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朝歌暗流 初触印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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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城，殷商国都，本该是天下最为繁华鼎盛之地。然而，当林泛与申公豹风尘仆仆抵达城外时，感受到的却是一种外强中干的压抑与混乱。

巨大的城池如同匍匐在大地上的凶兽，城墙高耸，旌旗招展，但仔细看去，那些守卫的兵士眼神麻木，眉宇间缠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空气中弥漫着酒肉香气、脂粉味，却又混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王朝末路的腐朽与劫煞之气。往来行人大多面带仓惶，偶有贵族车驾疾驰而过，带起烟尘，引来一片低低的咒骂与叹息。

“好浓的劫气……”申公豹深吸一口气，他的伤势在路途中小有恢复，此刻感应到朝歌上空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混乱天机与劫煞，脸色也不禁凝重了几分，“龙脉哀鸣，人心离散，成汤六百年基业，怕是真要到头了。”

林泛默默点头，他体内的寂灭瘟火在这片环境中，竟隐隐有些活跃，仿佛找到了某种共鸣。而他怀中那一直沉寂的封神榜残卷，也传来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温热感。

“看来我们来对地方了。”林泛低声道，目光扫过城门处那些看似松懈，实则眼神锐利、暗中审视往来人流的便装探子，“阐教的人，动作果然快。”

申公豹冷笑一声：“广成子一声令下，这朝歌城中牛鬼蛇神都动起来了。无妨，他们找的是‘身带死寂衰败之气者’，我们便反其道而行之。”

说罢，他取出两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示意林泛戴上。又各自施展敛息法诀，将周身气息尽量收敛，模拟成两个只有些许粗浅炼气修为、前来朝歌碰运气的散修模样。林泛更是强行压制体内寂灭瘟火，使其波动降至最低。

两人随着人流，缴纳了入城费用，并未引起太多注意，顺利进入了这座巨大的漩涡中心。

城内更是喧嚣与破败交织。酒肆妓馆笙歌不断，而贫民窟巷尾则时有饿殍可见。达官贵人醉生梦死，市井小民挣扎求存。一种大厦将倾的绝望与疯狂，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先去我一处隐秘的落脚点。”申公豹对朝歌颇为熟悉，带着林泛在复杂的街巷中穿行，最终来到城南一处不起眼的、挂着“百兽斋”招牌的皮货店后院。

店主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汉子，见到申公豹，只是微微点头，便引他们进入一间布满禁制的密室。

“此处相对安全，但也不能久待。朝歌如今是是非之地，闻仲太师远征北海，朝政被费仲、尤浑等奸佞把持，妲己娘娘……深得帝辛宠爱，权势滔天。”申公豹简要介绍着情况，“截教同门在朝中任职者不少，如闻仲、九龙岛四圣等，但大多领兵在外或各有职司，且如今阐教势力渗透，我们不宜主动联系，以免暴露。”

林泛表示明白，他现在最关心的，是残卷的感应。“师叔，我感觉到残卷似乎对朝歌的某些气息有反应。”

申公豹精神一振：“哦？仔细说说！”

林泛凝神感应，描述道：“很微弱，时断时续，像是有几处不同的‘信号源’。其中一处，似乎带着一种……悲愤、刚直，却又被阴邪之气压制缠绕的感觉，位置大概在……王宫方向偏西？”

申公豹略一思索，眼中精光一闪：“王宫偏西……那是亚相比干府邸所在！比干丞相，乃帝辛叔父，生有七窍玲珑心，忠直敢谏，如今因屡次触怒帝辛和妲己，已被疏远，据说称病在家多日。其‘忠臣劫’已显，难道……”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意思。比干，正是大纲中提到的，可激活“文曲星”天命印记的关键人物！

“另一个感应呢？”申公豹追问。

“另一个……”林泛眉头微蹙，“这个感应更模糊，带着一种……暴戾、贪婪，但又与这片王朝劫气紧密相连的感觉，位置飘忽不定，似乎……就在这朝歌城中四处移动？”

