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遇见吴三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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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猛地冲到石室出口,只见吴三省正拄着根木棍,一瘸一拐地从密道入口走进来,身上沾满了泥污,却咧嘴笑着:“臭小子,你三叔我命硬,没那么容易死。”

晨光从岛顶的祭坛缺口照进来,落在定海针上,青铜符文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吴邪看着三叔,又看了看身边沉默擦拭古刀的张起灵,突然笑了——这趟蛇骨岛之行,或许才真正解开了爷爷和三叔守护的秘密。

渔民们被扶出石室时,腿还在打颤,有个年轻后生指着祭坛方向,声音发飘:“那、那边好像有船……”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岛岸停着艘挂着血刀门旗帜的快船,甲板上空无一人,船帆却鼓得满满的,像是在等谁。吴三省一瘸一拐走过去扒着船帮看了看:“是血刀门的备用船,看来他们早留了后路。”

胖子跳上船翻了翻,拎出个铁皮箱子:“嘿,还留了点宝贝!”打开一看,里面是些干粮和伤药,还有张折叠的海图,标注着回渔村的近路。

“算他们有点良心。”胖子往兜里塞了袋压缩饼干,“正好省得划那破舢板了。”

吴邪扶着定海针坐下,契片已经彻底失去光泽,变得像块普通的青石。他摸着石柱上的符文,突然想起老妪最后的嘶吼——三百年的等待,到底在等什么?

“这定海针,原本是用来镇压海眼里的魔神残魂的。”白泽蹲在柱下研究纹路,“巫祝和血刀门勾结,是想把残魂引出来为己用,蛇妖则想借残魂的力量化为人形……他们各有各的算盘。”

张起灵正用布擦古刀上的血污,闻言抬头看向吴三省:“你早就知道?”

吴三省摸出烟袋,却发现烟丝被海水泡潮了,只好悻悻塞回去:“我追查血刀门二十年,当年你爷爷就是发现他们在找定海针,才被暗算了。”他看向吴邪,“这契片,是你爷爷临终前藏在吴家祖坟的,说只有吴家人能让它显灵。”

快船驶出蛇骨岛时,吴邪回头望了一眼,那根黑铁柱静静立在晨雾里,像个沉默的守护者。胖子正驾着船哼小曲,突然“哎哟”一声捂住后脑勺:“谁打我?”

身后没人,只有舱底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张起灵拎着古刀走过去,掀开舱板一看,里面蜷着个小孩,穿着渔民的粗布褂子,怀里抱着只半死的海鸟。

“是渔村王老五家的娃。”胖子认出来了,“咋跟过来了?”

小孩怯生生抬头,指着吴邪怀里的契片:“奶奶说……这个能救海鸟……”

白泽突然盯着海鸟看了半晌,又看了看远处渐渐恢复蓝色的海水:“噤声咒破了,活物能回来了。”他摸了摸小孩的头,“你的鸟没事了。”

船行到黄昏,远远看见渔村的灯火。吴三省站在船头,望着海平面出神,吴邪走过去,把契片递给他:“爷爷的心愿了了。”

吴三省没接,只是笑了笑:“该是你的了。”他指了指天边,一轮血月正悄悄爬上来,却不再带着诡异的红,反而像块温润的玉。

“血月还是来了。”吴邪喃喃道。

“月有圆缺,海有潮汐,本就是常理。”张起灵不知何时站在旁边,古刀已经收进鞘里,“魔神残魂被封印,血月只是普通的月相。”

胖子从舱里钻出来,手里举着个铁皮罐头:“开饭了开饭了!胖爷我找到罐豆豉鲮鱼,今儿个就着血月下酒,也算没白来这一趟!”

吴邪看着胖子咋咋呼呼的样子,看着三叔眼角舒展的皱纹,看着张起灵被月光照亮的侧脸,突然觉得手里的契片不再发烫。海风吹来带着鱼腥味的暖意,远处的海面上,几只海鸟正振翅掠过波光——这片海,终于安静了。

快船渐渐靠近渔村码头,岸边隐约有影影绰绰的人影在等。吴邪摸了摸光剑的剑柄,符文已经暗下去,像睡着了。他知道,这趟海洋之行结束了,但属于他们的故事,大概还在很远的地方等着。

船刚靠岸,就见王老五疯了似的冲过来,一把抱住舱里的小孩直抹眼泪:“狗蛋!你吓死爹了!”小孩却举着那只缓过来的海鸟,奶声奶气地说:“爹,它跟咱们回家不?”

吴邪看着这一幕笑了笑,转身帮着渔民们卸东西。张起灵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沙滩上,望着远处血月倒映的海面,手里摩挲着那枚装过黑水的玻璃瓶,瓶底还沾着点暗红的痕迹。

“小哥,发啥呆呢?”胖子凑过去递给他半瓶酒,“累了吧?胖爷我跟你说,今晚得好好睡一觉,明儿个让村里的大妹子给咱做海鲜面,加俩荷包蛋那种!”

