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暗流与心钥（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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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书斋”内，书香与墨香混合，透着一股雅致。云尘正沉浸在一本《古符初解》中，试图寻找与黑色玉简上浮现的模糊符文相关的线索，身后那突兀响起的轻佻声音，瞬间打破了这份宁静。
云尘合上书卷，缓缓转身。赵坤带着两名筑基初期的跟班，堵在书架间的过道，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讥讽笑容，眼神却如毒蛇般冰冷。店内其他几名挑选典籍的弟子见状，纷纷侧目，或好奇，或忌惮，无人敢上前。
“赵师兄。”云尘面色平静，拱手一礼，语气不卑不亢，“不知师兄有何指教？”
赵坤嗤笑一声，踱步上前，目光扫过云尘手中的《古符初解》，又瞥了一眼他腰间新换的核心弟子玉牌，阴阳怪气道：“指教不敢当。只是好奇，云师弟立下大功，宗门厚赐，不去藏经阁四层挑选一门惊天动地的功法，反而在这杂书铺里消磨时光，莫非是……自知根基浅薄，高深功法无福消受，只能看看这些旁门左道？”
他身后的跟班立刻附和着发出低低的哄笑。
云尘眼神微凝。赵坤此言，看似嘲讽他资质低劣，实则暗藏祸心，意在挑拨他与其他核心弟子的关系，并暗示他德不配位。若他应对不当，流言蜚语一起，对他极为不利。
“修行之道，浩如烟海。功法无高低，唯有适合与否。”云尘声音清晰，传入店内每个人耳中，“师弟资质愚钝，不敢好高骛远，唯愿脚踏实地，从基础入手，循序渐进。至于藏经阁所获，乃宗门恩典，师弟自会谨慎参详，不劳赵师兄挂心。”
他这番话，既点明了自己不骄不躁的态度，又暗指赵坤多管闲事，还将宗门赏赐抬出，让对方不敢过分逼迫。
赵坤脸色一沉，没料到云尘如此伶牙俐齿。他冷哼一声，逼近一步，筑基中期巅峰的灵压若有若无地散发出来，试图给云尘造成压迫：“巧言令色！云尘，别以为立了点功劳就能在宗门横着走！宗门水深，有些人，不是你一个侥幸得势的凡人能招惹的！识相的，就该懂得收敛，安心做个富家翁，否则……”
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云尘感受到那股灵压，体内气血微微翻腾，但他心志坚毅，心途之力自然流转，护住心神，身形纹丝不动，只是淡淡地看着赵坤：“赵师兄的话，师弟记下了。若师兄无其他事，师弟还要挑选典籍，恕不奉陪。”
说完，他竟不再理会赵坤，转身将《古符初解》和另外几本关于上古文字、杂学考据的书籍拿起，走向柜台结账。这份无视，比任何反驳都更让赵坤难堪。
赵坤脸色瞬间铁青，眼中杀机一闪而逝。但他终究不敢在坊市公然动手，尤其云尘此刻风头正劲。他死死盯着云尘的背影，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好！很好！云尘，咱们走着瞧！”
说罢，带着满腔怒火，拂袖而去。
店内气氛这才为之一松。几名弟子看向云尘的目光，多了几分敬佩和同情。敬佩其胆色，同情其被赵家嫡系盯上。
云尘面色如常，付清贡献点，将书籍收入新得的储物袋中，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但他心中清楚，与赵家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今后的路，必将步步惊心。
离开万书斋，云尘又去丹药殿用贡献点兑换了一些滋养心神、辅助修炼的药材，便径直返回了灵溪谷丙寅七十三号洞府。
开启洞府禁制，外界喧嚣顿时隔绝。云尘盘膝坐在静室的聚灵阵中，长舒一口气。与赵坤的短暂交锋，看似平静，实则凶险，对心神的消耗不小。
他首先取出那枚得自藏经阁的黑色玉简。玉简触手冰凉，表面光滑，那几个模糊的古老符文已然隐去。他尝试再次注入心途之力，玉简微热，符文再次浮现，但依旧无法读取内部信息。
“看来，需要特定的‘钥匙’，或者更强大的心途之力才能开启。”云尘若有所思。他并不气馁，反而更加确信此物不凡。他将玉简贴身收好，此事急不得，需从长计议。
