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阳光闻着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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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那边也出了岔子。白泽不知何时捡了块土疙瘩,精准地砸在他手背:“你那烤全羊要是真藏在树洞里,早该招苍蝇了——你上次在巴乃烤的羊,隔三里地都能闻见骚臭味。”

“嘿!”胖子猛地回神,手背上的痛感真实得扎人,“胖爷我那是秘制酱料!再说了,这鬼地方哪来的苍蝇?”话一出口,他自己先反应过来——刚才明明听见鸟叫,怎么可能没有苍蝇?

解雨臣的戏腔节拍停在了半空中。白泽的灵剑突然指向他身后,剑尖挑起一片飘落的槐树叶:“你小时候听的《游园惊梦》,最后一句唱词里的水袖,该是往东南飘的,不是西北。”

那片叶子被剑气托着,硬生生在空中转了个方向。解雨臣瞳孔骤缩,他记不清具体的方位,可心头那股“不对劲”的感觉却像破土的芽,瞬间窜得老高——他对戏的直觉,从来不会错。

树影里的呢喃突然变得尖锐,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吴邪三人对视一眼,眼里的迷茫褪去大半,再看那棵老槐树时,树干上的纹路正扭曲成一张张熟悉的脸,有克隆体的,有幻境里王盟的,还有……他们自己的。

“操,又来这套。”吴邪摸出兜里的黑石,这次石头烫得惊人,“合着我们刚才白费劲了?”

“不是白费劲。”白泽的灵剑与张起灵的古刀并在一起,两道寒光在阳光下撞出细碎的火花,“它拿我们的信做茧,就得用我们的疑做刀。现在,该剥最后一层壳了。”

张起灵率先动了。古刀带起的劲风直劈槐树树干,却在触碰到树影的瞬间激起一片涟漪——那树干竟是虚的,像蒙在水面上的倒影。

“打它的根!”解雨臣的细刃突然指向树根处,那里的阴影最深,隐约有黑色的藤蔓在蠕动,“执念结在根上,树干都是幌子!”

这一次,没人再被阳光或鸟鸣迷惑。吴邪将黑石狠狠砸向藤蔓,胖子捡起地上的雷管(这次是真的,引线燃烧的滋滋声清晰可闻),白泽与张起灵的刀剑同时刺入阴影最浓处。

藤蔓发出凄厉的惨叫,老槐树的影子开始剧烈摇晃,幻境像碎裂的玻璃般层层剥落。当最后一片树影消散时,众人脚下的土地突然变软,再睁眼时,竟还站在最初的甬道里,长明灯的绿光幽幽跳动,石门后哪有什么阳光,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暗。

吴邪摸了摸肚子,饿得咕咕叫:“所以……红烧肉到底有没有?”

白泽收剑入鞘,瞥了眼张起灵手里紧握的古刀——刚才在幻境里,他始终没让刀离开过吴邪三人三尺之内。她勾了勾唇角:“等出去了,让张起灵给你烤野鸡,比红烧肉顶饿。”

张起灵看了眼吴邪,缓缓点头。

胖子揉着肚子哀嚎:“那还等啥?赶紧找真出口啊!再饿下去,胖爷我能把这甬道啃出个窟窿!”

解雨臣理了理微皱的衣襟,指尖的细刃转了个圈:“这次该换个思路了——执念怕的不是破幻,是我们压根不陪它玩。”

吴邪笑了,拍了拍张起灵的胳膊:“走,不看什么门什么光了,咱们往黑里走,说不定能撞上个卖热乎肉的。”

这次,所有人的脚步都踏在实地上,连影子都在长明灯下跟着晃动。白泽看了眼张起灵,对方回了个极淡的眼神,两人都没说破——刚才幻境里,张起灵的古刀始终对着藤蔓最密的地方,原来他早就找到了破绽。