张起灵没接酒,却忽然指向西北方向:“那里有船。”

三人抬头望去,只见海平面上泊着艘不起眼的木船,桅杆上挂着盏孤灯,在月色里忽明忽暗。吴三省眯着眼看了半晌,突然“啧”了一声:“是解家的船,老解这老狐狸,消息倒灵通。”

话音刚落,木船上就跳下个人影,踩着水漂过来,落地时带起一串水花。是个穿蓝布衫的年轻人,手里摇着把折扇,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吴三叔,别来无恙啊?”

“解雨臣?”吴邪挑眉,“你怎么在这?”

“听说你们找到了定海针,来凑个热闹。”解雨臣收起折扇,指了指张起灵,“这位就是哑巴张吧?久仰大名。”

张起灵没理他,只是往吴邪身边靠了靠。胖子把工兵铲往地上一顿:“姓解的,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来干啥?”

解雨臣从怀里掏出张照片,照片上是块刻着蛇纹的玉佩:“找这个。我家老爷子说,这玉佩跟定海针是一对,能解开蛇骨岛底下的密道。”

吴三省突然笑了:“你们解家也惦记这玩意儿?”

“不是惦记,是保命。”解雨臣脸色微沉,“最近沿海总出事,渔船一靠近蛇骨岛就失踪,我怀疑……定海针没彻底镇住那东西。”

这话刚说完,远处海面突然传来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海底炸开。众人回头望去,只见蛇骨岛方向的夜空泛起红光,原本平静的海水开始翻涌,浪头越来越高,拍得岸边礁石哗哗作响。

“他娘的,还真没完了?”胖子骂了句,抄起工兵铲就想上船。

张起灵却按住他的肩膀,指了指沙滩——原本干爽的沙地上,不知何时渗出了暗红色的水,水里还缠着细小的银鳞,跟之前的傀儡鱼鳞片一模一样。

“是魔神残魂。”白泽的罗盘又开始疯狂转动,“玉珏碎了,但残魂没散干净,顺着海眼的裂缝跑出来了!”

吴邪突然想起什么,摸出怀里的契片——原本黯淡的青石上,竟重新亮起了纹路,这次不是“封”字,而是个从未见过的符号,像条盘着的蛇。

“这是……”

“是开门符。”解雨臣盯着契片,“蛇骨岛底下有座祭坛,是巫祝当年封印魔神的地方,这符号能打开入口。”

吴三省突然从船上拖下几个潜水气瓶:“看来又得下水了。”他把一个气瓶塞给吴邪,“臭小子,敢不敢再陪三叔闯一次?”

吴邪看着远处越来越红的夜空,又看了看身边的张起灵,突然握紧光剑。胖子已经把潜水镜套在头上:“胖爷我怕过谁?走!”

解雨臣冲船上喊了句:“把装备卸下来!”立刻有几个伙计扛着绳索和炸药跳下来。

张起灵率先走向海里,古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吴邪跟在他身后,海水没过膝盖时,忽然觉得脚踝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低头一看,是条半透明的小鱼,鳞片上闪着微光——竟是之前被黑水化成血水的领航鱼,不知何时活了过来,正围着他的脚打转。

“是它?”吴邪愣住了。

“是被残魂吸引来的。”白泽跟上来,“这些鱼能感应到魔神的气息,跟着它们走,能找到密道入口。”

领航鱼突然调转方向,朝着蛇骨岛的方向游去。张起灵第一个跳下水,古刀划破水面,激起一串银花。吴邪深吸一口气,跟着跃入海中,光剑的符文在水里亮起,像颗移动的星星。

水下的红光越来越亮,隐约能看见无数黑影在游动,像是被惊动的鱼群,又像是……某种更可怕的东西。吴邪握紧契片,感觉它在掌心发烫,仿佛在指引着方向。

他知道,这趟旅程又开始了。但这次,身边的人更多了,手里的武器更利了,心里的底气也更足了。毕竟,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水下的红光像层薄纱,将一切都染上诡异的暖色。领航鱼在前方开路,银色的身影划破水流,时不时停下来用头蹭蹭吴邪的潜水服,像是在确认方向。

张起灵游在最前面,古刀在水中划出的轨迹几乎没有阻力,刀身偶尔闪过的寒光,能惊退那些游得太近的黑影。解雨臣跟在吴邪身侧,折扇不知何时变成了两把短刀,刀刃上缠着细如发丝的钢丝,他游姿轻盈,像条灵活的鱼。

“前面有暗流!”白泽突然打出手势,指向前方红光更浓的区域。那里的水流正在旋转,形成一个个细小的旋涡,旋涡中心泛着黑色,像是被抽空的空间。

吴邪摸出契片,上面的蛇形符号正亮得发烫。他将契片举到身前,符号的光芒与暗流的红光相触,那些旋转的旋涡竟缓缓打开一条通道,通道两侧的岩壁上,布满了与契片相同的蛇纹。

“是巫祝设的障眼法。”解雨臣凑近,用气声说,“这通道才是真正的密道入口。”

穿过通道的瞬间,水压骤减,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个巨大的水下溶洞,洞顶挂着钟乳石,石尖上凝结的水珠折射着红光,像漫天星辰。溶洞中央立着座石台,台上铺着黑色的绸布,布上放着个青铜匣子,正是解雨臣照片里的蛇纹玉佩!