当务之急，是提升即战力。“惊神刺”是他目前唯一有效的对敌手段，必须尽快熟练掌握，并尝试增强其威力。
他取出购买的药材，又拿出木长老赠送的那个陈旧药鼎。虽然他不会炼丹，但这些药材并非用于炼制复杂丹药，而是按照《红尘炼心诀》中记载的一种古方，熬制一种名为“清心凝神汤”的药液。此汤能滋养神魂，温养心力，对修炼“惊神刺”有辅助之效。
生火、注水、按顺序投入药材……云尘做得一丝不苟。他虽无灵力控火，但对火候、药性的把握，得益于多年药殿杂役的经验和心途之力的敏锐感知，竟也掌握得恰到好处。
数个时辰后，药鼎中散发出一种淡淡的、令人心神宁静的清香。药液已成，色泽清亮，呈淡琥珀色。
云尘将药液倒入玉碗，待温度适中后，缓缓服下。一股温和的暖流顺喉而下，迅速扩散至四肢百骸，最终汇入识海。他只觉得头脑一阵清明，疲惫感一扫而空，心神之力似乎也凝练了一丝。
效果显着！
云尘精神大振，立刻在聚灵阵中盘膝坐好，摒除杂念，开始修炼“惊神刺”。
他回忆着玉简中的法门，将心神高度集中，想象自身意志凝聚成一根无形之针，尖锐、凝练、一往无前。识海中，心途之力随着他的意念缓缓流转，尝试着压缩、塑形。
这个过程极其艰难，对心神的控制力要求极高。稍有分神，凝聚的“意针”便会溃散。而且，每一次尝试凝聚，都会消耗大量的心力。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云尘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时而涨红，时而苍白。失败了无数次后，他终于勉强将心神之力压缩成了一根极其纤细、若隐若现的“意针”。但这“意针”极不稳定，仿佛随时会消散。
“去！”
云尘心中默念，操控着那极不稳定的“意针”，射向静室墙壁上挂着的一幅普通山水画。
意针离体的瞬间，云尘便感觉脑袋“嗡”的一声，如同被重锤敲击，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那“意针”也在离体不到三尺的地方，无声无息地溃散了。
“呼……呼……”云尘大口喘息，浑身被汗水湿透，心神之力几乎耗尽。“还是不行……凝聚和离体，是两个难关。心力消耗也太大了。”
他并没有灰心，反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至少，他已经摸到了门槛！这证明“惊神刺”是切实可行的！
休息片刻，待心力恢复少许，他再次服下一口“清心凝神汤”，继续投入枯燥而痛苦的练习中。
接下来的日子，云尘的生活变得极其规律。每日除了必要的吐纳调息、服用汤药滋养心神外，几乎所有时间都用来修炼“惊神刺”。同时，他也会抽出时间翻阅那些买来的杂书，希望能找到解读黑色玉简的线索。
洞府之外，灵溪谷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云尘“不识抬举”拒绝拜师、选择“无用”残篇、以及在坊市“顶撞”赵坤的消息，不知被谁有意传出，在部分弟子中小范围流传开来。有人嘲笑他不自量力，有人惋惜他自毁前程，也有人冷眼旁观。
柳如烟来看过他几次，带来一些宗内的消息，并提醒他赵坤近日与几位同样背景深厚的核心弟子走得颇近，似乎在谋划什么。云尘谢过她的好意，心中警惕更甚，修炼也更加刻苦。
这一日深夜，云尘照例在静室中修炼“惊神刺”。经过近十日的苦修，他对心神的掌控力明显提升，凝聚“意针”的速度更快，稳定性也增加了不少，但“意针”离体后依旧难以维持，最多能射出五尺便会溃散。
就在他心力再次耗尽，准备休息时，贴身收藏的那枚黑色玉简，突然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温热感！
云尘心中一动，立刻将玉简取出。只见在没有任何外力注入的情况下，玉简表面那几个古老的符文，竟然自行微微闪烁起来，散发出一种朦胧的微光！而玉简传来的温热感，与他此刻心力耗尽、心神空灵的状态，隐隐产生了一种奇特的共鸣！
“难道……心力耗尽后的空灵状态，才是开启这玉简的关键？”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云尘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