有些默契,从来不用多说。

甬道尽头的黑暗并非无底,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脚下的青石板突然变成了松软的黄土。长明灯的绿光往前探了探,照出一方圆阔的墓室,穹顶悬着褪色的幡旗,边角被虫蛀得千疮百孔,垂落的布条在气流中微微晃动,像某种无声的招手。

“这才像个正经古墓。”胖子用脚碾了碾地上的土,扬起一层灰,“刚才那破幻境,连棺椁都没有,忒不专业。”

墓室中央摆着口青铜棺,棺身爬满饕餮纹,纹路里积着厚厚的黑垢,却仍能看出铸造时的繁复。棺盖没盖严,留着道指宽的缝,隐约有白气从缝里渗出来,落在地上凝成细小的霜花。

“有阴气。”白泽的灵剑颤了颤,“不是执念,是真东西。”

张起灵走到棺边,指尖在饕餮纹上划过,突然停在棺盖的缝隙处。他没说话,只是回头看了吴邪一眼。

吴邪会意,凑过去想推棺盖,却被解雨臣拉住:“等等。”

解雨臣从背包里摸出根细铁丝,弯成钩状探进缝隙里,轻轻一勾。铁丝带出点灰黑色的东西,细看竟是几缕头发,发质干枯,却缠着枚小小的银铃铛,铃铛上刻着个“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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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殉葬的?”胖子皱眉,“这墓主人够狠的。”

“不像。”白泽蹲下身,盯着那缕头发,“你看发丝的切口,是自然脱落的,不是被剪断的。而且这铃铛……是平安扣改的,给活人戴的。”

话音刚落,张起灵突然抬手,猛地掀开棺盖。

棺里没有尸身,只有半棺的黄土,土上摆着件褪色的红袄,袄子领口绣着朵将谢的牡丹,针脚细密,像女子的手艺。红袄上压着块玉佩,玉质通透,却在边缘处有道深痕,像是被人硬生生掰过。

“这是……”吴邪的目光落在玉佩的裂痕上,突然觉得眼熟。

“是‘念想’。”白泽站起身,灵剑指向棺底,“有人把最重要的东西藏在了这里,藏得太深,连阴气都化不开。”

张起灵的指尖碰了碰红袄的袖口,那里绣着只小小的兔子,针脚歪歪扭扭,像是初学刺绣的人绣的。他顿了顿,突然转身,看向墓室角落。

角落堆着些破烂的陶罐,其中一个罐口露着半截竹简。张起灵走过去,抽出竹简,上面用朱砂写着几行字,字迹潦草,像是临死前写的:

“吾妻安氏,葬于斯,玉佩为凭,红袄为记。”

“吾儿念安,若见此简,勿开棺,勿寻母,平安活。”

“执念锁墓,唯爱可破。”

最后那句“唯爱可破”,朱砂渗得极深,几乎要把竹简戳穿。

吴邪看着竹简上的字,突然明白过来:“这不是古墓,是座衣冠冢。墓主人怕后人惦记,故意布了局,结果把自己的念想困成了执念。”

“那刚才的幻境……”胖子挠头,“是这念想化成的?”

“嗯。”白泽点头,“它困在这儿太久,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就把自己最想的东西——比如‘平安’,比如‘团聚’——变成了幻境。我们闯进来,正好成了它借的壳。”

解雨臣拿起那枚银铃铛,轻轻晃了晃,铃铛没响,里面像是塞了东西。他倒出铃铛里的东西,是粒小小的红豆,已经干透发黑。

“‘安’,‘念安’……”他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原来困住我们的,不是恨,是太想了。”

张起灵把竹简放回陶罐,转身看向棺木。这时,棺里的黄土突然动了动,从土下钻出只小小的虫子,通体雪白,正往红袄的褶皱里钻。

“是玉虫。”白泽的声音软了些,“专吃执念的虫子,看来这念想,也快撑不住了。”

