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兄弟楼开张遇冷（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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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锅试菜的成功，极大地鼓舞了薛斩和程处默等人的士气。接下来的日子，薛斩一边忍着背伤彻底愈合前的瘙痒不适，一边紧锣密鼓地筹备开业事宜。

他给这座承载着希望的二层小楼正式命名为——“兄弟楼”。此名既是为了铭记程处默、秦理等一众兄弟在危难时刻的不离不弃与鼎力相助，也暗含了他欲以此地为基业，广结豪杰，共图大事的野望。他亲自用他那不算好看但足够遒劲的笔法，书写了牌匾，交由工匠制作。

店内布局也经过了他的精心规划。一楼大堂宽敞明亮，摆放着整齐的胡桌胡凳，可容纳较多散客；二楼则设了数个用屏风隔开的雅间，环境更为清静，适合私密宴饮。后院除了厨房和那三座新式炉灶，还规划了存储食材和日后可能扩产酒水的地方。

王铁匠和李瓦匠后续的炒锅与炉灶也陆续交付，薛斩又招聘了几名看起来老实肯干、手脚麻利的帮厨和跑堂伙计，由老仆薛忠暂时负责管理和培训。他甚至根据记忆，改良了几种常见的蘸料和调味汁。

一切准备就绪。薛斩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兄弟楼，正式挂牌开业！

开业当天，程处默、秦理、尉迟宝琳、李震等一众武将子弟悉数到场捧场，他们各自还带了些相熟的府中亲卫、伴当，倒也凑了三四桌人，让原本冷清的店面显得热闹了几分。程处默更是咋咋呼呼，拍着胸脯保证要带他爹程咬金来尝尝鲜。

鞭炮噼啪作响，红绸揭下，“兄弟楼”三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薛斩穿着薛母特意为他赶制的一身新胡服，虽脸色因伤病初愈略显苍白，但眼神明亮，身姿挺拔，站在店门前迎客。他期待着，凭借那日试菜时飘散出的、足以勾动饕餮之魂的香气，能吸引来好奇的食客。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除了程处默他们带来的这几桌人，以及少数几个被鞭炮吸引、在门口张望几眼又匆匆离去的路人之外，预想中宾客盈门、座无虚席的场景并未出现。整个上午，兄弟楼门可罗雀，显得异常冷清。

跑堂伙计们无所事事地站在门口，脸上的笑容从最初的热情洋溢渐渐变得僵硬和忐忑。后厨里，帮厨们看着准备好的大量食材，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程处默等人的喧闹声，在空旷的大堂里显得格外突兀。

“怎么回事？”尉迟宝琳皱着眉，看向门外稀稀拉拉的人流，“安仁坊平日人流也不算少，怎地今日都绕道走？”

秦理放下酒杯，冷静地分析：“恐怕不是绕道走，而是……不敢来。”

薛斩心中一沉，他走到门口，仔细观察。果然，他发现一些看似想要进店的行人，往往在接近门口时，会被不远处一些看似闲逛、眼神却不时瞟向兄弟楼的人用目光制止，或者被其同伴低声劝阻，最终悻悻离去。那些闲逛的人，虽然穿着普通，但举止神态，与市井百姓略有不同，带着一股隐隐的倨傲和监视的意味。

“是崔家。”薛斩的声音冰冷，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瞬间明白了，崔琰的手段，远不止散播谣言和派地痞骚扰那么简单。他动用了崔家在长安城庞大的人脉和影响力，直接对潜在的客源进行了威胁和封锁！让那些官员、富商、甚至是普通百姓，都不敢轻易踏足兄弟楼！

好狠毒的手段！这是要在他开业之初，就直接将他扼杀在摇篮里！让他空有绝世美味，却无人问津，最终资金耗尽，关门大吉！

“狗日的崔琰！欺人太甚！”程处默也看出了端倪，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杯盘乱跳，“我这就带人去砸了那些盯梢的混蛋！”

“处默！不可鲁莽！”秦理立刻制止，“那些人并未犯法，你无凭无据，如何动手？反而会落人口实，说我们仗势欺人。”

“那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薛二的店开不下去？”程处默急道。

薛斩站在门口，望着外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街道，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资金已经见底，若再没有客源，兄弟楼撑不了几天。母亲那担忧的眼神，府中捉襟见肘的境况，三千贯的巨债，以及崔琰那嘲讽的嘴脸，如同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闪过。

压力，如同泰山压顶。

但他并没有被压垮。绝境，反而激起了他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狂傲与狠劲！

他猛地转身，目光扫过程处默、秦理等一众兄弟，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他们想封杀我？断我客源？”薛斩冷笑一声，笑容里带着一丝疯狂的意味，“那我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酒香不怕巷子深！什么叫……绝地求生！”

他心中，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迅速成型。

“忠叔！”他沉声喝道。

“老奴在！”薛忠连忙上前。

“让后厨起火！把咱们准备好的所有食材，都给我用上！”薛斩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今天，咱们兄弟楼，不坐在店里卖了！”

众人皆是一愣，不明所以。

薛斩目光灼灼，看向店门外那熙熙攘攘、却又对兄弟楼敬而远之的人流，一字一句地道：

“我们把锅，支到街上去！当着所有人的面，炒！免费，请过往的父老乡亲，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