可没等众人靠近,石台周围的水域突然搅动起来,那些黑影终于露出真面目——是半人半鱼的怪物,上半身是渔民的模样,下半身却是鱼尾,指甲尖利如刀,眼睛是浑浊的白色。

“是被魔神残魂污染的渔民。”白泽脸色难看,“他们没被献祭,却被残魂拖进了海底,变成了这副样子。”

怪物们嘶吼着扑来,水流被搅得混乱。张起灵的古刀率先出鞘,刀光如银链般缠住最前面的怪物,刀刃划过之处,怪物的身体瞬间被劈成两半,却没有流血,伤口处涌出黑色的雾气,很快被水流冲散。

解雨臣的短刀更绝,钢丝在水中织成网,缠住怪物的鱼尾,稍一用力就能将其绞断。胖子则仗着潜水服厚实,抡起工兵铲左右开弓,嘴里还嘟囔着:“胖爷我让你们变海鲜!”

吴邪护着契片冲向石台,光剑的符文在水中亮起,形成一道屏障,将扑来的怪物挡在外面。他刚抓住青铜匣子,就听见溶洞深处传来一声沉闷的咆哮,整个溶洞都在震动,钟乳石“簌簌”往下掉。

“是魔神残魂!”白泽大喊,声音在潜水服里闷闷的,“它被玉佩的气息惊动了!”

青铜匣子打开的瞬间,蛇纹玉佩与吴邪手里的契片突然相吸,“咔哒”一声合在一起,化作一块完整的玉符,上面的蛇纹活了过来,在玉符上蜿蜒游走。

石台突然下沉,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黑洞,黑洞里伸出无数黑色的触手,带着腥臭味席卷而来。那些半人半鱼的怪物一碰到触手,就像被融化般化作黑水。

“快毁掉玉符!”解雨臣边打边喊,“它在引残魂出来!”

张起灵却突然抓住吴邪的手腕,将古刀塞进他手里,自己则冲向黑洞。“小哥!”吴邪惊呼,只见张起灵跃入黑洞的瞬间,身上亮起与玉符相同的蛇纹,那些触手碰到他,竟像遇到克星般退缩了。

“他在封印残魂!”白泽恍然大悟,“张家人的血能压制魔神!”

吴邪看着玉符上的蛇纹与张起灵身上的纹路遥相呼应,突然明白过来。他举起光剑,将剑尖对准玉符中心——不是要毁掉它,而是要激活它!

光剑的符文与玉符的蛇纹碰撞,爆发出刺眼的白光。白光如潮水般涌向黑洞,那些退缩的触手突然剧烈抽搐,发出刺耳的尖啸。吴邪看见张起灵的身影在黑洞深处站定,古刀插在地面,形成一道银色的屏障,将黑色的残魂死死困在里面。

“撤!”解雨臣拽了吴邪一把,“他要炸掉溶洞!”

胖子已经扛起受伤的白泽,朝着来时的通道游去。吴邪最后看了一眼黑洞,张起灵的身影在白光中渐渐模糊,但他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正穿透水流,落在自己身上,平静而坚定。

穿出通道的刹那,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巨响,水流剧烈翻腾,像是整个海底都在崩塌。吴邪被解雨臣拽着,拼命往海面游,光剑的光芒越来越弱,直到彻底熄灭。

浮出水面时,血月已经西斜,蛇骨岛方向的红光消失了,只剩下平静的海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胖子瘫在船上大口喘气,白泽靠在船舷上,脸色苍白却在笑:“成了……真的成了……”

吴邪摸了摸胸口,那里空荡荡的——玉符在最后一刻碎了,化作光点融入水中。他知道,张起灵不会回来了。

解雨臣递给吴邪一瓶水:“他选择了自己的结局。”

吴邪没说话,只是望着蛇骨岛的方向。海风吹来,带着清晨的凉意,远处的海平面上,第一缕阳光正刺破云层,将海水染成金色。

“回去吧。”吴三省拍了拍他的肩膀,“该做的,都做完了。”

船缓缓驶离,吴邪坐在船头,手里握着那截光剑的剑柄——剑身已经在水下崩断了。他想起张起灵沉默的侧脸,想起胖子咋咋呼呼的笑,想起解雨臣算计的眼神,想起白泽转动的罗盘,还有三叔永远藏着秘密的皱纹。

这些人,这段路,像刻在骨子里的印记,抹不掉了。

船行到中途,解雨臣突然说:“我在西沙有个盘口,缺个主事的,你要不要来?”

胖子立刻接话:“去啥西沙!跟胖爷我回北京,咱开个馆子,专做海鲜面,保准火!”

吴邪笑了,望着越来越近的渔村,那里的炊烟已经升起,带着人间的烟火气。他知道,故事总有结束的时候,但路还长着,只要往前走,总有新的遇见在等着。

就像此刻,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像无数个未完待续的省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