吴邪望着棺里的红袄,突然觉得心里那点最后残留的沉重彻底散了。他回头看同伴,阳光虽然还没到,但每个人的脸上都亮堂了不少。

“走吧。”他朝棺木鞠了一躬,“别打扰人家团聚了。”

这次,没人再提红烧肉。张起灵盖好棺盖,白泽的灵剑在墓室门口划了个圈,圈里突然亮起微光,照出条往下的石阶——那是真正的出口。

石阶上落着层薄灰,却在最下面的台阶上,印着个小小的脚印,像是孩子留下的。

“看来有人在等我们出去呢。”吴邪笑了笑,率先迈步。

阳光或许会是假的,但身边的人是真的,脚下的路是真的,连这墓里的念想,都是真的。

足够了。

白泽的灵剑在墓室里转了个弧,剑尖点过棺中红袄时,那布料竟像水波般漾起细纹。他收回剑,指尖捏着那枚从头发上取下的银铃铛,铃铛在掌心轻轻晃动,却连半点声响都无。

“这衣冠冢是真的。”他的声音沉了些,目光扫过满室的尘埃,“墓主人的念想是真的,那竹简上的朱砂,连年份都对得上。”

吴邪刚松下的神经又绷紧了:“那你说的‘虚’是……”

“是‘皮’。”白泽蹲下身,手指戳了戳棺边的黄土,土粒落在地上,竟悄无声息地融进了石缝里,“就像人穿的衣服,料子是真的,针脚是真的,但衣服里的人,早就不在了。”

张起灵突然走向墓室的石壁,古刀在墙上轻轻敲了敲。左边第三块砖发出的声音是空的,像隔着层棉絮。

“真正的东西,在墙后面。”白泽站起身,灵剑与古刀并排指向那块砖,“这衣冠冢是幌子,是墓主人故意摆出来的‘念想’,用来骗过所有想闯进来的人——包括他自己的执念。”

胖子凑过去敲了敲砖墙,眉头皱得老高:“那墙后面藏的是啥?总不能是他老婆的真尸吧?”

“比尸身更重要。”解雨臣捻着那粒发黑的红豆,指尖突然一顿,“你看这红豆,虽然干了,却没发霉。这墓室阴气重,正常东西早该烂了——只有被更重的‘气’护住,才能留到现在。”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抬手按住那块空砖,猛地往里一推。

砖墙发出沉闷的响声,竟真的往里陷了半寸,露出后面黑漆漆的通道,通道里没有风,却隐约传来滴水的声音,敲在石壁上,规律得像心跳。

白泽的灵剑在通道口晃了晃,剑身映出的影子有些扭曲:“这才是根。刚才的执念、幻境,都是从这里爬出去的。那墓主人藏的不是念想,是‘怕’——他怕有人找到里面的东西,更怕自己忍不住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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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看着黑黢黢的通道,突然想起竹简上的字:“勿开棺,勿寻母……原来他不是怕后人找母亲,是怕后人找到这里。”

“走。”张起灵率先迈步走进通道,古刀的寒光劈开黑暗,“看看是什么东西,能让一个人把自己的念想都做成幌子。”

通道比想象中长,石壁上布满潮湿的青苔,摸上去滑腻腻的,带着股铁锈般的腥气。走了约莫百十来步,前方突然亮起来,不是长明灯的绿光,也不是幻境里的阳光,而是淡淡的金色,像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等走到尽头,众人才发现那金色来自一间石室,石室中央的石台上摆着个半开的木盒,盒里铺着暗红色的绒布,上面放着块巴掌大的龟甲,龟甲上刻满裂纹,正是那些裂纹在幽幽发光。

龟甲旁边放着卷帛书,已经泛黄发脆,上面的字迹却比竹简上的工整得多:

“吾儿念安,父藏此龟甲,非为富贵,乃为祸。此甲能断生死,却会引执念为食,食多了,便会化出幻象,困住所有靠近之人。汝母……便是被它困死的。”

“吾布衣冠冢,以念想为饵,诱它沉睡。若汝见此,速速离去,烧了此室,勿让祸事流传。”

“操!”胖子骂了句,“这老东西倒是好心,可这龟甲看着就邪门,哪是说烧就能烧的?”

