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协议（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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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水在这个密闭的房间里，没有太明确的时间概念。

她不愿让这虚无的时间白白耗费，便闭上眼睛，将思绪沉入专业知识的海洋。她沉浸在知识带来的秩序感和充实感中，这是她在困境中所能抓住的为数不多的安宁。

她喜爱并享受学习过程，对知识的渴望就像与生俱来的本能，推动着她不断向前。如果没有遇到楚君威，此刻的她应该正在攻读博士学位。她原本的人生计划清晰而明确，满心期待着沿着这条道路，在自己热爱的领域里发光发热。

可人生从来没有 “如果”，与楚君威的相遇彻底打乱了她的人生轨迹，将她推向了如今这无法预料的境地。沉溺于过去毫无意义，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能做的就是坚定地向前看，让自己不要失了初心。

楚君威推门进来时，池水正靠在沙发上小憩，或许是连日来的精神紧绷让她格外疲惫，即使在这样不安的环境里，她也短暂地陷入了浅眠。楚君威的脚步声很轻，但在这过分安静的房间里，还是清晰地传到了池水耳中。她猛地睁开眼睛，刚刚睡醒时的迷茫还残留在眼底，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眼神没有了往日的锐利，反倒带着一丝刚从睡梦中挣脱的懵懂。她身上那股上一次针锋相对时的尖锐仿佛暂时褪去，整个人放松地靠在沙发上，像一只慵懒的小猫，柔软又脆弱，与平时那个充满戒备的她判若两人。

楚君威站在原地，目光落在池水身上，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竟晃了一下神。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池水，褪去了所有的防备和尖锐，露出了如此柔软的一面，这让他原本坚定的内心泛起了一丝涟漪。

就在这时，脑海中又不受控制地响起那个声音，带着一丝质疑和嘲讽：“为了这个女人，值吗？” 这个问题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头，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眼神也重新变得复杂起来。

楚君威快步走到池水身边坐下，沙发轻微的凹陷感让池水瞬间惊醒，下意识地翻身，想要从沙发上下来，拉开与楚君威的距离。

楚君威早有预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的力道很大，池水只觉得手腕一阵刺痛，还没等她挣脱，楚君威又伸出另一只手，双手紧紧钳制住她的肩膀，强迫她转过身来，与自己对视。他的眼神深邃，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仿佛要将她的心思彻底看穿。

“池水，没有女人像你这样对我。” 楚君威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有不满，有疑惑，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在意。在他的世界里，所有人都对他言听计从，从未有人像池水这样，一次次地反抗他，甚至不把他放在眼里。

池水用力挣扎了一下，却没能挣脱楚君威的钳制。她抬起头，迎上楚君威的目光，眼神迅速恢复了往日的锐利，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也没有正常人像你这样对我。”

又来了，还是这样伶牙俐齿。楚君威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火，他皱紧眉头，盯着池水，心里暗自想着：她的温顺就不能长久一些吗？为什么总是要用这样尖锐的态度来对待自己？

“签了这个。” 楚君威松开钳制着池水的手，将一份协议扔到了面前的茶几上。

池水揉了揉被抓得有些发红的手腕，弯腰拿起协议，缓缓翻开，一页一页地翻看，嘴角渐渐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她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看着楚君威说道：“没想到有一天，这种只在影视剧中常见的霸道总裁式招数，居然也会用在我的身上。”

楚君威鲜见的恼羞成怒，他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中带着威胁：“你自己想清楚签不签。不然我就找个荒岛，把你关一辈子。”

池水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她收起了所有的戏谑，眼神变得无比认真。她重新拿起茶几上的协议，一字一句地仔细看了起来，每一个条款都不放过，生怕错过任何一个隐藏的陷阱。房间里再次陷入寂静，只有纸张翻动的细微声响，空气中的紧张氛围却越来越浓厚。

池水收起笑意，逐字逐句地认真看起协议。

楚君威坐在对面的真皮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用眼角的余光紧紧锁着池水的侧脸。这两天他想了很多，自己这一年在池水身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好不容易抓到了人却不甘心情愿。他堂堂楚二少，国内最大集团“御天”的一把手，何时曾让自己处于如此劣势，这种情况必须改变。

“楚君威，这份协议不公平。” 池水终于抬起头，清澈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怯意，直直地看向他。

“嗯？” 楚君威挑了挑眉，脸上没什么表情，手指却悄悄伸过去，捏住了池水垂落在肩头的一缕发尾。发丝细软，缠在指腹间有种微妙的触感，他轻轻捻了捻，语气听不出情绪：“说说看，哪儿不公平。”

池水没躲开他的触碰，只是把协议往他面前推了推，指着其中一条条款：“协议期间，甲方有绝对的主导权，包括但不限于决定协议的终止时间、协议停止时的赔偿等。” 她顿了顿，眼神更坚定了些：“我能接受的最长时间期限，是一年。”

一年？楚君威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以前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女人，最长的也没超过三个月。一年而已，说不定到时候是她舍不得离开自己。这么一想，他干脆地吐出两个字：“可以。”

池水又指着另一条：“另外，协议里写的‘随叫随到’，这点我做不到。我还要接着读书，有自己的课程和安排，只能尽量配合你的时间。”

“可以。” 楚君威的手指还在缠着她的头发，一圈一圈地绕在指腹上，看着发丝在指尖缠绕成一个小小的结。她的头发保养得很好，油亮顺滑，手感比他之前摸过的任何丝绸都要舒服，他甚至忍不住多绕了两圈，语气也比刚才温和了些。

得到肯定的答复，池水继续往下说，这次的语气比之前更郑重：“还有，必须加上一条 —— 不能违反乙方意志，强行进行身体接触。”

“哼，你也想太多了吧。” 楚君威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嗤笑一声，眼神里带着几分轻蔑：“我楚君威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用得着强迫？”

池水没被他的气势吓住，只是缓缓扭过头，平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指责，却像是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清明。楚君威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舌尖上的疼意似乎还没完全消下去。他不自然地轻舔了一下唇角，避开了池水的目光，语气有些生硬：“还有什么要求，一起说。”

“和平交往一年，” 池水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协议，声音清晰：“你不能强迫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我也不会像之前那样躲着你。咱们两个是相互尊重、平等的关系。另外，只要协议还在有效期内，双方都要保证绝对的忠诚。”

楚君威往沙发后背一靠，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干脆：“行。”

池水抬眸看向楚君威，目光清亮如浸在晨露里的溪涧：“好的，楚君威，把协议改好，我签字。”

第二天，阳光明媚。

楚君威揽着池水的腰，出现在御天集团总部大厦门口。瞬间成了一道移动的风景线：男人身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肩线挺拔如松，下颌线利落分明，周身自带一种久居上位的沉稳气场；身旁的池水则穿了一条浅蓝色改良旗袍，长发盘髻，肌肤白皙得近乎透明，一双杏眼澄澈又干净，笑起来时唇角漾起两个浅浅的梨涡。

两人容貌皆是顶级出色，并肩走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时，吸引了无数的视线。楚君威和池水显然都早已习惯了这种注视，阔步走入专属电梯。

随着 “叮” 的一声轻响，电梯门缓缓闭合，数字开始一点点往上跳动。楚君威看着身旁女孩微微垂着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他忍不住伸出手，指腹轻轻拂过池水耳后的一缕碎发，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