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仙舟历史（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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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墓人……”

这个词在寂静的古老洞窟中回荡，带着一种穿越万古的沉重与沧桑。

彦卿看着眼前那三位如同从历史画卷中走出的灰袍人，以及他们身后那些在长明灯下沉睡的同伴，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他原本以为百年后罗浮仙舟的灾难始于星核躁动、步离人入侵，却万万没想到，在这仙舟的最深处，还隐藏着如此古老而神秘的守护者。

慕容晴强忍着身体的伤痛和精神的疲惫，上前一步，行了一个仙舟联盟通用的、表示尊敬和无敌意的古老礼节：“尊敬的守墓人，我们是来自曜青仙舟的战士，为收复罗浮、解救同胞而来。无意冒犯圣地，只因外界战火肆虐，不得已逃入此地避难。”

为首的那位苍老守墓人，目光如同能够洞穿灵魂，缓缓扫过彦卿一行人。他的视线在彦卿身上那尚未完全平息的暗金色流光上停留了一瞬，又在云璃背后那柄古朴的“老铁”巨剑上掠过，古井无波的眼中似乎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涟漪。

“曜青……仙舟……”老者沙哑地重复着这个词，仿佛在咀嚼着一段遥远的记忆，“星海漂泊的舟楫们，仍未放弃这片……被诅咒的故土么？”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悯和……一丝淡淡的疏离感。

“诅咒？”彦卿捕捉到了这个词，忍不住开口，“您是指星核的躁动？或者步离人？”

老者缓缓摇头，手中的金属长杖轻轻顿地，发出沉闷的回响：“那些，不过是表象，是病灶发作时的脓疮与高热。真正的‘诅咒’，深植于罗浮仙舟的根基，源于一个……早已被遗忘的古老盟约，以及一次……对宇宙本源力量的僭越。”

他抬起枯瘦的手指，指向洞窟中央那些肃穆的方尖碑：“我们守护于此，并非为了某位帝王或将相，而是为了看守那段被尘封的历史，看守那个……带来辉煌，也带来【终末】的‘源头’。”

“源头？”慕容晴敏锐地追问，“您是指……星核？”

“星核……”老者重复着，嘴角似乎勾起一丝苦涩的弧度，“【万界之癌】，那是后世赋予它的名字。在最初的盟约中，它被称作——‘初诞者的心跳’。”

初诞者的心跳？

这个称呼听上去带着一种原始而神圣的意味，让彦卿等人心神剧震。

那传说中能够通过干扰虚数能量流向侵染不同世界，以类似癌细胞的形式在宇宙中扩散的危险的东西，也能配得上如此圣洁的名字吗？

“请前辈明示！”彦卿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郑重请求。他意识到，他们可能即将触及罗浮一切灾难的最核心秘密。

老者沉默了片刻，仿佛在组织跨越了漫长岁月的语言。恍若幽蓝色的长明灯火焰在他深邃的眼中跳跃。

“在联盟尚未成型，仙舟亦非今日之貌的蒙昧纪元，我们的先祖，与一群自称‘观星者’的神秘存在，立下盟约。”老者的声音低沉而悠远，将众人带入那段被遗忘的时光，“‘观星者’赠予了先祖一颗‘种子’，一颗蕴含着无限可能与生命源力的‘心跳’。”

“凭借它，我们的文明得以飞跃，铸就了横渡星海的仙舟，拥有了近乎神迹的科技与力量。罗浮仙舟，便是最初承载这颗‘心跳’的舟楫之一。”

如果此人所言不虚，这是彦卿从未听过的关于仙舟的历史。

据彦卿了解， 在那古老的神话时代里，数艘仙舟受命起航星海寻求长生灵药，求药之舟豪掷光阴岁月，消磨身躯意志，才终于盼得【丰饶】星神药师的赐福。

然而能够赐予长生的果实却只带来四海萧条，黎庶涂炭。

直到【巡猎】星神岚从深渊归来，以引力为弦、辰矢满弓，一击斫断建木，才断绝「丰饶」之孽。

仙舟断离迷航之后，受【巡猎】指引成立联盟，组织起强盛的云骑军队。联盟以丰饶孽物为航标，以断绝不死污染为己任，巡疆无垠星野。

而老者所说的历史似乎来自更加更加久远的时代。

“盟约是有代价的。”老者的语气转为沉重，“‘初诞者的心跳’并非温顺的绵羊，它是宇宙法则的具现，是生命与毁灭的双生体。过度汲取其力量，必将引动其沉寂的另一面——‘终末的回响’。先祖们在辉煌中逐渐迷失，试图完全掌控这颗‘心跳’，将其与仙舟彻底融合，以期获得永恒……”

他顿了顿，眼中流露出深切的悲哀：“他们成功了，也失败了。融合的那一刻，‘终末的回响’被彻底唤醒。它不是外敌，而是从他们脚下的土地，那一搜搜仙舟内部滋生的阴影，是属于‘心跳’的另一半。辉煌的文明顷刻间步入黄昏，无尽的混乱与畸变吞噬了一切。那，便是第一次‘葬星纪’。”