白泽的灵剑指向龟甲,剑身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像是遇到了天敌:“它不是龟甲,是‘执念之核’。刚才的幻境、克隆体、老槐树……都是它生出来的‘子’。那墓主人以为用念想能困住它,其实是在给它喂饭。”

张起灵的指尖刚碰到龟甲,那些裂纹突然亮起刺眼的光,石室里瞬间响起无数细碎的呻吟,像有无数人在哭,其中竟夹杂着女子的声音,温柔得像在唤人:“念安……娘在这儿……”

吴邪三人的眼神又开始发飘,脚步下意识地朝龟甲走去。

“别听!”白泽的灵剑猛地劈向龟甲,剑光撞上金光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响声,“这是它最后的招了!用你们最想听的声音,把你们拖进去当养料!”

张起灵一把抓住吴邪的胳膊,古刀横在他身前,刀身的寒意让吴邪打了个哆嗦,眼神清明了些。

“胖子!”白泽朝胖子扔过去块石头,正好砸在他脑门上,“你那烤全羊要是被这玩意儿吃了,这辈子都别想再闻见肉香!”

胖子“嗷”一声跳起来,捂着脑门骂道:“他娘的!敢动胖爷的肉!”

解雨臣则是被自己的细刃刺醒的——他不知何时握住了刀,刀尖正对着自己的咽喉,亏得白泽眼疾手快,用灵剑割开了半寸。

“谢了。”解雨臣喘着气,看向龟甲的眼神冷了下来。

龟甲见幻象失效,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石台上的绒布瞬间化为灰烬,露出下面刻着的阵法,阵法里的血色纹路开始流转,像是活了过来。

“它要自爆!”白泽脸色一变,“想拖着我们一起困在这里!”

张起灵突然抓起龟甲,转身就往通道外跑,古刀劈开迎面扑来的黑雾,速度快得只剩残影。

“跟上!”吴邪反应过来,拉着胖子和解雨臣紧随其后。

白泽他断后,灵剑在通道里布下层层剑网,挡住那些疯狂涌来的黑雾。她回头看了眼那间发光的石室,突然明白了——墓主人藏的哪是祸,是舍不得。舍不得妻子被执念吞噬,舍不得儿子重蹈覆辙,才用自己的一生做了个局,哪怕最后成了困住自己的牢笼。

跑出通道的瞬间,张起灵将龟甲狠狠砸向衣冠冢的青铜棺。

“砰”的一声巨响,龟甲撞上棺盖,竟像玻璃般碎裂开来,无数金光从碎片里涌出,在空中挣扎了片刻,最终化作点点星火,消散在墓室里。

随着龟甲碎裂,整个墓室开始摇晃,石壁上的砖纷纷脱落,露出后面真正的阳光——这次的阳光带着灼人的温度,晒得人皮肤发疼,连鸟叫声都带着暖意。

“真的……这次是真的了?”胖子望着阳光,还有些发懵。

白泽收起灵剑,剑身终于映出清晰的人影,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却笑得真切。

“是真的。”她望着外面的光亮,“这次没东西骗我们了。”

吴邪回头看了眼正在坍塌的衣冠冢,突然觉得那墓主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在说“谢谢”。他笑了笑,转身朝阳光走去。

“走了,”他回头招手,“再不走,别说红烧肉,连羊汤都得凉透了!”

这次,没人再犹豫。阳光落在身上,暖得像刚出锅的红烧肉,连空气里都飘着自由的味道,胖子不会想到他们根本没有走出来,他还在幻想能吃到红烧肉,可一切都是假的,需要一次次的突破里面一切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