申公豹沉吟道：“暴戾贪婪，与劫气相连……莫非是某个正在应‘恶劫’的待封者？或是……某个身怀重宝，注定要应劫之人？此事还需探查。”

就在两人分析之际，密室外的街道上，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喧哗声，夹杂着民众的惊呼、哭喊以及某种野兽般的咆哮和兵器碰撞声！

“怎么回事？”林泛与申公豹立刻警觉。

很快，那名沉默的店主敲响了密室门，低声道：“二位，外面出事了。是魔家四将麾下的‘寻踪营’在抓人，说是搜查阐教细作，实则……横行霸道，已经伤了不少平民。”

“魔家四将？”林泛看向申公豹。

“魔礼青、魔礼红、魔礼海、魔礼寿兄弟四人，原是佳梦关总兵，现调入朝歌听用，皆是我截教外门弟子，神通不俗，但其麾下兵卒……军纪确实不敢恭维。”申公豹解释道，脸色也不太好看了。魔家四将是截教的人，但如此行事，徒惹骂名，于大局无益。

“我们去看看。”林泛站起身。他并非圣母心泛滥，而是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机会——一个近距离观察朝歌局势，甚至……“测试”某些东西的机会。而且，混乱之中，或许能掩盖他们的一些行动。

两人走出皮货店，只见街道上一片狼藉。一队身披黑色重甲、煞气腾腾的兵卒正在肆意打砸抢掠，为首的是一名骑着异兽、面容桀骜的将领，修为约在地仙中期，正是魔家四将麾下的一名偏将。他们以搜查为名，实际上却在抢夺商户财物，稍有反抗便刀兵相加，已有数人倒在血泊之中，百姓敢怒不敢言。

“住手！”一声清冽的喝声响起，并非林泛或申公豹，而是来自街角。只见一名身着素雅官袍，面容清癯，眉宇间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刚正之气的文官，在一队家丁的护卫下，快步走来。他虽然修为不高，但那股浩然正气，竟让那些凶悍兵卒的气势为之一滞。

“是比干丞相！”有民众认出来人，低声惊呼，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那魔家偏将见到比干，脸上闪过一丝忌惮，但随即被蛮横取代，冷笑道：“原来是亚相大人。末将奉命搜查细作，缉拿要犯，还请亚相莫要阻拦公务！”

比干怒道：“搜查细作？尔等分明是在借机滋扰百姓，抢夺民财！朝歌法度何在？还不速速退去！”

“法度？”偏将哈哈大笑，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铠甲，“在这朝歌城，太师远征，大王……呵呵，现在，我们魔家军的刀，就是法度！亚相，我劝你少管闲事，安心在家养你的‘病’吧！”言语间，充满了挑衅与不屑。

比干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那偏将：“你……你们如此行事，与强盗何异！就不怕闻太师回来问罪吗？！”

“闻太师？等他回来再说吧！”偏将狞笑一声，似乎懒得再废话，一挥手，“继续搜！谁敢阻拦，以同党论处！”

兵卒们再次行动起来，更加肆无忌惮。

林泛和申公豹在人群中冷眼旁观。申公豹低声道：“比干果然忠直，但其劫数已深，自身难保。魔家这群蠢货，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林泛的目光则紧紧盯着比干。在他敏锐的感知和怀中残卷越来越明显的温热提醒下，他能清晰地“看到”，比干的头顶，一股浓郁得几乎化不开的黑色劫气（来自帝辛、妲己的恶意与王朝衰败的因果）如同乌云盖顶，不断压榨着他身上那团虽然明亮、却在不断衰减的赤红色忠直之气（对应文曲星天命印记）。

那赤红之气在黑色劫气的压迫下，剧烈地波动着，仿佛随时可能熄灭，却又顽强地支撑着。残卷的感应，正是来自于此！比干的“忠臣劫”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边缘！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那魔家偏将似乎嫌比干碍事，眼中凶光一闪，竟突然催动坐下异兽，那异兽咆哮一声，口吐一道腥臭的黑风，直卷比干！他竟敢对当朝亚相动手！

“丞相小心！”比干身边的家丁惊呼，却来不及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