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万象归一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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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响彻在所有生灵意识最深处的、低沉而宏大的嗡鸣,席卷了整个神骸之间,甚至穿透了基地的屏蔽,传达到了外界!
虚实合拢的双掌之间,刺眼的光芒爆发开来,却又瞬间内敛。
一柄前所未有的“剑”,在他手中诞生了。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更像是一道流动的、包容了万象色彩的混沌光晕。光晕之中,时而能看到星辰诞生、膨胀、衰变、归寂的完整过程;时而闪过一片森林从种子破土到参天大树再到枯萎凋零的瞬间轮回;时而仿佛有远古神魔的祭祀吟唱与众生祈祷的呢喃交织响起;时而又陷入一片连思维都能冻结的、永恒的绝对虚空寂静。
它既蕴含着开天辟地、造化万物的无限生机,也散发着让一切有序或无序最终都走向平衡、归于虚无的终极寂灭之意。它本身就是一对矛盾的统一体,是生与死、创造与毁灭、存在与虚无的短暂平衡点。
此乃,虚实以其无上境界与智慧,临时统御周身万千法则,超越兵器形态,所凝聚出的——万象归一剑! 它并非实体之剑,而是一道高度凝聚的、活着的、拥有自身短暂生命的“概念之剑”,是专门为了应对“寂灭”法则和秋曦体内复杂禁锢而创造出的、一次性的大道显化!
凝聚出此剑,虚实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气息也肉眼可见地衰弱了一大截,显然消耗了难以想象的本源力量。但他那双法则之眼,却亮得吓人。
他没有去看惊骇欲绝的乾凌,也没有去管再次加强攻击的曦灭。他的全部精神,都寄托在这柄“概念之剑”上。
然后,他握着这柄并不存在的“剑”的“剑柄”(那团混沌光晕的核心),对着前方因能量对撞而极度扭曲的空间,对着乾凌的魔爪和曦灭的寂灭指芒,轻轻一划。
没有声音。
没有光爆。
没有能量冲击波。
只有一道无形的、仿佛从存在层面抹过的“痕迹”,悄然掠过现实。这道“痕迹”所过之处,色彩暂时消失,声音暂时沉寂,连“运动”这个概念都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乾凌那凝聚了无数诅咒与邪恶意志、看似无可阻挡的巨型魔爪,在与这道“痕迹”接触的瞬间,如同被最高明的编辑从现实胶片中“擦除”了一般,从指尖开始,无声无息地分解、消散,没有爆炸,没有残留,连同其中蕴含的恶念和能量,彻底化为最本初的虚无,仿佛从未存在过!
曦灭点出的那道足以让小型位面彻底湮灭的寂灭指芒,在触及“痕迹”时,仿佛遇到了某种更根本的“规则”。指芒中蕴含的“让万物归无”的法则,被“万象归一剑”中蕴含的、更上位的“存在与虚无的平衡”法则直接覆盖、中和、化解!就像一滴墨水滴入了包容一切的大海,瞬间消失无踪,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这一剑,斩的不是能量,不是物质,甚至不是法则本身,而是暂时修改了局部区域的“因果”和“现象”!它强行将“乾凌的攻击”和“曦灭的攻击”这两个“现象”,从当前这个极其短暂的时空片段中,“删除”了!
“这……这是什么力量?!不可能!这违背了基础法则!!”乾凌瞳孔骤缩到了针尖大小,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崩溃的、难以置信的惊骇!这完全超越了他对力量的所有认知和理解范畴,颠覆了他的世界观!他甚至无法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自己全力以赴的一击,连同其存在的“事实”,一起消失了!
就连完全受控、本该毫无情绪的曦灭(秋曦),那空洞的暗红色瞳孔也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般剧烈闪烁起来,内部的核心指令遇到了无法解析、无法处理的逻辑悖论,整个身体的动作出现了明显的、不受控制的停滞和僵直。她的攻击被“无效化”,这超出了预设程序的应对范围。
而虚实,在斩出这惊世骇俗、近乎“作弊”的一剑后,身体明显晃动了一下,嘴角渗出了一缕金色的血液,气息变得极其不稳。显然,施展“万象归一剑”并强行干预局部现实,对他的负担巨大到难以想象,可能已经伤及了本源。但他没有丝毫停顿!因为他创造的这个机会,如同在钢铁墙壁上凿出的裂缝,转瞬即逝!
“就是现在!”
他强提最后一口本源之气,身影变得模糊,并非依靠速度,而是某种类似于“因果置换”的玄妙手段,直接出现在了因攻击被“删除”、出现绝对逻辑空白的曦灭面前!左手猩陨剑早已不知何时收起,右手实体刃也重新化为禾火的灵体状态,略显疲惫地回归他体内休养。
此刻的虚实,解除了所有武装,显得异常“空门大开”。但他伸出的右手食指,指尖却凝聚着一点极致浓缩、温暖如初生朝阳、散发出最纯粹生命气息与灵魂辉光的本源灵光!这一点灵光,蕴含着他刚才调动万千法则时,特意剥离、保留下的一丝最本源的“生”之力量,以及他自身一部分最精纯的神魂本源!
