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囚凤于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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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无双再次被彻底地、无声地禁锢了起来。
这一次,远非上次“静养”可比。坤宁宫配殿内外,明里暗里多了无数双眼睛。送饭的宫女换成了沉默寡言、眼神锐利的陌生面孔;打扫庭院的太监步履沉稳,气息内敛,显然是身怀武艺的内侍假扮;就连夜间巡逻的禁军,经过此处的频率也远超他处。
殿门虽未上锁,却比任何铜锁铁栓更加牢固。那是一道由帝王猜忌和冰冷旨意筑成的高墙,将她与外界彻底隔绝。她活动的范围,仅限于这配殿和门前那片巴掌大的、被高墙围死的庭院。抬头望去,只能看到四四方方、被宫檐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
她没有哭闹,没有质问,甚至没有试图向外传递任何消息。她只是变得更加沉默,每日大部分时间,要么坐在窗边看着那棵枯树,要么在殿内缓缓踱步,活动着伤愈后仍有些僵硬的筋骨。她的眼神平静得可怕,仿佛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将所有情绪都冻结在了最深处。
偶尔,她会拿出祖父留下的那卷真正密诏,在无人看到的角落,借着微弱的光线,反复摩挲那冰冷的丝绸和沉重的玉玺印记。诏书上“若宫中皇子不堪大任,或国逢巨变,可凭此诏迎回江南皇子,以保社稷”的字句,像烧红的烙铁,烫着她的指尖,也烫着她的心。
不堪大任?国逢巨变?
如今陛下肃清内外,北境大捷,皇权稳固,何来“不堪大任”?何来“国逢巨变”?
这道密诏,非但不是护身符,反而成了悬在程家头顶、随时可能落下的铡刀!一旦暴露,便是欺君罔上、图谋不轨的铁证!陛下如今对程家疑心至此,若见此诏,程家顷刻间便是灭顶之灾!
销毁它,是唯一理智的选择。让这个秘密随着她和祖父,永远埋入黄土。
可是……她的手颤抖着,却始终无法将其付之一炬。
这不仅是一道诏书,这是祖父临终前沉重如山的托付,是程家与天家纠缠两代的宿命,也是她内心深处,对那个曾给予她信任和并肩作战时光的男人,最后一点不甘熄灭的……星火。
她将密诏重新贴身藏好,感受着那冰冷的触感紧贴着温热的肌肤,如同怀抱着一个随时会炸裂的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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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
陈默的日子同样不好过。北境大捷的喜悦早已被江南和海外接踵而至的坏消息冲刷得一干二净。
骆冰派去沿海清查的人手,如同泥牛入海,进展缓慢。沈墨轩的海外据点隐藏得极深,那些新航线上岛屿星罗棋布,搜寻难度极大。偶尔抓到一两个疑似与其有关的海商或水手,要么一问三不知,要么就在押解回程途中“意外”暴毙,线索屡屡中断。
而更让陈默心烦意乱的是对程家暗桩的监控。那些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自那次协助朝廷接管漕帮后,便彻底沉寂下来,再无异动。骆冰几乎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也无法查出他们现在的藏身之处,以及他们与程无双之间,是否还有他所不知道的联系方式。
这种敌暗我明、有力无处使的感觉,让他倍感憋闷。他感觉自己仿佛在和一个无形的影子搏斗,每一次出拳都落在空处。
“陛下,”骆冰再次禀报,声音带着疲惫,“沿海搜寻依旧没有突破性进展。程家暗桩……也还是没有动静。是否……对宸妃娘娘那边,再施加一些压力?或许能……”
“不必。”陈默打断了他,语气冷硬,“盯着便是。朕倒要看看,他们能藏到几时!”
他烦躁地站起身,走到御案前,目光落在那一叠关于北境封赏和战后安置的奏章上,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程无双那日跪在殿中,苍白而倔强的脸庞,总是不合时宜地浮现在他眼前。
他相信她说的“不知情”或许有几分真实,但程家那股不受控制的力量,以及程破虏可能隐藏的更深意图,像一根毒刺,扎在他心里,让他无法安心。
“江南漕帮接管后,运转如何?”他换了个话题,试图转移注意力。
“回陛下,表面尚算平稳。周文博大人能力出众,又有我们的人协助,基本稳住了局面。但……”骆冰迟疑了一下,“下面暗流涌动。沈墨轩经营多年,党羽并未清除干净,只是暂时蛰伏。而且,漕帮内部几个最大的码头和船队,似乎……另有一股势力在暗中影响,并非完全听从总督府调遣。”
“还是程家那些人?”陈默眼神一厉。
“不像。”骆冰摇头,“行事风格不同,更加……隐秘和商业化,似乎只在乎控制和利润,对权力争斗兴趣不大。我们怀疑,可能是江南本地的某些豪商巨贾,趁沈墨轩倒台,想趁机瓜分利益。”
陈默冷哼一声:“蝇营狗苟!告诉周文博,给朕盯紧了!漕运乃国之大脉,绝不能落入任何不受控制的力量手中!该清理的,绝不手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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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陈默为江南和海外之事焦头烂额之际,一封来自北境、并非军报的密信,被送到了他的案头。信是已经受封“镇国公”、留守北境处理善后的李毅所写。
信中的内容,让陈默刚刚平复一些的心绪,再次掀起了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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