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蛊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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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泛黄的纸页，一段用红笔圈出的记载跃入眼帘：

"…步离王，步离人种族中的一代王者，实力远超普通的步离战首..."

彦卿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但更令他在意的是后面被墨迹涂改的部分，隐约可见"反噬"、"侵蚀"等字样。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慕容晴的紫金纹路。

突然，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胸口烙印处爆发，彦卿闷哼一声跪倒在地。这一次的疼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剧烈，仿佛有烧红的烙铁直接按在心脏上。恍惚间，他看到自己皮肤下浮现出与慕容晴相似的紫金纹路，只是更加黯淡，更加...残缺。

"师兄？你还好吗？"一个稚嫩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负责打扫藏书阁的小弟子探头张望。

疼痛如潮水般退去，彦卿强撑着站起身，迅速拉好衣襟遮住胸口的异状。"没事，只是熬夜有些头晕。"

小弟子狐疑地看着他苍白的脸色，但还是点点头离开了。彦卿深吸一口气，将《异闻录》藏入怀中。他必须找到更多情报，如果慕容晴是步离王的容器，自己与步离王之间又有什么联系，更重要的是——要如何才能救慕容晴。

与此同时，天璇院深处的观星台上，白璃正向纪瑶和凌波汇报青木林的异常事件。

"...那些丰饶民的伤口十分诡异，不像是普通灵力造成的。"白璃展开一幅灵力拓印图，上面清晰地显示出尸体胸口那个完美的圆形空洞，"更奇怪的是，慕容晴似乎对此毫无记忆。"

天璇院主纪瑶凝视着拓印图，纤细手指轻轻抚过那个圆形。"空间湮灭...洞虚之眼修炼到极致才可能触及的领域。"她抬眼看向白璃，"慕容晴近期有什么异常？"

白璃恭声道："这段时间她在琉璃居静养，叶清歌在陪着她。我去探视时，她言谈间偶尔会走神...还有..."她压低声音，"我注意到她的瞳孔偶尔会变成紫金色。"

纪瑶与凌波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丝凝重，后者起身走到观星台中央的水晶球前，双手虚按其上。水晶球内渐渐浮现出星象图，其中代表慕容晴命星的位置竟依稀缠绕着一缕紫金又带着黑色的雾气。

“纪瑶，你可还记得…夏梓萱？”凌波问。

台下的白璃神色黯然，夏梓萱曾是她的最好的朋友。之所以用“曾经”这个词，是因为——

纪瑶眼里流露出惋惜之情，轻声说：“那个同样拥有洞虚之眼的孩子……你的意思是，慕容晴现在的情况跟她一样？”

“比她要复杂得多。”凌波说，“慕容晴的确有天赋，毕竟洞虚之眼百年难得一见。但洞虚之眼应该没有快速增幅有色灵力的功能才对。”

凌波说：“此事恐怕要上报院长。”

纪瑶沉默了片刻，说：“不急，先观察着吧。”

晨光穿过云层，为天枢学院镀上一层金色。

在天璇院弟子居所内，慕容晴正对着铜镜练习控制眼中的紫金光芒。每一次尝试都伴随着剧烈的头痛和更深的恐惧——她能感觉到步离王的存在越来越清晰，那个声音开始在白天也挥之不去。

镜中的少女面容憔悴，眼下的青黑与瞳孔边缘的紫金细线形成诡异对比。当她第十次尝试压制那股力量时，镜面突然浮现出一行血字：

"抗拒无用，不如接受。想想彦卿——当他陷入危险时，只有我能给你救他的力量..."

“不！”慕容晴闭上眼，想要驱散那如恶魔般的低语。这次她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同时，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她心中生根——如果完全接受步离王的力量，是否真能改变所谓宿命？是否真能...保护重要的人？

深夜的天璇院弟子居所，慕容晴盘腿坐在床榻上，十指结成一个复杂的印诀。月光透过窗棂，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额前的碎发已被汗水浸湿，紧抿的嘴唇失去血色。

"再来一次..."她低声自语，强迫自己睁开双眼。

瞳孔深处的紫金色细线开始扩散，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逐渐染满整个虹膜。剧痛随之而来，像是有人用烧红的铁钎从眼眶插入大脑。慕容晴咬紧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也不肯停下。

