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天眼观痕，清虚败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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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塘关的空气，因为阐教两位道士的到来，变得更加压抑。

林泛坐在茶馆的二楼，凭栏而望，将城门口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那个面容冷峻的中年道士，正是十二金仙之一，太乙真人的师弟，清虚道德真君。他在阐教中地位尊崇，修为深不可测。

清虚与岳峰和守城将领交谈了几句，便径直走向城中心。他的步伐不快，但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踩在整座城池的脉搏上。一股无形的威压，随着他的前行，扩散开来，街道上的行人更是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阁主，他们要干什么？”小虎压低声音，他感觉那股威压让他很不舒服。

“他们要‘破案’。”林泛的语气有些玩味，“用他们自己的方式。”

果然，清虚走到了城中心的广场上。他环顾四周，然后朗声开口，声音传遍了整座陈塘关：“吾乃玉虚宫清虚。此城邪祟作祟，人心动荡，吾当布下‘九天锁魂大阵’，搜遍全城，找出那藏匿的凶魂，以正天道！”

话音一落，他便从袖中取出一面小小的八卦镜，向空中一抛。

那八卦镜迎风便涨，化作一个直径足有十丈的巨大镜盘，悬浮在半空之中。镜面上射出万道金光，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缓缓地笼罩了整个陈塘关。

“不好！”林泛脸色一变，“他要强行搜查全城生灵的神魂！这阵法一成，城中凡人，无论老幼，神魂都会被镜光扫过，轻则头痛欲裂，重则神魂受损，变成白痴！”

“这……这也太霸道了！”阿明失声道，“为了抓一个凶手，竟要全城的人跟着遭殃？”

“这就是他们所谓的‘正宗’。”林泛冷笑一声，“视凡人如草芥，为了自己的‘道’，不惜牺牲一切。”

“阁主，我们得阻止他！”小虎怒道。

“怎么阻止？”林泛反问，“上去跟他打？我们两个加起来，够他一根手指头捅的吗？而且，一旦动手，就是我们截教主动挑衅阐教，理亏的是我们。”

林泛的目光扫过那些在镜光下痛苦呻吟的百姓，眼神变得无比冰冷。他知道，他不能坐视不理。

但他不能用法力对抗清虚，那会违反“不干预”的规则。清虚可以说，他是在“降妖除魔”。而林泛，如果攻击他，就是攻击“天庭正神”。

“既然不能用‘仙法’，那我们就用‘凡法’。”林泛站起身，“在他把全城人都逼疯之前，我们先找到凶手。”

“怎么找？”小虎和阿明都有些茫然。

“凶手是凡人，就一定会留下凡人的线索。”林泛的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清虚的阵法，是‘向下看’，他只看得到神魂的善恶，却看不到人心的动机。而我们，要‘向上看’，从蛛丝马迹里，找出那个人的故事。”

他们立刻行动起来。林泛没有去那些被官府封锁的案发现场，而是走进了那些受害者的家中。他没有用法术探查，只是作为一个倾听者，听那些死者的家属，哭诉着死者生前的点点滴滴。

“我夫君……他生前最喜欢在书房里闻一种‘静心香’……”

“我爹……他是个老古板，最恨的就是那些背信弃义的人……”

“我儿……他死前，一直在念叨着一个名字，叫……叫‘忠义’……”

一个个看似无关的细节，在林泛的脑海中，慢慢拼凑起来。

凶手的作案手法非常残忍，但他似乎只针对一种人——那些在商朝灭亡后，投靠西岐，并且获得了官职和财富的“新贵”。

而每一个案发现场，都留下了一种特殊的熏香残留。那不是普通的香料，而是一种由多种草药混合而成的、在军队中用来提神醒脑的“行军香”。

“一个有军队背景，对投靠西岐的‘新贵’怀有深仇大恨的复仇者。”林泛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轮廓。

但光有轮廓还不够，他需要证据，一个能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的，决定性的证据。

他带着小虎和阿明，来到了最后一个案发现场，城东张大户的府邸。这里已经被官府查封，但林泛还是轻易地潜了进去。

在书房的角落里，他找到了一点尚未燃尽的“行军香”的灰烬。而在书桌的腿上，他发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刻痕。那是一个复杂的、由几道直线和曲线组成的符号。

“这个符号……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林泛皱着眉，努力回忆着。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立刻翻开了英灵册。今天，他还有两次召唤机会。这一次，他要召唤的，不是战斗之神，而是……洞察之神。

他的意念，在英灵册上缓缓扫过，最终，停留在一个相对陌生的名字上。

“召唤：天眼星君，杨煜！”

【叮！召唤“天眼星君”英灵分身。消耗灵力50%，劫煞之气微量。本日剩余召唤次数：1/3。】

一道白光闪过，一个身穿白色星袍、双目仿佛蕴藏着日月星辰的文士，出现在林泛面前。他看上去有些文弱，但他的眼睛，却仿佛能看穿世间一切虚妄。

“末将杨煜，参见阁主。”

“杨将军，久仰了。”林泛指着那个刻痕，“请借你的‘天眼’，看一看这个符号的来历，以及，它背后隐藏的记忆。”

“遵命。”

杨煜没有说话，他只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当他再次睁开时，他的瞳孔中，竟然映出了漫天星斗。他伸出手指，轻轻地点在了那个刻痕之上。

瞬间，一幅幅模糊的画面，出现在林泛的脑海中。

他看到了一个身穿残破商朝军服的男人，在战场上，用匕首在战友的盔甲上，刻下了这个符号。这个符号，是商朝一支秘密军队“影卫”的标志。

他看到了这个男人，在陈塘关破城之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儿，被乱军杀死。而带头的那个人，正是如今陈塘关的总兵，也是张大户的靠山。

他看到了这个男人，在暗影中，磨砺着刀锋，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原来是他……”林泛叹了口气。

这个凶手，不是什么天生的恶魔，而是一个被时代洪流碾碎的可怜人。他的复仇，虽然残忍，却有着一个令人唏嘘的起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