他的目标,不是破坏曦灭的身体,不是压制那股寂灭之力,而是——唤醒!是如同最高明的锁匠,找到锁芯最脆弱处,用温柔却坚定的力量,将其打开!
指尖,轻柔地、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定,点向了曦灭眉心的那个暗紫色、如同活物般蠕动着的核心符印!
“秋曦!”他的声音不再平淡,而是带着一种穿透一切迷障、直抵灵魂最深处的呼唤力量,如同暗夜中的灯塔,照亮归途,“醒来!”
“混账!给我住手!”乾凌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不顾一切地催动核心符印,那暗紫色符印光芒大盛,无数细密的紫色闪电般的能量触手从中爆发,试图抵抗、侵蚀虚实的手指,甚至反向吞噬他的神魂!
“滋滋滋——”
虚实指尖的本源灵光与符印的防御能量激烈交锋,发出令人心悸的灼烧声。虚实的脸色更加苍白,手指微微颤抖,但他眼神中的坚定没有丝毫动摇。那点灵光,如同烧红的烙铁,顽强地、一寸寸地逼近符印的核心!
这不是力量的比拼,更是意志的较量,是“生”对“死”的冲击,是“唤醒”对“禁锢”的征服!
“咔嚓……”
一声轻微得几乎听不见、却如同惊雷般响彻在梦启、寒笠,乃至虚实话中的碎裂声,终于响起。
在虚实那凝聚了万千希望与决绝的本源灵光冲击下,在秋曦被禁锢的灵魂深处那从未真正熄灭的、对自由和同伴的渴望的本能抗拒下……
曦灭(秋曦)眉心的那个暗紫色核心符印,如同达到了承受极限的琉璃,从内部开始,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随即……彻底崩碎、化为点点紫黑色的光屑,消散在空气中!
符印破碎的瞬间——
“呃啊……”一声微弱、沙哑、却带着明显痛苦与解脱意味的呻吟,从秋曦口中溢出。
她周身那令人窒息、冰冷死寂的恐怖寂灭气息,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收敛!眼中那空洞、机械、只剩下毁灭指令的暗红色,如同被清水洗去的污渍,快速褪去,显露出其下熟悉的、带着剧烈迷茫、深入灵魂的疲惫、以及劫后余生恍惚的……属于秋曦自己的眼神!
那灵动的、倔强的、偶尔会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彩,虽然此刻黯淡虚弱,但确确实实,回来了!
她身体一软,所有的力量仿佛都被抽空,如同断翅的蝴蝶,从悬浮状态向下坠落。
虚实早已准备好,手臂一揽,将她轻轻接住,拥入怀中。低头看着怀中人儿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却因巨大的消耗和精神冲击而充满虚弱与困惑,甚至带着一丝不知今夕何夕的茫然,虚实那万年冰封般、仿佛永远不会为外物所动的脸上,极其罕见地、清晰地掠过一丝如释重负的柔和。那柔和,如同极地冰原上,终于迎来了一缕微弱的阳光。
“结……结束了?”秋曦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力气,带着强烈的不真实感。她似乎还无法完全理解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无尽的黑暗和束缚,以及最后那道撕裂黑暗的、温暖的光。
“嗯,”虚实的声音放得很轻,生怕惊扰了她脆弱的神经,“暂时结束了。”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同时将她牢牢护在身后。然后,他的目光再次抬起,看向远处因计划彻底破产、终极兵器被夺而状若疯狂、脸色铁青、眼中充满了无尽暴怒与不甘的乾凌。此刻,虚实眼中的柔和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比北极寒风更加刺骨的冰冷,以及一丝……如同看着一堆需要被清理的垃圾般的厌弃。
“乾凌,”虚实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淡漠,却带着宣判般的重量,“你的兵器,我收回了。”
乾凌看着被虚实小心翼翼护在怀中的、眼神已然恢复清明的秋曦,又看着虽然气息衰弱但眼神依旧深不可测的虚实,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又像是蓄满了炸药的火药桶。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发出最恶毒的诅咒,又想做出最后的疯狂反扑,但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堵在了胸口,化为一声压抑到极点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计划被彻底粉碎,最大的依仗被当面夺回,这种失败,比杀了他更让他难以接受!
神骸之间内,局势,因虚实那超越理解的一剑和不顾一切的唤醒,而发生了惊天逆转!
