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绝望低语与微光重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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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荒漠仿佛没有尽头。每一步踩在暗红色的沙土上，都像是踩在凝固的血液中，粘稠而令人窒息。空气中那股甜腻的腐臭味久久不散，如同亡魂的低语，缠绕着这支仅剩五人的渺小队列。

沉默地行进了不知多久，天空那令人压抑的紫红色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时间本身都已在这片废土上凝固。饥饿和干渴如同附骨之疽，再次凶猛反扑，比之前更加剧烈。那几口渗水带来的缓解早已消失，喉咙再次干涸得如同砂纸摩擦，胃部的绞痛变成了持续的、令人虚脱的空洞感。

鹰眼和另一个受伤的战士互相搀扶着，每一步都走得摇摇欲坠。那位失去一切的母亲，眼神彻底失去了焦距，如同行尸走肉般跟着队伍，偶尔会发出意义不明的低笑或啜泣，令人毛骨悚然。

凯拉背着艾莉，感觉自己已经到达了极限。身体的每一处伤口都在尖叫，脑袋里的抽痛从未停止，视线开始出现模糊的重影。她完全是靠着一股不肯屈服的本能在驱动着身体。

希望？那个绿色的信号点依旧遥远得令人绝望。在经过“绿洲”陷阱之后，她甚至开始怀疑那信号的真实性。也许那只是另一个诱饵，另一个更宏大、更残酷的幻觉，目的只是为了让他们在无尽的跋涉中耗尽最后一丝生命力，最终倒毙在这无人的荒原上。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啃噬着她仅存的意志。

就在她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怀中的扫描仪突然又发出了轻微的嘀嘀声。

不是警报，而是一种……新的提示？

她艰难地举起扫描仪，屏幕因为电量消耗（尽管有备用电池，但持续使用下电量依旧在缓慢下降）而有些暗淡。只见在【能量探测】界面上，除了那个遥远的绿色目标点和灰衣人基地的信号外，在距离他们不算太远的侧前方，出现了几个极其微弱的、闪烁不定的白色光点！

这些光点的能量特征非常奇特，微弱却稳定，带着一种……熟悉的感觉？有点像守望者遗迹里的能量残留，但又有些不同，更……鲜活一点？

不是灰衣人，不是怪物，也不是环境能量。

是什么？幸存的守望者？还是……？

凯拉的心脏猛地一跳！她立刻调整方向，朝着那几个白色光点所在的位置前进。

“这边……跟我来……”她用尽力气对身后的人说道，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

其他人已经麻木了，只是本能地跟着她移动。

越是靠近，白色光点越是清晰。扫描仪甚至开始捕捉到极其微弱的、断断续续的生命体征信号！

是活人！真的有活人！

这个发现如同强心剂，瞬间注入了凯拉几近枯竭的身体！她加快脚步，甚至顾不上身体的剧痛！

翻过一个低矮的红沙丘，眼前的景象让她愣住了。

下方的一个背风的洼地里，竟然歪歪扭扭地搭建着几个简陋的、用破烂帆布和废弃金属拼凑起来的窝棚！窝棚旁边，有一个用石头垒砌的、早已熄灭的小小火塘。

而在窝棚旁边，或坐或躺着几个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身影！他们看起来同样疲惫不堪，面黄肌瘦，但确实是活生生的人！

其中一个身影，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用一块碎玻璃反射着天空那微弱的光线，试图点燃一小撮干燥的苔藓。他手中拿着的，是一把粗糙的、镶嵌着一小块绿色晶体碎片的短刀！那微弱的白色能量光点，正是从这些绿晶碎片上散发出来的！

是绿晶！和白痕部落一样的绿晶！

这些人……是其他部落的幸存者？还是……？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洼地里的人惊恐地抬起头，看到凯拉一行人，立刻如同受惊的兔子般跳起来，抓起身边简陋的武器（主要是削尖的木棍和绑着石片的矛），紧张地对着他们，眼中充满了警惕和恐惧。

“谁？！别过来！”那个试图生火的男人用沙哑的声音喊道，说的是口音很重、但凯拉能勉强听懂的通用语。

“我们……没有恶意……”凯拉停下脚步，艰难地开口，示意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除了扫描仪），“我们……也是逃亡者……从白痕部落来……”

“白痕？”那个男人愣了一下，眼中的警惕稍减，但武器并未放下，“石语者的部落？你们……你们也遭遇了‘钢铁亵渎者’？”

“是的……营地没了……先知他……”凯拉的声音低沉下去。

提到石语者，对方显然知道，神色缓和了一些，但依旧没有放松警惕：“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就你们几个？”

“我们……跟着一个信号……”凯拉晃了晃手中的扫描仪，“你们是……？”

“我们是‘碎岩’部落的……最后几个人了。”男人苦涩地说道，放下了手中的矛，“我们的营地在半个月前就被‘铁鸦’毁了……只剩下我们几个逃出来，在这里苟延残喘……”

碎岩部落……另一个遭受灰衣人毒手的小型部落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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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天涯沦落人。

紧张的气氛终于缓解。凯拉一行人被允许进入洼地。碎岩部落的幸存者只剩下四男一女，状态比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面临着饥饿和干渴的绝境。

他们分享了一点点的信息。碎岩部落同样知道“圣地”的传说，但他们早已失去了方向和希望，只能在这片荒漠里绝望地等死。他们依靠着偶尔找到的一点冷凝水和挖掘到的少数可食用块茎（味道苦涩，难以下咽，但至少能吃）维持生命。

“你们……有看到过一个绿色的信号吗？很远很远的那种？”凯拉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碎岩部落的人茫然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