葬星纪！彦卿现在信了。因为这三个字他曾在古籍上看到过，联盟历史中语焉不详的黑暗时代，竟然源于此！

“那场灾难几乎摧毁了一切。”老者继续道，“幸存下来的先贤们，在付出了无法想象的代价后，终于将躁动的‘心跳’种子与其‘回响’暂时分离并封印。‘心跳’的核心被置于‘寰宇之庭’深处，以复杂的仪式和结构进行安抚和限制，而那颗种子的'心跳'太过剧烈，直到被封印之前的所有波动都扩散了出去，那些散播出去的小种子，便是你们所熟知的‘星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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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股被分离出来的、纯粹的‘终末回响’……则被放逐到了概念的边缘，但它从未真正消失，如同跗骨之蛆，时刻寻找着回归与复仇的机会。”

“难道说…”彦卿瞬间明白了，“这之后，仙舟先辈们才开始了寻求长生灵药的旅途…”

似是知道彦卿所想，老者点头：“百年前，在星海巡航的吾等突然失去了与联盟之间的感应，那之后大概又过了二十年，彼时距离吾等最近的罗浮仙舟发生星核异变。”

“为了不让那最坏的情况发生，吾等燃烧了魔阴身竭力封印了即将自罗浮仙舟升起的【终末】阴影。”

洞窟内一片死寂，只有老者沙哑的声音和长明灯火焰燃烧的细微噼啪声。这段被揭露的古老秘辛，如同沉重的枷锁，套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那步离人呢？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为了来【终末】阴影？”慕容晴问道。

“贪婪的鬣狗，总是循着垂死巨兽的气息而来。”老者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心跳’躁动，‘回响’显现，罗浮散发出的能量波动，对于步离人这种对能量极其敏感的种族而言，如同黑暗中的灯塔。他们渴望掠夺‘心跳’的力量，或者至少，分一杯羹。他们的到来，加速了平衡的崩坏。”

“可那枚'心跳'的种子不是在一个叫寰宇之庭的地方吗？”彦卿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步离人在这里顶多只能获得星核啊？难道说？”

彦卿说着说着自己就明白了，星核是那枚“心跳”种子的分身，如果说能够彻底掌握一个分身，那么就有了掌握本体的机会。

“我们……该如何阻止这一切？”彦卿看着老者，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知道了灾难的根源，更需要解决的办法。

老者的目光再次落在彦卿身上，那双古井般的眼睛仿佛要看穿他体内的“寂灭星尘”。

“你所承载的力量……很奇特。【繁育】与【巡猎】，这两条截然相反的命途也有共通的地方吗？它并非源于‘心跳’的生机，也非‘回响’的死寂，更像是一种……凌驾于其上的‘裁判’？或者说……‘归零’？”老者的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探究，“这股力量，或许是一个变数。但现在的你，还太弱小，无法真正理解和使用它的本质。”

他又看向慕容晴：“而你们带来的关于‘星核稳定锚点’的信息……那确实是先贤们留下的后手之一。强制过载锚点，并非为了引爆，而是在最终关头，以牺牲部分结构为代价，强行将星核再次分割、封印，甚至……将其一部分力量导向【虚无】，争取最后的喘息之机。”

老者笑着说：“只要成功，以罗浮仙舟为例，他日再有星核危机爆发，罗浮仙舟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疫苗。若是所有仙舟都成功具备免疫万界之癌的能力，仙舟联盟将是星海世界里对抗星核爆发的绝强助力。但这需要钥匙，需要权限，更需要……在‘寰宇之庭’核心才能启动。”

钥匙？权限？核心？每一个词都代表着难以逾越的障碍。

“我们可以帮助你们！”彦卿急切地说道，“曜青舰队就在外面！我们可以联手！”

老者缓缓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外面的战争……孩子们，那只是冰山之上的喧嚣。真正的战场，在‘寰宇之庭’，在‘心跳’与‘回响’的纠缠之间。我们已经燃烧了魔阴身，受到【丰饶】的限制，要么罗浮蜕变，要么到封印爆发的最后一刻。”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幸存下来的寥寥数人：“你们……是这些年来，第一批踏入此地的‘外界’生灵。你们的到来，本身或许就是一种征兆。带着你们所知的一切，活下去。如果可能……找到进入‘寰宇之庭’的方法，找到启动‘锚点’的钥匙。那或许是……唯一能暂时打破这绝望循环的机会。”

就在这时，整个洞窟再次剧烈震动起来！比之前更加猛烈！上方的岩壁开始龟裂，灰尘簌簌落下，连那些幽蓝色的长明灯火焰都开始明灭不定！

“不好！上面的战斗波及到深层结构了！”慕容晴惊呼。

老者叹息一声：“此地亦非绝对安全了。孩子们，走吧。沿着这条隧道继续向下，可以通往一条更古老的、几乎被遗忘的废弃能源管道，或许能带你们远离最激烈的战场中心。记住，活下去，将真相带出去！”

他挥动长杖，洞窟一侧的岩壁发出低沉的摩擦声，缓缓打开了一道之前未曾发现的暗门，门后是更加深邃黑暗的通道。

“不用担心我们。”老者笑着说，“就算这里坍塌了，我们也不会有事。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你们见到的我们只是一种【裂界残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