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混沌道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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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的黑暗与虚无之中，唯有那一点微弱的混沌之光，在破碎丹田的废墟上静静悬浮。它并非实体，更像是一缕意念，一道烙印，蕴含着“无极真意”的包容与“生命之种”的生机，却又超越了二者，带着一种仿佛开天辟地之初的原始与纯粹。

林风残存的意识，如同依附在这光点上的浮游，茫然地“注视”着它。

这是什么东西？是修为尽废后产生的幻觉？还是……某种他无法理解的变化？

没有磅礴的力量，没有惊人的异象，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存在感”。这光点仿佛是他此刻残存一切的凝聚，是他的道心、他的意志、他历经毁灭而不散的灵识，与那丝蜕变的无极真意和生命本源结合后，诞生的一个……“原点”。

一个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的，混沌道种。

他尝试着，以意念去触碰这枚“道种”。

嗡——

一种奇妙的共鸣感传来。他仿佛“听”到了自己经脉碎片在微弱生机下的呻吟，“看”到了识海破碎后残留的法则尘埃，“感受”到了肉身如同破败庙宇般的残破。

但与此同时，他也“感知”到了周围环境中，那些以往被他忽略的、更加细微和本源的东西。

空气中游离的，不再仅仅是稀薄的灵气或死气，而是一种更加原始、混杂了生机、死寂、混乱、秩序、乃至空间微粒的……混沌能量。脚下菌毯搏动传递出的，不仅仅是邪能，还有某种深藏的、扭曲的生命波动。甚至那杆已经崩碎的万魂幡残骸上，依旧残留着无数魂灵解脱前最后的意念碎片……

整个世界，在他这“混沌道种”的感知下，仿佛被剥去了层层表象，露出了其下更加混乱、也更加真实的……底色。

“吞噬……”

一个源自本能的意念，从混沌道种中传出。并非噬灵剑体那种掠夺性的吞噬，而是一种更加平和、更加本质的……“同化”与“汲取”。

林风的意识引导着这枚道种，尝试去“同化”一丝空气中那混沌的能量。

过程极其缓慢，如同滴水穿石。那丝混沌能量流入“道种”，并未立刻转化为真元，而是被其包容、分解，化作了滋养道种本身与那缕生命气息的养分。道种的光芒，似乎微不可查地亮了一丝丝。

有效！

虽然效率低得令人发指，远不如以往吞噬灵气或修士修为来得迅猛，但这意味着，即便在修为尽废、道基摧毁的绝境下，他依旧拥有着恢复和修炼的可能！一条前所未有、迥异于常理的……混沌之道！

他不再局限于空气，开始尝试引导道种，去接触脚下菌毯中那扭曲的生命波动。

这一次，过程更加艰难。那邪能菌毯的生命波动充满了侵略性和污染性，道种在接触的刹那，便剧烈震颤起来，仿佛难以承受其混乱本质。

林风立刻停止，道种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他明白了，这条混沌之道，也并非无所不能。它更像是一个极其挑剔的“熔炉”，能够炼化吸收最为本源、相对平和的混沌能量，但对于那些属性过于极端、蕴含强烈负面意志的能量，目前的道种还难以有效处理，强行吸收只会损伤自身。

他就像是一个刚刚诞生的、脆弱的婴儿，需要小心翼翼地挑选“食物”。

时间在这片死寂的堡垒内部悄然流逝。林风摒弃了所有杂念，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对混沌道种的温养和探索之中。他如同一个最耐心的工匠，一丝丝地汲取着空气中那稀薄的混沌能量，修复着道种与那缕生命气息之间的联系，同时也极其缓慢地，滋润着肉身那近乎枯竭的生机。

他的“修为”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依旧停留在比筑基期还不如的微弱水平。但他的“状态”，却在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从濒死的边缘，一点点地拉回。

数日之后，当林风引导道种，尝试去同化不远处一块万魂幡崩碎后留下的、相对纯净的魂力结晶时，异变发生了。

那魂力结晶中，除了精纯的能量，还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万魂幡主的记忆碎片！

当道种的力量触及这碎片时，一段混乱而扭曲的画面，猛地涌入林风的意识：

· ……无尽的黑暗虚空，一座由无数骷髅堆砌而成的巨大王座……王座之上，端坐着一道笼罩在浓郁邪能中的模糊身影，其气息比万魂幡主更加恐怖……万魂幡主卑微地跪伏在地，献上收集的魂力……

· ……那模糊身影似乎在与另一道笼罩在幽冥死气中的身影进行着隐秘的交流……那道幽冥身影的袍角，隐约绣着罚恶司特有的扭曲锁链纹路！

· ……一段模糊的对话意念碎片：“……往生池……大药将成……时机……寂灭大人……降临……”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但那惊鸿一瞥的信息，却让林风残存的意识剧烈震荡！

罚恶司的高层，竟然真的在与邪魔中的恐怖存在勾结！他们的目标，似乎是往生池中正在炼制的“大药”？而“寂灭大人”？难道是指……寂灭魔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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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池、罚恶司、邪魔、寂灭魔主……这几条线索，竟然通过万魂幡主的记忆碎片，隐隐串联了起来！

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阴谋轮廓，浮现在林风心头。罚恶司恐怕不仅仅是内部倾轧那么简单，他们很可能……背叛了幽冥，与寂灭魔主达成了某种协议！而往生池中的“大药”，木逢春，甚至他自己，都可能是这个协议中的棋子或祭品！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必须将这个信息传递出去！必须……救出木逢春！

强烈的紧迫感驱使着林风。他不再满足于缓慢汲取混沌能量，开始更加冒险地尝试同化那些残留的、相对温和的魂力结晶和邪能菌毯碎片。

过程依旧凶险，好几次都差点让刚刚稳定一点的道种再次受损。但他凭借着一股狠劲和对那阴谋的愤怒，硬生生地坚持了下来。

混沌道种在吸收了这些能量后，成长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一丝，虽然依旧微弱，但散发出的混沌意境却更加清晰。与之相应的，他那残破的肉身，也得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滋养，至少，让他重新恢复了对身体的微弱掌控力。

他艰难地，用几乎使不上力气的手臂，支撑着坐了起来。看着自己这具布满焦黑痕迹、如同破布娃娃般的身体，感受着体内那近乎于无的“修为”，一股巨大的落差感袭来。

但他眼神中的火焰，却并未熄灭，反而因为得知了那惊天的阴谋，燃烧得更加炽烈！

就在林风挣扎着，试图依靠这具残躯和那枚混沌道种，寻找离开这座废弃堡垒的方法时——

堡垒外，那层原本因万魂幡主陨落而变得稀薄的邪能护罩，突然再次剧烈波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