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书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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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的传话声音不高,落在萧镜璃耳中却如同惊雷。单独?书房?抄录诗文?这借口拙劣得几乎不加掩饰,其下潜藏的意图让她脊背发凉。

她不敢有丝毫迟疑或抗拒,低眉顺眼地应了声“是”,起身,拢在袖中的手指死死攥紧了那支紫毫笔,冰冷的触感稍稍压下了指尖的颤抖。

管事面无表情地在前面引路,穿过暖阁侧面的另一道珠帘,步入一条更为幽静的回廊。丝竹谈笑之声被迅速隔绝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凝滞的寂静,唯有两人轻不可闻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廊下回响。

廊外庭院深深,积雪覆盖着假山枯木,在稀薄的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幽光。这与前厅的暖融喧嚣判若两个世界。

最终,他们停在一扇厚重的紫檀木雕花门前。管事轻轻叩门,低声道:“王爷,人带来了。”

里面传来一个平淡的声音:“进来。”

管事推开门,侧身让开,对萧镜璃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自己却并未入内,而是垂首侍立在门外。

萧镜璃深吸一口气,迈过那高高的门槛。

一股清冷沉郁的檀香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陈年书卷和墨锭的独特味道。这是一间极其宽敞的书房,与她想象中任何权贵的书房都不同,没有过多的奢华装饰,四壁皆是顶天立地的书架,密密麻麻摆满了线装古籍与卷轴。地上铺着深色地毯,吸走了所有声音。一张巨大的花梨木书案置于窗前,案上笔墨纸砚井然有序,一旁的多宝阁上摆放的并非古玩玉器,而是些看似普通的矿石标本、陈旧罗盘,甚至还有一具小型的天球仪。

晟王李缙并未坐在书案后,而是负手立于一幅巨大的江山舆图前,正凝神观看着什么。他脱去了大氅,只着墨色常服,身形挺拔,在昏暗的灯火下,周身散发着一种沉静而迫人的气场。

听到她进来,他并未回头,只淡淡道:“把门关上。”

萧镜璃依言,回身轻轻将那扇沉重的木门合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书房内的寂静变得愈发令人窒息,她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和过快的心跳。

她走到书房中央,垂首静立,不敢打扰,也不敢四处张望,所有的感官却都在极力捕捉着这间屋子以及眼前这个男人的每一丝信息。

李缙终于从舆图上收回目光,缓缓转过身。烛光映照下,他的面容显得比在宴席上更为清晰,也更为冷峻。那双深邃的眼睛落在她身上,没有任何情绪,却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灵魂。

“会研磨吗?”他问,声音平淡无波。

“回王爷,略懂。”萧镜璃低声应答。

李缙走到书案后坐下,指了指案上一方歙砚:“磨浓些。”

“是。”萧镜璃上前,挽起袖口,露出纤细的手腕。她执起墨锭,注入少许清水,开始匀速研磨。动作不疾不徐,力度均匀,这是幼时在父亲书房耳濡目染学来的基本功,早已刻入骨子里。

李缙并未看她研磨,而是随手拿起书案上一份看似奏疏的文书翻阅着,神情专注,仿佛真的只是叫她来研墨抄录。

书房内只剩下墨锭与砚台摩擦发出的细微沙沙声,以及灯花偶尔爆开的噼啪轻响。

压力却在无声地弥漫、累积。萧镜璃知道,这绝非一次简单的侍墨。昨夜碧波池畔的血腥,他冰冷的警告,此刻独处一室的诡异宁静,都像一张不断收紧的网。

墨汁渐浓,乌黑发亮。

李缙放下文书,目光再次投向萧镜璃,这次带上了几分审视:“笔法如何?”

萧镜璃停下研磨,垂首道:“奴临过几年帖,不敢称佳,只能誊抄。”

李缙从笔海中抽出一支狼毫小楷,递给她,又抽出一张空白的宣纸:“写几个字看看。”

萧镜璃接过笔,舔墨,屏息凝神,在纸上写下“国泰民安”四个楷字。笔锋稳健,结构端正,虽无惊艳之处,却也挑不出错处,是标准的馆阁体,符合她“官奴”的身份和“抄录”的用途。

李缙看了一眼,未置可否,只道:“方才席间诸人的联句,可都记下了?”

“大致记得。”萧镜璃谨慎回答。那些诗句并非艰深,她确有印象。

“誊录下来。”李缙吩咐道,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提,“就用你袖中那支笔。”

萧镜璃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果然知道!他知道芸娘给了她这支笔!他甚至知道她带在了身上!

一股寒意瞬间蹿遍全身。她强作镇定,依言从袖中取出那个锦袋,拿出那支紫毫笔。笔杆温润,在她微颤的指尖却重若千钧。

她重新铺开一张纸,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定下心神,开始凭借记忆默写席间那些即兴诗句。笔尖流淌出的字迹,与她方才所写并无二致,依旧是规矩的馆阁体。

李缙并未看她书写,而是起身,再次踱步到那幅巨大的舆图前,背对着她,仿佛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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