房间里的物品突然悬浮起来——茶壶、铜镜、梳篦，全都笼罩在淡淡的紫金光晕中。慕容晴颤抖着伸出手，对准墙壁上挂着的青铜剑。紫金光芒从她指尖迸射，那柄剑瞬间化为无数金属碎片，又在空中重组为一朵精致的铁莲。

"这就是...洞虚之眼的真正力量？"她凝视着自己的双手，手臂上的紫金纹路在月光下妖异闪烁，已经蔓延到了肩颈处。

镜中的倒影突然扭曲，步离王的面容浮现在她身后。"感觉如何？"那个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这还只是冰山一角。完全接受我，你能做到的事情远不止这些。"

慕容晴猛地回头，身后空无一人。但镜中的步离王仍在微笑，紫金色的竖瞳闪烁着诱惑的光芒。"想想看，有了这份力量，你不仅能保护那个叫彦卿的小子，还能找回你父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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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慕容晴一拳打碎镜子，碎片划破指关节，血珠在空中凝滞，然后违反重力地向上飘浮。

步离王的笑声在房间每个角落回荡："愤怒也是力量，继续憎恨我吧，这份情绪只会加速我们的融合。"

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动，慕容晴心头一紧，所有悬浮物品瞬间失去光芒坠落在地。她慌忙抹去眼角的紫金液体，强忍剧痛让瞳孔恢复正常。

"慕容？"叶清歌的声音从窗外传来，"你还好吗？我听到有东西打碎的声音。"

慕容晴深吸一口气，用尽可能平稳的语调回应："没事，只是不小心碰倒了镜子。"她低头瞥见自己手臂上仍在发光的纹路，急忙拉下衣袖遮盖。

房门被轻轻推开，是叶清歌给她带了点宵夜回来。当她看到满地狼藉时，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又在练习控制洞虚之眼？"她的声音里带着责备，更多的是担忧。

慕容晴下意识地将手藏到身后："我必须要学会控制它，不然..."

话未说完，一阵剧痛突然从双眼炸开。她踉跄着向前跌倒，被叶清歌一把扶住。同一时间，紫微院内，正在自己房间冥想的彦卿突然感到一种奇特的能量，好似共鸣，他胸口的烙印突然变得滚烫，而另一边，慕容晴的眼中紫金光芒大盛。

"这是...什么感觉？"彦卿的声音变得飘忽，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被拉入一个奇异的空间。那里有无数的记忆碎片在飞舞——他看到一个与慕容晴极为相似的男子自毁双目的场景；看到步离王在战场上以一敌百的态势…

慕容晴同样陷入恍惚。她看到彦卿小时候独自在雪地练剑的画面；看到彦卿追逐着一个黑袍人；最震撼的是，她看到了一个长相神似彦卿的伟岸男子，他的身后有一个巨大的身影正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没人知道，两人的灵力在这一刻似乎诡异地交融了，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循环。紫金色的能量在他们身上流转，散发的气场令得各自房间内的物品都悬浮了起来。

这种状态持续了不到十息便悄然沉寂了下去。

两人如梦初醒，那种玄妙的连接中断后，慕容晴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空虚，仿佛灵魂被硬生生撕去一块，她似乎能看到彦卿那同样苍白的脸色，额头上布满冷汗。

叶清歌点燃了熏香，她的目光在房间各处扫视，最后停留在慕容晴尚未完全褪去紫金纹路的手腕上。

"又发作了？"叶清歌轻声问。

慕容晴点点头，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已经控制住了。"

叶清歌走近，突然握住她的手腕。一股温和的灵力探入，慕容晴本能地想要抵抗，却惊讶地发现对方的灵力并非探查，而是在帮她压制那些躁动的紫金能量。

慕容晴刚想开口却被叶清歌打断了：“不用谢，不许谢。”

窗外，一轮满月渐渐被阴影侵蚀，开始了月蚀的过程。慕容晴凝视着这奇异的天象，恍惚间觉得那就像她自己——光明正被黑暗一点点吞噬。

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绝不会轻易认命。

午时的阳光透过古树的枝叶，在青石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彦卿已经在此等候多时，雪鸿剑平放在膝头，剑身上的细小划痕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