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黑暗独行与冰冷数据（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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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井盖将最后一丝光线和声音隔绝，也仿佛将希望彻底掐灭。逼仄的阶梯通道内，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和浓得化不开的绝望。

鹰眼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充满了痛苦和无力。其他幸存者也都沉默着，悲伤和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浸没了每一个人。石语者，部落的精神支柱，为了让他们逃脱，落入了灰衣人之手，下场可想而知。

凯拉靠在冰冷的金属壁上，缓缓滑坐下来，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她轻轻放下背上的艾莉，确认她还有呼吸，但依旧昏迷不醒。

损失太惨重了。每一步前进，似乎都要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

现在怎么办？上面有灰衣人的精英部队，原路返回就是自投罗网。只能沿着这条未知的、守望者留下的古老通道继续前进。但没有了石语者的智慧和指引，他们这群残兵败将，能走多远？

黑暗中，只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声和偶尔压抑的抽泣。

不能这样下去。会崩溃的。

凯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情绪中抽离。她是战士，是指挥官（现在是这支队伍事实上的指挥官），她必须冷静。

她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了那个老式扫描仪。屏幕亮起的微弱绿光，在这绝对的黑暗中，成了唯一的光源，也稍稍驱散了一些人们心中的寒意。

“鹰眼。”她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清点人数，检查伤亡和物资情况。我们需要知道我们还剩下什么。”

鹰眼的呜咽声停止了。黑暗中传来他用力吸鼻子的声音，然后是沉重的脚步声。他毕竟是一名坚韧的猎人，悲伤压不垮他。

“是。”他的声音依旧低沉，但恢复了少许镇定。

很快，粗略的清点完成了。

幸存者算上凯拉和昏迷的艾莉，一共只剩**十一人**。其中能战斗的，包括鹰眼在内，只有**四人**，且都带着伤。其余都是妇女、孩子和一名重伤的战士。物资方面，食物完全耗尽，清水也只剩下最后小半袋，还是从那个地下湖里补充的，能撑多久天知道。

形势严峻到极点。

“我们需要光，需要水，需要知道这条路通向哪里。”凯拉对着扫描仪屏幕，像是在对鹰眼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她操作着扫描仪，首先切换到【环境分析】。数据显示，通道内的空气虽然陈腐，但含氧量勉强足够，没有检测到明显有毒气体。温度较低，但还在可承受范围内。

然后她尝试用【结构扫描】功能，对着通道前后进行扫描。屏幕上的图像模糊且断续，但能大致看出，这条通道向前延伸极远，似乎没有岔路，但中途有几个地方显示结构不太稳定。向后则很快到了尽头，被实心岩体阻断。

“只能向前。”凯拉得出结论。

她将扫描仪的屏幕亮度调到最低，勉强作为照明，节省能量。“跟上我，保持安静，注意脚下。”

她再次背起艾莉，率先沿着冰冷的金属阶梯，向下走去。队伍沉默地跟在后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惊动这沉睡已久的古老通道。

通道比想象中更长，一路向下。墙壁是冰冷的合金，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和偶尔出现的、早已失效的应急灯。空气越来越冰冷，带着一股浓重的金属锈蚀和尘埃的味道。

走了不知多久，阶梯终于到了尽头，前面是一条水平延伸的、更加宽阔的圆形管道，直径约三米，足够两人并行。管道壁上有一些粗大的、早已停止运行的线缆和管道。

扫描仪显示，这里的辐射水平反而比地表更低一些。

他们在管道中艰难地前行。寂静和黑暗放大了一切声音——脚步声、喘息声、伤员痛苦的呻吟。饥饿和干渴如同附骨之疽，不断折磨着每一个人。

凯拉时不时停下来，用扫描仪确认前方路径和结构。她发现扫描仪的数据库里，关于这条路径的信息也残缺得厉害，只能偶尔提示一下前方的坡度变化或者结构弱点。

在一次停下来休息（如果靠着管壁喘气算休息的话）时，凯拉不甘心地再次尝试挖掘扫描仪里的信息。她避开那些完全乱码的区域，重点搜索与“圣地”可能相关的任何只言片语，或者与当前路径可能有关的维护日志。

过程依旧如同大海捞针。大部分都是无法识别的碎片。

【…维护单元Delta-7报告…3号通风管道压力下降…建议…（缺失）…】

【…能量输送效率低于阈值…检查…（损坏）…】

【…警告：13区段结构完整性丧失…隔离程序…（失效）…】

突然，一条极其简短、却异常清晰的信息碎片跳了出来，与周围乱码格格不入：

【…最高权限指令：守护‘源初之光’…直至…（数据中断）…】

源初之光？这是什么？圣地的别称？还是指别的什么东西？

没等她想明白，又一条信息闪过：

【…备用紧急协议：‘净化之火’…激活条件…（严重损坏）…目标：阻止…污染…】

净化之火？听起来像是一种极端措施。是为了阻止什么污染？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非但没有带来答案，反而增添了更多的谜团和不安。

就在她试图寻找更多线索时，走在最前面的一个战士突然发出一声低呼：“前面……好像有光？”

所有人都精神一振，努力向前望去。

果然，在管道极远的尽头，似乎隐隐约约透来一丝极其微弱的、非扫描仪的**白色冷光**！

有光！就可能有出口！或者别的什么！

希望再次给予人们力量。队伍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越是靠近，那白光越是清晰。那似乎是一个相对开阔的空间。

终于，他们走出了管道口。

眼前是一个不大的圆形厅室，似乎是这条管道的中转站或者检修节点。厅室四周有几个类似的管道入口，都黑黢黢的。厅室的中央天花板下，悬挂着一盏古老的、但依旧在工作的应急灯，散发着那冰冷的白光，照亮了这里。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厅室一侧墙壁上，镶嵌着一台**相对完好的、屏幕依旧亮着的古老终端机**！终端机旁边还有一个紧闭的金属柜子。

“有设备！”鹰眼惊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