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成鬼（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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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和服早已被血浸透，黑色的布料变成深褐，踩过的石板路黏着暗红的肉泥。

当最后一个人消失在齿间时，千夏突然僵住了。

胃里沉甸甸的，却不再是之前的灼烧感。

千夏的意识回归。

她茫然地抬起头，猩红的瞳孔慢慢聚焦，东边的草垛旁，一个穿红肚兜的小男孩倒在血泊里，手里的拨浪鼓还沾着脑浆；

西边的灶台边，妇人的断手搭在锅沿上，锅里的稀粥混着血沫咕嘟冒泡。

........

整个村庄安静得可怕，只有她粗重的喘息声，和偶尔滴落的血珠砸在地上的闷响。

“……这是……”千夏的指甲微微动了动，指尖的皮肉碎屑掉落在地。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甲缝里嵌着暗红的血垢和细碎的毛发，眼神却没有丝毫波动。

喉咙里涌上的腥甜感被她硬生生压下，没有丝毫恶心，反而有种奇异的满足。

她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木桶，里面的井水泼出来，映出她如今的模样，白发凌乱，红瞳狰狞，嘴角还挂着未擦净的血肉，像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怪物。

“这样……也好。”千夏感到异常的平静，没有呜咽，也没有痛苦。

眼前的炼狱，就是她用“活下去”换来的，那些被撕碎的躯体，那些凝固的血迹，都是她活下去的证明。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么她就不会后悔。

千夏缓缓站直身体，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这是吃完饭后的擦嘴。

“可惜咯......”千夏心疼地看着自己已经被染成深褐色的和服叹了口气。

不过千夏很快的就转移了注意力。

她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肺叶再也没有灼痛感，四肢充满了用不完的力气，这就是活着的感觉，如此真实而强烈。

风卷着血腥味掠过，吹起她染血的衣摆。

千夏站在一片狼藉的村庄中央，红瞳闪烁。

她确定了已经没有人剩下，这样她就放心了，不会出现什么春风吹又生的情况。

她吃掉了整整一个村庄的人，用无辜者的命，填满了恶鬼的胃，但她不后悔。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千夏的新生来之不易，所以她会更加珍惜的。

就在这时，千夏的白色长发渐渐恢复成原本的乌黑。

那双猩红的瞳孔也慢慢褪去血色，变回了人类时期的墨黑。气息收敛，尖锐的指甲缩回。

如果不看她身上的血迹的话，活脱脱的一个邻家少女模样。

能够随心所欲控制鬼化，多亏于无惨给的血液足够多，让千夏变得足够强，才能做到。

千夏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血污的和服和双手，眉头微蹙：

“得找个地方打理一下了。”她向来爱干净，这般污秽的模样让她很不自在。

于此同时，千夏脑子里传来一个声音：“第一个任务也是一个长期任务，抓到叛徒。”

这是无惨独有的能力，能够直接向他创造的所有鬼传递信息，或进行操控。

千夏没有丝毫犹豫，在心中恭敬地回应：“是，无惨大人。”

紧接着，一个女人的面貌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那是一位看起来温婉娴静的女子，身着素雅的和服，乌黑的长发绾成端庄的发髻，插着精致的木簪，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疏离与悲悯。

即便只是脑海中的影像，也能让人感受到她身上那股与众不同的沉静气质。

“她叫珠世，前不久脱离了我的掌控，叛徒不可饶恕，不可饶恕，你只需要在你遇到的时候拿下她，然后告诉我。”

无惨的声音再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