弹,发出“啪”的一声轻响。这声音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刺耳,像一声法槌的预击。
“你很聪明,刘建军。”赵承平的语气平静得近乎冷酷,“知道用云川省的号码来放烟雾弹,试图把我们的视线引向千里之外。这一招,确实很高明。只可惜,”他话锋一转,目光如刀锋般犀利,“你大概没想过,只要你还用它通话,哪怕只有一秒钟,我们就能找到你。安平县的那个‘福来旅社’,半碗没吃完的泡面,滋味怎么样?”
最后一句话,如同一记精准的重锤,狠狠砸在了刘建军的心口上。他不仅仅是被抓住了,而是被彻底看穿了!他自以为是的反侦察手段,在对方面前竟像孩童的把戏一样可笑。这不仅是行动上的失败,更是对他多年亡命生涯经验的无情碾压。他的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嘴唇微微哆嗦。
赵承平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继续用不带波澜的语调说道:“我知道,你还有一个联络员,李强,对吧?那个在‘E时代网吧’47号机给你传递消息的年轻人。你是不是还指望着他能帮你做点什么?或者觉得他是个讲义气的愣头青,能守口如瓶?”
他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怜悯,“我告诉你,从他第一次和你接触开始,他就已经进入了我们的视线。他现在在那里,见了什么人,打了几个电话,甚至他晚上吃了什么牌子的红烧牛肉面,我们都一清二楚。他就像一条被我们放长线的鱼,我们随时可以收网。你觉得,他被捕之后,会为了一个只把他当工具的上级,扛下所有罪名吗?他会像王德海一样,把你供出来得更快、更彻底。”
赵承平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刘建军的心理防御,切断他最后一丝幻想的退路。李强是他最后的屏障,是他与那个神秘上家之间的防火墙,而现在,这堵墙在他的想象中轰然坍塌。
他将那张打印着李强通话详单的纸推到刘建军面前,上面赫然是李强近期的通话记录,其中几个与云川号码互通的记录,已经被红笔重重圈出。
“机会,我只给你一次,刘建军。”赵承平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摆在你面前的,是两条路。第一条,你继续硬扛,把所有罪名都扛在自己身上,替一个你可能连面都没见过的‘老板’去坐穿牢底。而他,会很快找到下一个‘刘建军’,继续逍遥法外,忘了你是谁。第二条,你老老实实交代,告诉我们你的上家是谁,把整个网络和盘托出。这样,你就是重大立功,可以得到法律的宽大处理。是当一个被人用完就扔的棋子,还是当一个能为自己争取未来的污点证人,你自己选。”
说完,赵承令便不再言语,只是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等待着。审讯室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但这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力量,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刘建军越收越紧。
刘建军的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胸口。他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内心正经历着一场剧烈的风暴。他想到了自己东躲西藏的这几年,住最破的旅馆,吃最便宜的盒饭,每天都在惊恐中睡去,又在噩梦中惊醒。他想到了那个从未见过真面目,却像阴影一样操控着他一切的“老板”,他只是那个人赚钱的工具,随时可以被替换、被牺牲。他想到了自己一旦被定为主犯,那将是何等漫长而绝望的铁窗生涯。
“立功……”这两个字,像在漆黑的深海中,突然亮起的一盏微弱的航灯,透进了他被恐惧和绝望填满的心。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
刘建军猛地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息带着绝望的颤音,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缓缓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直视着赵承平,那是一种彻底被击垮后,放弃了所有伪装和抵抗的眼神,浑浊、空洞,却又带着一丝解脱的死寂。
他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干燥的皮肤相互摩擦的细微声响。最终,他喉咙里挤出了两个字,嘶哑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
“……我说。”
这两个字仿佛抽干了他所有的精气神,他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审讯椅上。
赵承平的眼神依旧平静,只是对身旁的小张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示意他开始记录。
“我……我确实不是主谋。”刘建军的嘴唇哆嗦着,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我上面……还有人。我们……我们都叫他‘老陈’。”
当“老陈”这个名字从他嘴里艰难地挤出来时,刘建军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又是一个哆嗦,仿佛这个代号本身就带着一股寒气,让他回想起了无数个深夜里接到的那个冰冷电话。
“‘老陈’?”赵承平的声音适时响起,像一个精准的钩子,勾着他继续往下说。
“对。”刘建"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而极度恐惧的表情,“我不知道他的真名叫什么,长什么样,多大年纪,什么都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他。他……他是个幽灵。”
“幽灵?”
“对,就是幽灵!他做事小心到了变态的地步,每次联系我,用的都是临时的、不记名的电话卡,说完事立刻就销毁。那声音……经过电子处理,听不出年纪,更辨不出情绪,像机器一样冰冷、精准,只下达命令,从不多说一个字。有时候,他怕电话不安全,会通过李强来给我传话,或者传递一些东西。”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那些碎片化的、充满恐惧的记忆,“王德海……也是老陈让我找的。
他通过加密软件发来指令,说需要一个信得过、又不起眼的人来负责走账。事成之后,老陈会通过我给王德海一笔报酬,并且安排他去外地躲起来。那个建材店,其实就是个幌子,一个专门用来洗钱的壳子……”
在吐露出“老陈”这个代号后,刘建军仿佛打开了一个泄洪的闸口,积压在心底多年的恐惧和秘密开始不受控制地倾泻而出。他的语速时快时慢,毫无逻辑,更像是在呓语,试图将那些恐怖的记忆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赵承平没有打断他,只是耐心地听着,同时用眼神示意小张,将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关键词都记录下来。
“……还有,”刘建军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芒,那是极度恐惧和一丝想要彻底解脱的疯狂混合体,“就在前不久,大概……大概半个月前,老陈又给了我一个任务,一个……一个要命的任务。”
他咽了口唾沫,干涩的喉咙发出“咕”的一声响。
“他让我……帮忙转一笔钱。”刘建军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隔墙有耳,“一笔……很大很大,大到我晚上睡不着觉的钱。”
提到这件事,刘建军的身体又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接到指令的深夜,那个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在他耳边清晰地回响:
“他说,这笔钱是从一个什么……‘新城区绿化升级项目’里‘借’出来的。”刘建军努力地回忆着,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他说得轻描淡写,就像从自家菜园里拔根葱一样。但我不是傻子!‘项目’!‘借’!那他妈就是公款!是挪用公款!”
他激动地挥了一下手,手铐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哐当”声,让他自己也吓了一跳,立刻又缩了回去。
“我问他具体怎么回事,想知道里面到底有多深的水。可他……他只是在电话那头冷笑了一声,”刘建军模仿着那个让他毛骨悚然的声音,音调变得尖利而诡异,“‘刘建军,你只需要知道,钱从哪里进,到哪里出。多余的事情,知道了对你没好处,只会让你死得更快。’……就是这句话,让我一个星期都没睡好觉。”
赵承平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身体微微前倾,问道:“钱是怎么流转的?你知道具体的账户吗?”
“我不知道!我怎么敢知道!”刘建军几乎是吼了出来,随即又颓然地低下头,“老陈做的天衣无缝。他给了我五个完全不相干的人的身份证复印件和授权书,让我去不同的银行开了五个临时账户。然后,一笔巨款会在某个特定的时间点,被拆分成几十甚至上百笔,像下雨一样打进这些账户里。我的任务,就是在钱到账后的半小时内,立刻通过网银,把它们再拆分,转到另外几十个他给我的外地账户里去。那些账户……户主的名字五花八门,有贸易公司,有个人,分布在全国好几个省份。整个过程,就像一场设定好程序的流水线作业,我只是那个按下按钮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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