空气仿佛凝固了。
能量池中暗紫色的浆液不再沸腾,而是如同畏惧般微微震颤着,泛起细密的涟漪。那柄由万千法则融合而成的【万象归一剑】留下的“痕迹”尚未完全消散,它所过之处的空间依然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真空”状态,色彩淡薄,声音死寂,仿佛那片区域被暂时从世界中剥离了出去。
乾凌僵在原地,他那只凝聚了滔天诅咒与邪恶意志的魔爪,连同其存在的“事实”,被彻底“删除”得无影无踪。断腕处光滑如镜,没有流血,没有能量逸散,只有一种绝对的“无”。他俊美近妖的脸庞上,所有的狂怒、算计、不可一世,都凝固成一种近乎呆滞的惊骇。他的瞳孔缩到极致,死死盯着那片空无,以及轻描淡写间造成这一切的虚实。
“不…不可能……”乾凌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无法理解的颤抖,“那是…那是什么力量?!法则…基础法则被改写了?!这违背了熵增!违背了因果律!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他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崩塌了,一直以来依仗的、认知的力量体系,在虚实那一剑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脆弱。
而此刻的虚实,正轻轻揽着虚弱的秋曦。秋曦的眼神依旧迷茫,身体软软地靠在他怀中,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只能本能地抓住他白色的衣襟寻求支撑。虚实低头看了她一眼,那万古冰封的脸上,柔和之色一闪而逝,随即抬头,重新望向失魂落魄的乾凌。
面对乾凌语无伦次的、充满恐惧和崩溃的质问,虚实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他甚至没有去擦拭嘴角那缕淡金色的血痕——那并非重伤的标志,更像是力量瞬间极致爆发后,身体自然排出的一点冗余废气。他周身的气息虽然比巅峰时略显低沉,但那种渊渟岳峙、深不可测的本质丝毫未变,仿佛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一剑,只是随意活动了一下筋骨。
他轻轻调整了一下抱着秋曦的姿势,让她靠得更安稳些,然后才用那双恢复平静、却更显深邃的红蓝异色瞳,平淡地看向乾凌,仿佛在看一个因为玩具被抢而撒泼打滚的孩童。
“改写法则?呵。”虚实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虚无的弧度,那弧度中带着一种源自绝对力量高度的、漫不经心的嘲弄,“你所谓的法则,不过是浅层现实的表象规则,如同水面上的涟漪。”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直击灵魂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打在乾凌的心上:“连‘真实’与‘虚幻’的界限尚不能勘破,连自身存在本质都未曾明晰,也配妄谈‘法则’?也敢觊觎‘万物之源’?”
这轻飘飘的话语,比最恶毒的诅咒更让乾凌感到刺骨冰寒。那是层次上的绝对碾压,是认知维度上的彻底蔑视。
虚实的目光掠过乾凌,扫过他身后那因能量供应紊乱而明灭不定的暗紫虚影,以及周围那些因恐惧而瑟瑟发抖、不敢上前半步的紫晶守卫,最后重新落回乾凌脸上。
“至于刚才那一剑……”虚实的声音顿了顿,语气随意得如同在评论今天的天气,“只是热身而已。”
热身……而已?!
这四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在死寂的大厅中炸响!
乾凌浑身剧震,脸上血色尽褪,踉跄着后退半步,几乎站立不稳。他耗费心血、牺牲无数、甚至不惜将秋曦炼制成终极兵器才勉强触摸到的力量门槛,在对方眼中,竟然连正式出手都算不上?!这种差距,已经不能用“差距”来形容,这是天堑!是蝼蚁与苍穹的距离!
连被虚实护在怀中的秋曦,似乎也感受到了这句话中蕴含的、难以想象的磅礴力量与绝对自信,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迷茫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悸动。
而一直紧张关注战局的梦启和寒笠,更是心神巨震!他们知道虚实很强,但从未想过,会强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那改写局部现实的一剑,竟然只是……热身?!
虚实没有再理会乾凌的崩溃。他微微侧头,对身后的梦启和寒笠传音,声音清晰而冷静:“此地不宜久留。能量核心已被扰动,结构即将不稳。准备撤离。”
他的判断精准无比。随着【万象归一剑】力量的余波消散,以及核心控制符印被破,整个神骸之间赖以维持的能量平衡正在被打破。四周的暗紫色晶壁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头顶那模拟星空的穹顶光芒紊乱,地面传来低沉的、仿佛地基正在崩塌的轰鸣。这个由乾凌精心打造的巢穴,正在走向自我毁灭。
乾凌也感受到了这毁灭的征兆,但他此刻已然心灰意冷,斗志全无。他死死盯着虚实,眼中充满了疯狂、怨毒,以及最深沉的无力感。他知道,自己输了,一败涂地,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所有的野心,所有的谋划,在对方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成了镜花水月。
“热身……热身而已……哈哈哈……”乾凌突然发出一阵凄厉而绝望的惨笑,笑声在崩塌的大厅中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讽刺。
虚实不再看他,仿佛他已然不存在。他手臂稳稳地抱着秋曦,周身开始荡漾起柔和而稳定的空间波动,准备带着众人离开这个即将湮灭的绝地。
救援的目的已然达到,余下的残局,已不值得他再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