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狂徒挥毫惊风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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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诗而已,有何难哉?”
薛斩此言,如寒冰坠玉盘,清冽而锐利,瞬间刺破了流觞阁内虚伪的宁静。那语气中的漫不经心,那眉宇间的睥睨,仿佛崔明精心布置的陷阱,在他眼中不过是一戳即破的蛛网。
刹那间,满座哗然!旋即又陷入一种更深的死寂。
“他……他竟然……”一个身着锦袍的年轻学子瞠目结舌,手中的象牙骨折扇“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狂妄!简直不知天高地厚!”旁边一位山羊胡老儒气得胡子直翘,低声斥道,但眼神深处却难掩惊疑。
“莫非……他真有所恃?”也有人心中打起鼓来,开始重新审视那个一直沉默独坐的青衫少年。
崔明脸上的得意如同被冻住的湖水,裂纹从嘴角开始蔓延。他预想的画面——薛斩面红耳赤、语无伦次地推拒,或梗着脖子强作镇定却憋不出一句整诗——完全没有出现。对方那种仿佛看待跳梁小丑般的眼神,让他一股邪火直冲顶门,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白,指着薛斩,指尖微颤:“你……你休要口出狂言!作诗非是市井叫卖,岂容你……”
“崔公子,”薛斩打断了他,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是你咄咄相逼,此刻又嫌薛某口狂?莫非这魏王殿下的诗会,只许你等摇唇鼓舌,却不许他人开口成章?还是说,你怕了?”最后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像鞭子一样抽在崔明脸上。
“我怕你?!”崔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尖利起来,“好!好!你作!你若能当场作出一首像样的诗来,我崔明便……便承认你有几分才学!若作不出,或是滥竽充数,就休怪我等不容你在此滥竽充数,玷污这风雅之地!”他色厉内荏地吼着,试图重新夺回主动权。
苏勖在一旁冷眼旁观,此刻适时地幽幽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附近的人听清:“崔贤弟,何必动气?薛公子或许只是一时意气。作诗需要灵感和积淀,强求不得。若然……不尽如人意,我等也当体谅,毕竟人各有所长。”他这话看似劝解,实则阴毒,先将“不尽如人意”的预期种下,又暗讽薛斩缺乏“积淀”,将其与在座“饱学之士”区分开来,更坐实了若薛斩作不好便是“强求”、“意气”的结果。
高座上的魏王李泰,依旧保持着雍容的微笑,但眼神深处的探究之色更浓。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玉扳指,并未出言制止这场愈演愈烈的争端,反而像是一位高明的弈者,期待着棋盘上意想不到的变化。
薛斩对苏勖的暗箭恍若未闻,他长身而起,青衫微拂,步履从容地走向中央的书案。他的动作自然而舒展,没有丝毫被逼迫的窘迫,反而像是一位即将挥毫泼墨的大家,走向属于自己的舞台。
“取笔墨来。”他再次说道,这次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书童不敢怠慢,连忙将一切准备妥当。
阁内静得可怕。所有的目光,无论是幸灾乐祸、冷眼旁观,还是带着一丝微弱的好奇,都紧紧跟随着他。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蛙鸣,更衬得室内气氛紧绷。
薛斩立于案前,并未立刻动笔。他目光扫过窗外,夜色中,假山旁几丛晚菊在灯笼微光下摇曳生姿。他想起方才那些无病呻吟的咏月诗、那些谄媚的颂德词,想起崔明、苏勖之流虚伪的嘴脸,一股郁勃之气在胸中激荡。他要作诗,但绝非迎合!他要借这诗,狠狠抽打这些所谓“风雅之士”的嘴脸!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骤凛,猛地提笔蘸墨,手腕悬空,力贯笔尖,落笔如刀!
“飒飒西风满院栽,”
铁画银钩,字字铿锵!一股肃杀秋意瞬间扑面而来,与这初夏夜晚的暖靡格格不入。那“飒飒”二字,仿佛带着风声,让几个离得近的文士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蕊寒香冷蝶难来。”
笔锋流转,寒意更甚。“蕊寒香冷”,写尽孤高,“蝶难来”,暗讽趋炎附势之辈不识真色。已有不少人微微变色,品出了其中的讥诮之意。
崔明紧盯着纸面,心中冷笑:前两句尚可,看你这后两句如何续!若落入俗套,照样是输!
然而,薛斩笔锋毫无滞涩,以更加狂放霸道的姿态,写下石破天惊的第三句:
“他年我若为青帝,”
“青帝?!”有人失声低呼。
“他……他敢自比青帝?!”更多人倒吸一口凉气。
崔明瞳孔猛缩,苏勖捻着胡须的手骤然停下。李泰摩挲扳指的动作也微微一顿。
满座皆惊!这已不是简单的咏物抒怀,这是赤裸裸的逆天宣言!
不等他们消化这巨大的冲击,薛斩运笔如飞,最后一句如同惊雷炸响:
“报与桃花一处开!”
掷笔有声!“啪!”
满堂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首诗中蕴含的磅礴野心和颠覆意志震撼得说不出话来。那欲要主宰命运、重定秩序的狂傲,像无形的冲击波,席卷了整个流觞阁。
崔明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所有的言辞在这首诗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这首诗的水平,远超他所能企及,更可怕的是其中那股令他心悸的“狂悖”之气。
苏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死死盯着诗稿,心中惊涛骇浪。此子,绝不能留!
短暂的死寂后,是轰然爆发的议论。
“狂徒!十足的狂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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