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玉珏凝血探魔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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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卫尸体尚温，那枚沾染海腥与暗金的破碎玉珏，却冰寒刺骨，仿佛握着一块来自深渊的寒冰。程无双死死攥着它，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那玉珏边缘锋利的缺口甚至割破了她的掌心，渗出的鲜血染在玉珏上，竟发出细微的“滋滋”声，被那灰中带金的能量缓缓吸收。

钥匙？

这残破的玉珏，是唤醒默郎的钥匙？还是打开更深层地狱的钥匙？

她不敢确定。但这是黑暗中唯一抓住的线索，是那个浑身是血的影卫用生命传递的最后信息。她必须赌一把。

“备轿！去养心殿！”程无双猛地转身，凤眸之中是破釜沉舟的决绝。她将玉珏紧紧握在染血的手中，另一只手抱起了摇篮中眼神异常的孩子。孩子出奇地安静，只是那双泛着暗金火焰的眸子，在她抱起时，微微转动，看向了养心殿的方向，心口的幽暗星芒搏动得更加急促。

“娘娘！不可！”心腹宫女和闻讯赶来的程国公同时惊呼。养心殿如今是龙潭虎穴，陛下（它）状态不明，凶险异常！

“本宫必须去！”程无双声音斩钉截铁，“他是我的丈夫，是孩子的父亲！若他真被妖邪所控，本宫……也要亲眼确认！若这玉珏真是契机，更不能耽搁！”

她看向程国公，眼神带着恳求与不容置疑：“父亲，稳住朝堂，封锁消息。在本宫出来之前，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养心殿内的具体情况，更不能让外界知晓本宫进去了！”

程国公看着女儿那与亡妻神似的、一旦决定便九头牛也拉不回的眼神，又看看她怀中那气息诡异的外孙，最终沉重地点了点头，虎目含泪：“小心……若事不可为……保重自身和孩子！”

程无双不再多言，抱着孩子，握着玉珏，踏上了前往养心殿的凤辇。辇轿周围是程国公亲自挑选的、绝对忠诚且实力最强的程家死士，他们沉默地护卫着，如同拱卫着赴死的君王。

越靠近养心殿，空气中的压抑感便越是沉重。那是一种混合了龙威、死寂与暴戾的诡异气息，让护送的死士们都面色发白，呼吸不畅。原本森严的宫廷守卫早已不见踪影，这片区域仿佛成了独立的、被恐惧隔绝的孤岛。

养心殿外，那两名眼神空洞、气息诡异的“内侍”如同雕塑般伫立在洞开的殿门外，对凤辇的到来毫无反应，直到程无双抱着孩子走下辇轿，准备踏入殿内时，他们才同时抬起空洞的眼睛，锁定了她。

“止步。”毫无感情的声音如同寒冰。

程无双停下脚步，能清晰地感受到两股冰冷的意志如同枷锁般落在自己身上，让她寸步难行。她深吸一口气，将怀中那躁动不安的孩子抱得更紧，然后，缓缓举起了那只握着破碎玉珏、尚在滴血的手。

“此物，乃陛下贴身之物，本宫有要事禀报。”她强作镇定，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两名“内侍”的目光落在玉珏之上，尤其是玉珏上那缕灰中带金的能量和程无双的鲜血，他们空洞的眼眸似乎波动了一下，那冰冷的意志枷锁也随之微微一滞。

就在这短暂的间隙——

“让她进来。”

一个沙哑、扭曲、仿佛无数声音叠加在一起的非人语调，从养心殿深邃的黑暗中传出。

是陈默（它）的声音！却又截然不同！

两名“内侍”闻言，立刻收回了意志枷锁，重新化为雕塑，不再阻拦。

程无双心脏狂跳，她紧了紧抱着孩子的手，指甲几乎掐进肉里，然后一步，踏入了那片吞噬光明的殿门。

养心殿内，比外面感知的更加恐怖。

光线昏暗，仅靠几盏长明灯提供着惨绿的光源，映照出满地狼藉和墙壁上深刻的爪痕。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一种……仿佛什么东西正在腐烂的甜腻气息。龙榻之上，陈默（它）依旧盘坐着，那双诡谲的眼眸在黑暗中亮起，左眼混沌的灰色仿佛能吸收光线，右眼燃烧的暗金则投来令人灵魂冻结的注视。

他（它）的目光先是落在程无双脸上，那目光充满了陌生的审视，以及一丝……仿佛在回忆什么的困惑。随即，目光下移，落在了她怀中那孩子心口剧烈搏动的幽暗星芒上，那燃烧的右眼中，瞬间爆发出毫不掩饰的、近乎贪婪的光芒！

最后，他（它）的视线，定格在了程无双手中的那枚破碎玉珏上。

“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